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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杜中打了电话回澳大利亚,捐肾给父亲虽然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但这事不能瞒着妻子进行,当然他对通话结果一点也不乐观。果然,妻子一听完就炸了,她恨透了婆婆,居然使诈骗走自己的丈夫,让他去做这么大的牺牲。万一丈夫因此弄坏了身体,倒霉还是她这个妻子,这婆婆真是够贱——她差点就要骂出口了,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害亲生的儿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是,她人在千里之外,再发火骂人也改变不了结局,她真是气坏了。
杜中没吱声,任她发飚,他知道自己理亏,这么大的事没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换了谁都会怒火中烧的。等她骂累了,他恳求她的理解,请她换位思考,换了她,能眼看着亲爸爸去死吗?不能吧!
是啊,换了谁,也不能啊。
好像,所有的私心杂念,被生死过滤后,都在瞬间去除了杂质,显露出人性最本真的一面——虽然这样的瞬间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瞬间。
离别许久的恋人,人群中如果相遇,世界便显得很小;同路中如果擦肩,世界又变得好大。那个深秋的上午,世界在宇文慧和田石松之间,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很小很小。
田石松愣愣地坐在医院外广场边的椅子上,周围全是人。他在椅子上已经坐了将近两个钟头了,一动也不动,眼睛瞪着前面,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当宇文慧吃惊地站在不远处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蜡像般坐着,对周遭的人群嘈杂的人声毫无知觉。
宇文慧来医院看望亲家公,说是看望其实也算是一种告别,兼于亲家家里复杂的情况,她和杜若的父亲,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杜明轩过几天就要出院,杜中也已经回澳洲。宇文慧在杜明轩手术前来看过他,手术后她一直挺犹豫,不来好像礼数不够,来吧,又觉得挺尴尬,今天她正好到附近来办事,想想顺道干脆就礼节性地拜访一下吧。她从病房出来,穿过广场正要去赶公交车,恍惚间貌似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边树荫下的一排椅子上,虽然那一长排椅子坐满了人,但她的余光明确地告诉她,那里有一个人,她是认得的。
她停住了脚步,阳光下树荫里显得有些暗,她盯着那边仔细看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过来,一旦适应,田石松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啊,真是他。”她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
他们已经快十年未见了。
宇文慧知道田石松就和自己同在一个城市居住,但她从未想到要去找他。这么些过去,从前的一切都快淡得没了影。好像被丢弃在墙角的旧像片,多年以后拾起它,上面的影子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现在,面对真真实实的田石松,宇文慧感觉那张模糊的照片似乎被赋予了旧日的活力,正在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她以为田石松也看到了她,因为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她站着的方向。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没认出她来么?她慢慢地向他走去。
田石松终于意识到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来,宇文慧微笑的脸正低头向他凝视着。他猛地一惊,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是旁边吵吵嚷嚷的人声分明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身体因为长时间坐着不动而僵硬,他有些摇晃。在这个深秋的树叶飘零的上午,在这个寒风已冽,但阳光还暖的秋天上午,田石松事后想来,他这一生,永远都是在不恰当的时候,遇到了不恰当的人。
许多悲剧都缘于知情。对于田石松来说,这确是一句真理。如果那天他和她不相遇,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他也不会最终站在悬崖上,面对满目的枯寂,而张开自己的双臂。不是向上飞,而是直直地,向下落去。落成一道阴影,一道无声无息、没有归途的阴影。
田石松是体验的时候发现肝脏有问题的。拿到体验报告医生就关照他赶紧去专科医院复检,华婷看他的报告时脸色突然阴沉下去,田石松本是个非常敏感的人,他知道事情不好,但他却一直不肯去复检,好像复检的结果一出来,噩梦就成真了,这时候华婷才发现丈夫怯懦的一面,平日里他总是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听到老同事老同学重病或者去世的消息时,也显得比较平静,还夸口说如果哪天自己病入膏肓,就选择安乐死,自己不想受罪,也不给家人添累。可是,真正病到自己身上时,一切都不一样了,他逃避复检,只是在下意识里侥幸地认为没确诊就等于没得病。可是,华婷是医生,她已经从体检报告书里看到了不详,所以非常着急,天天催他去检查。
田石松一天天赖着不去,华婷急得喊来了儿子,两个人生拉硬拽地把他送去医院检查。今天是拿检查书的日子。偏偏华婷昨天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当晚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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