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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还反过头来又给他们挖了坑,还不能往下跳。
难怪姬亓玉气得要死,徽瑜都觉得火大了。
徽瑜这个人素来是遇强则强,打从成亲后姬亓玉什么事情都替她挡了,她乐得做个富贵王妃,可现在别人欺负到头上了,她还能作无事状?还有之前皇庄的庄头被告一事,这短短几日靖王府真是一点也不太平。
徽瑜突发奇想,那皇庄的事情会不会有信国公府的手笔?
想到这里,徽瑜也有点坐不住了,立刻就把钟妈妈叫了进来。
钟妈妈神态恭敬的对着徽瑜行礼,“王妃有什么吩咐?”
“钟妈妈,你去找钟大年,让她替我做一件事情。”徽瑜说着就把一个信封拿出来,“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钟妈妈双手接了过去塞进袖笼里,“是,老奴这就去。”
自己大儿子一直替王妃管着嫁妆铺子,二儿子在来了不走的酒楼做掌柜,三儿子现在也跟着王妃当差,她自然是不敢不忠的。
“让钟大年只管按照信上去做,别犹豫。”
钟妈妈愣了愣,但是还是很快的应了下来,“是,老奴知道了。”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串在一起的,徽瑜也能看出现在姬亓玉很受排挤,形势并不怎么好。只是现在皇上身体还好得很,做儿子的也没必要现在就开始厮杀吧?
到底是什么催动了这一切呢?
北安侯府。
邢睿之将手中的信折起来放进信封中,拿出火折子点起火扔到脚下的铜盆中给烧成了碎末,这才看着一直垂着头站在那里的钟大年,开口问道:“你们王妃还有别的话吗?”
“回表少爷的话,全都在这封信里,并未另外带话。”钟大年心里也有点紧张。
邢睿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表妹居然会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他走的是武将的路子,这文官的事情他插不上手啊。可是徽瑜明明白白的求到了自己跟前,很显然自己这个表妹是要自己跟父亲开口,让父亲插手。但是他老爹的性子未必会管这事儿,有点为难。
“你回去吧,有了消息我让人找你。”邢睿之头疼,表妹素来不找他,一找他就是头疼的事情。
“是,奴才告退。”钟大年信带到了功成身退,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也不敢耽搁,抬脚就走了。
钟大年走后,邢睿之就招手把自己的小厮叫进来,“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
“是。”
很快的那小厮就回来了,“大少爷,老爷刚进家门,一路往书房去了。”
邢睿之就站起身来,点点头让他退下,吸口气就往邢大舅的书房去了。
邢长弓刚进书房坐下,满面阴霾,正在生气,就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儿子,面色一缓,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邢睿之瞧着父亲神色不好,也不着急先说徽瑜的事情,就关心的问道:“父亲瞧着神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事情难办?”
邢大舅在刑部当差,今儿个去坐堂就接了一案子,还不是外人的,顺天府那边递上来的状告靖王府夺人田产,明晃晃的把案子塞到自己跟前,还不就是因为自己跟靖王府有转折亲?
邢大舅在朝廷的事上都是跟儿子说说,顺便讲讲仕途难为,给儿子长点见识。听到儿子这么一问,就把事情说了说,最后说道:“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是这些人明着把事情闹起来,还不是想要闹到御前给靖王难看。说到底是皇庄的庄头犯了错,可是最后倒霉的一定是靖王,本来靖王在皇上心里就不受待见,这事儿要是递上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邢睿之听着脸就黑了,当即就说道:“表妹给我来了封信,也说这件事情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把事情给送到您这儿来,刑部又不管这些事情,明摆着是要借您的手呢。”
像是一般的民事诉讼,哪里需要刑部这样的国家级机构来断案子。可是现在案子就是递到了邢大舅的跟前,这事情怎么看也是有猫腻的。
邢睿之看着父亲,又道:“表妹怀疑这件事情跟信国公府有关系,之前我还觉得表妹可能多想了,但是现在听父亲这么一说倒真是有几分可能了。”
邢大舅听儿子这话,挑挑眉,“徽瑜那丫头猜测这件事情跟信国公府有关系?有证据吗?”
“没有,不过顺天府尹赵钦跟信国公私交甚密,现在顺天府又把这件案子递到了您的跟前,您不往上说就等于犯了包庇罪,要是往上递了,靖王难免对父亲心生不满落了嫌隙,这是要拽着北安侯府下水心够毒的。”邢睿之嗤笑一声,说起来这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别人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毫不遮掩的下手,那肯定是有后招的。
“这件事情不容小看,你在家候着,我去找靖王。”邢大舅立即说道,他想的事情可比儿子更深了一层,嘉王那边盐务出了事儿的事情儿子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看来这是有人想要给盐务那边开通天大道,靖王挡路这是要踢开这块石头,也不知道谋算了多久,动起手来当真是一环扣一环毫不留情。
邢大舅从后门悄悄地出门,然后一路往靖王府而去。
此时,靖王府的书房内还坐着几个人,听到邢大舅来了,里面的人都是一愣。靖王站起身来,看着几人说道:“诸位略坐,本王出去下。”
“王爷请便。”众人连忙说道,在这众人里面就有章敞跟郭令华,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姬亓玉是在旁边的小会客厅里见了邢长弓,邢长弓是个痛快人见了面就把自己知道的都给说了,姬亓玉的神色一成不变,看着邢长弓说道:“多谢舅舅费心,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事情扔到您那里去,给您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我说话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了。”邢长弓看着姬亓玉神色坦然倒不像是别人那般对着姬亓玉逢迎巴结,还真像是亲戚般走动的随意。
邢长弓这样的做派,倒是让姬亓玉严肃的神色缓了缓,“舅舅请说。”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你在盐务那边不撒手,触及了别人的利益,这才联起手来给你做了局,你打算怎么办?”
真是一刀见血。
姬亓玉对上邢长弓的眼神一字一字的说道:“他们无胆与我直接对抗,这才想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依仗的也不过是我在皇上面前不得宠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样,舅舅拖上三四天再把事情递上去就成,我这边就能准备妥当了。”
刑长弓不知道姬亓玉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姬亓玉不说,他也就不问,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做的,“好,这个不难,你只管放心就是。”说完微微一顿,有看着姬亓玉说道:“年轻人要沉得住,切莫冲动,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想来是有办法了我就不多嘴了。以后有事情你直接给睿之送信,你我还是不要来往过密。”
这样的表态,姬亓玉还真是吃了一惊,面上一时间就没能遮掩住。邢长弓见了板着的脸难得笑了笑,“我就徽瑜这么一个外甥女,谁欺负她就是跟我邢家过不去。信国公府既要借着来了不走的东风开海运赚钱,又想踩着徽瑜的头往上爬,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没想到海运的事情邢长弓居然也知道了,姬亓玉没想到消息走的这么快。
“舅舅这件事情都知道了,原想着我们自己能解决,便没有烦扰您。”姬亓玉开口说道。
“来了不走原就是从北安侯府给徽瑜的嫁妆,有些事情我知道也没什么。你们年轻人自己要多历练,既然你有办法我就不管了,有事情你开口就是。”说着邢长弓就站起身来告辞,姬亓玉要留饭,邢长弓摇摇头,“木秀于林,恐非善事,你自己多加小心。”
邢长弓不留下来是为了姬亓玉着想,不想让别人知道北安侯府跟靖王府来往亲密。姬亓玉在众皇子中本就处于弱势,若是因为邢家给他招了麻烦就更是寸步难行了。邢家想的这般的周到,姬亓玉是没有想到的。
送走了邢长弓,姬亓玉又跟数位幕僚商议一番便散了,本来中午是不想会后院用饭的,想到邢家又抬脚去了正院。
已经是午饭时分,徽瑜一个地道的吃货,桌上琳琅满目,香气扑鼻。姬亓玉进了门大眼一扫,就看到桌上摆着一道红枣煨肘子,一道茄汁焖排骨,一道龙井虾仁,一道嫩笋三黄鸡,旁边还摆着几道凉菜,几个素炒,满屋子里都是浓浓的香气。令人闻之食欲大震,就连心头的闷气都散了几分。
徽瑜打着帘子出来,看到姬亓玉坐在饭桌前还吃了一惊,“不是不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徽瑜说着就做到了姬亓玉的身边笑着问道。
“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姬亓玉淡淡一笑,“怎么没上主食?”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就随口问道。
“有,还没出锅呢。”徽瑜道,“现做的拉面,你来得正好,若是来晚了面就不筋道了,你踩着饭点来的吧?”
听着徽瑜的话,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神情,说起吃的那眉眼间带着的兴奋,姬亓玉就想真是一个吃货,说到吃的比看到银子还亲呢。
一顿饭吃的淋漓酣畅,一盘排骨,徽瑜自己就吃了大半盘,若不是姬亓玉拦着她这一盘子都剩不下,怎么胃口就这么大,也不怕积食。
“喜欢吃就让他们天天做,吃多伤胃,要有节制。”饭后姬亓玉忍不住的训了两句。
徽瑜背着姬亓玉做个鬼脸,却不想旁边正摆着自己早上拿出来梳头的铜镜,被姬亓玉看个正着,不由黑了脸。
徽瑜傻笑两声,真是倒霉,下回绝对不把镜子拿出来了。
真是没办法,姬亓玉有些头疼,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宝贝。
吃晚饭姬亓玉就拉着徽瑜在园子里慢走消食,两人走着也不能不说话,徽瑜想了想就主动问起了信国公府海运的事情,这件事情姬亓玉是跟她说过的。
“信国公府是借着海运的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他们的重点还是想要夺回盐务的主动权,这一招声东击西使得不错,居然还做出了让皇庄的庄头夺人田产的事情,真是下了本钱。”姬亓玉吃饱喝足心情大美,跟徽瑜说起这些事情也没那么烦躁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咱们在海运上挖的第一个坑只怕是他们不会跳的。”既然别人有备而来,肯定会想到姬亓玉要做什么,这些个王爷,国公爷,哪一个身边不养几个幕僚的。
“嗯,我正在想别的办法。”姬亓玉自然不会放弃这条线,不过想个好办法也不太容易。
“我有办法,保证信国公府吃个大亏这口血还得吞下去不敢说。”徽瑜挑挑眉,占他便宜的,是要有觉悟出血的。
姬亓玉想起之前纳粮盐引这主意徽瑜就想的不错,虽然她死不承认,但是姬亓玉认定了就是她。此时看着徽瑜眉眼虽然笑着,但是细看深处却有着恼怒,就知道信国公府是触到她的痛处了。
徽瑜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什么办法?”别太损就行,不然真的闹得太僵了被反咬一口也难看。
“诱之以利,借刀杀人。”
“诱之以利这个简单。你想借谁的刀,杀哪个人?”
“信国公府不敢惹的也就只有皇上了,自然是要接皇上的刀!”
姬亓玉差点跌倒在地,侧头看着徽瑜,胆子够大的!
“怎么借?”
“皇上也缺钱吧?”
“缺,缺的不少。”国家年年缺钱,谁还不知道啊。
“就怕他不缺,缺钱就行。罗宏盛这老狐狸素来奸猾,如今跟宁王越走越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从他下手。”
姬亓玉额角隐隐跳动,不仅胆子大,这办法也够奇葩的,“罗宏盛要是能随便就上当,这个尚书也不会平平安安的到今天。”还是太孩子气。
徽瑜听着姬亓玉这样说,就知道他不赞同,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你们男人做事有你们的办法,我们女人做事有我们的手段。既然你这样说,我偏不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你只管等着,看看我能不能把罗宏盛这老狐狸拉下水。”
哟,这还置上气了,姬亓玉无奈的笑了笑,“你可别胡来,把自己搭进去可就丢人了。”
“能让我丢人的还没生出来呢。”
“口气不小。”
“我娘说了我生来不是让别人给我添堵的,而是给别人添堵的。所以他们要给我添堵,就得有觉悟我会给他们添堵。”
姬亓玉:……
董二夫人这么教育女儿,难怪董徽瑜以前是那样的性子,终于找到根源在哪里了。
“你打算怎么添堵?”姬亓玉还真有点好奇。
“不告诉你,让你瞧不上我。”
真冤枉!都能想出纳粮盐引的人,他敢瞧不上?
“快说。”
“偏不,你等着,最多三天。”徽瑜弯腰伸手摘下花丛的夕颜花,直起身来簪到鬓边,眉眼弯弯看着姬亓玉问道:“美不美?”
可真够臭美的!
“人比花美。”姬亓玉一本正经的说道。
算你识相!徽瑜甜滋滋的想道,转身往前走,不想前面五六步远处,卫侧妃正呆呆的看着二人。
徽瑜微微凝眉,今儿个卫侧妃回娘家,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被她看到两人寻常相处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守园子的奴才都跑哪去了,不知道通禀一声,或者拦一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