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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错地话,应该是表示他会从中帮忙,让丁晋放心的暗示。
魏俊发完长官脾气,自我感觉良好地坐在了首位,然后堂木一拍,严厉地对丁晋说道:“本官魏俊,想来你应该听过某地名号,本官不喜嗦。更不喜别人嗦,本官问你一句,嗤嗤,你须老实干脆地回答一句。人犯,你可明白?”
人犯!这两个字犹如锥子一样,狠狠地插入丁晋心脏。一霎那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勃然而怒。
深深吸了口气,丁晋毕竟还是理智之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更明白和对方顶牛,对于自己洗刷罪名,没有一点好处,只得努力压制着愤怒的情绪。淡然道:“魏大人,关于审案程序,下官都明白。勿需大人格外指点,不过,大人有一点却搞错了,下官还未被朝廷定罪,也未被天子削去爵品,只要一天不定罪,下官还是尚书堂官,大人不应称呼下官为人犯。”
魏俊阴阴笑了笑,脸上的阴郁之气却更浓厚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早听闻丁大人言辞敏锐,口舌灵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嗤嗤,刚才是本官疏忽了,那么丁大人,本官问你之话,你可愿如实回答?”
“这是当然!下官也希望魏大人能禀公办案。早日还下官清白之名。”
管同适时插话道:“魏大人,下官愿意担保丁大人是清白的,求大人慧眼明鉴。”
魏俊点点头,沉声道:“本官也愿意相信丁大人是被冤枉的,不过朝廷自有法度在,其中地程序是必须走一遭的,希望丁大人能配合。那么,本官就开始问案了。丁大人,你在尚书本部第六房及吏部曹任职期间。可曾贪墨过公使钱?”
“没有!”丁晋干脆地道。
“当真?”魏俊神色严肃。似乎是为了突出这个回答地重要性,他还加了一句:“丁大人。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在公堂之上虚言应付,如被查实,不仅罪加一等,还会受到刑责。”
丁晋神色坚定,淡淡笑道:“这个不劳魏大人提醒,某知道,所以才据实答之。”
“大胆!”魏俊突然暴怒,一双利刃般的目光直插丁晋,厉声道:“丁大人,希望你在某些事上不要负隅顽抗,如果本署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将你拿来此地。本官已经好言为你讲得很清楚,希望你明白其中的厉害,趋利避害,否认不了地不要顽固,否则,本官虽不忍,但你却是自找苦吃!”
管同在一边,也脸显焦急之色,偷偷地对丁晋使眼色,似乎是要他暂时承认下来。
丁晋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语气依然坚定:“吾无罪,无法承认诬告之名。”
砰!魏俊几乎是暴跳如雷,堂木拍得轰轰响,指着丁晋怒道:“本官本怀慈悲之心,奈何你这顽徒却丝毫不领其意,好,嗤嗤,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将账薄呈上,让清白的丁大人看看他是如何一笔笔贪墨朝廷钱物的。”
小吏呈上一本账本,当然,这是证据的“复制品”,真的账簿作为重要证据,必须藏在保密地地方,这份抄写的账簿除了字迹不同外,一笔笔钱物数目和来龙去脉,都和原本一模一样。
小吏递给丁晋,丁晋若无其事地拿过来,翻了几页,果然,里面记载得非常详细,都是处理废纸后的钱物收入,这证实了他的猜测,属下有人参与了这次诬告事件,但是这个人可能并不清楚废纸钱最后地归属,所以并没有记载支出情况,丁晋的心中排除了两个嫌疑人,只剩下了三个怀疑目标。
魏俊目不转睛地盯着翻着账本的丁晋看,见他大致翻了一下后,便将账簿扔给小吏,神情间依然是一副淡然从容地样子,似乎对这个牢固的证据根本无动于衷,魏俊心中泛起一个不好地念头:这个家伙,恐怕是自己见过地最顽固、意志最坚定的人犯之一了。
这样地人,自然不好对付,一般的强暴手段,恐怕会适得其反,这也是魏俊还没有拿定主意,该不该现在用刑的顾虑所在,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管同,见他神色间有些犹豫,于是用眼神逼迫了他一下。
管同无奈,只好心中斟酌着出口的话语,而下面。丁晋已经开口道:“魏大人,想必贵署也有过此类处理废纸之事,其中内情某就不必讲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大人又何必苦苦逼迫于我?”
魏俊摇摇头,很失望地道:“看来丁大人真是要顽抗到底了。好,那本官也用不着为朝廷怜悯人才。人来,上刑具,帮丁大人松松筋骨。”
“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管同出言阻止,不顾魏俊铁青地脸色,继续说道:“魏大人,请让下官单独和丁大人谈一下。或许丁大人能回心转意,希望大人许可。”
魏俊目光不善地盯着他,那眼光似乎要吃人。过了半响,他似乎是意识到管同怎么说也是共同审理案件的官员,自己独断独行也不妥,于是无奈道:“好,就给你一刻钟时间,如果能说服他,那是最好,如果不能,不要怪本官不顾念你们之间的情面!”
管同忙感谢魏俊。然后魏俊并几个小吏退了出去,管同走到丁晋身前,急急地低声道:“三郎啊三郎,你这又是何苦呢,那魏俊面黑心恶,手段残酷,又最恨顽固之人,这事千万不能硬性顶撞,你莫如先假装承认。某再为你想办法,定保你无碍。”
管同说完,便将殷切的目光看着丁晋,希望在自己这番诚诚恳恳的言语下,对方能被感动从而就范,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丁晋听完后,反而是用一种很奇怪地目光看向他,这种奇怪的目光。让他局促。让他羞褐,反正是浑身不自在。
片刻后。管同明白了这种目光为什么奇怪,这是一种参杂着轻蔑、鄙视、嘲弄、居高临下的目光,顿时,管同羞恼起来,丁晋凭什么用这种目光看自己,他只是一个罪犯,只是一个阶下囚,只是我管同要要审讯、要判决地一条臭虫,他凭借什么敢如此鄙视自己?
或许是因为极端的羞怒,或者是极度的羞耻,管同地脸皮抽搐着,一时间显得有些狰狞可怕,恼羞成怒地吼道:“看什么,看什么,你看什么!你到底看什么!”
丁晋的目光中嘲弄之色更浓:“管兄,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丁晋何德何能,竟然劳烦管大人来亲自使计于我,哈哈哈,管兄,送你一句话:人做事,天在看!如果想要我丁晋认罪,最好拿出些真花样来。”
门被重重推开,魏俊等人恼怒了走了进来,吼道:“用刑,用刑,大刑伺候,老子就不信你丁晋是铁打的身子。”
“谁敢用刑!”门再次被推开,宋均子走了进来,一时间,讼堂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套用一个用烂的句子:他和魏俊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发出金铁撞击地火花来。
宋均子来得正巧,本来他是准备看看讼堂无人,就将韩泰偷偷带进来和丁晋见上一面,却正好赶上了魏俊等人地好戏。
几个手拿刑具的小吏,顿时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丁晋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按道理,他们应该听从直接领导魏俊地命令,但是宋均子又是大理寺最有威望的官员,他说的话,连“正卿”罗大人都言听计从,论身份、论地位,绝对是稳压魏俊半头。
而这,也是魏俊最为切齿痛恨地地方,所以,他一心一意要通过自己的手段,将“大理寺”的权威树立起来,到时候,罗大人自然会知道谁才是最有能力的属下。
虽然心中痛恨,但是魏俊明面上并不敢得罪宋均子,轻视和得罪这个家伙的人,包括几名上官,无不因为各种原因,或被黜或被贬,已经和宋均子在一起共事多年,魏俊看了太多这样的例子,所以对这个整日嬉皮笑脸的同僚,魏俊比对待罗令则还要小心谨慎。
但是小心,不代表着退让,尤其是在众下属面前,魏俊有些生气地道:“宋大人,本官正在审案,大人何故擅自闯入?”
宋均子笑道:“魏大人,审案可以,但是刑具加身就有些过了吧?丁晋大人可还是官身呢。”
“嗤嗤,宋大人管得也太宽了,本官自有一套办案手段,不须宋大人指点教导,请大人告辞吧!”
“我要是硬管不行呢?魏大人不卖本官这个面子?”宋均子生气起来,刚刚答应韩泰绝对保丁晋不失一根寒毛,要是现在就被魏俊当着自己的面子对丁晋上刑。那宋某人也不用在“大理寺”混了。
换了平时,魏俊不想和宋均子有任何正面冲突,但是丁晋此事,可是已经答应了束圆嘉一定办妥,再说现在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如果妥协。以后他宋均子是可以混得更开了,我魏俊就要卷铺盖滚蛋了,如何能够让步,于是大喝:“给本官上刑!”
几个小吏吓得脸色慌张,便要按到丁晋,宋均子同样大声喝止:“给本官住手,谁敢动手,我立马让他消失!”
几个小吏几乎要大哭,惶惶地看看魏俊。又看看宋均子,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救星终于来了!
他们这一顿争执,早有人通报了“大理卿”罗令则,老头子急急赶了过来,就见到了这一副剑拔弩张地场景,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手指了魏俊、宋均子二人,沉声道:“你们二人跟本官来!你,给丁大人松绑,再送上香茶和吃食。不得怠慢。”
到了罗令则的“办公室”,挥退在场的几名书吏,罗令则生气地坐在椅子中怒盯着二人,半响,才怒道:“是不是嫌本署现在还不够招人非议?你二人身为主官,竟然当众吵骂争执,还有没有一点体统?”
魏俊抢先出口,将自己的委屈解释一番,言里语外。都是一片忠心赤诚为了本署好的苦心,并表明,丁晋此案,虽看似不起眼,但如果办好,将使“大理寺”威名更甚。
罗令则听后,摆摆手道:“此案你到底有几分把握,那丁晋确实有贪污之实?如果不然,赶紧放了此人。免得横生事端。”
罗令则这样说。是因为刚收到几个托人情的条子,这些条子。有来自尚书省本部的,有来自吏部、兵部地,甚至还有来自“工部侍郎”杜黄裳的,内容无不是请求自己能公正地为丁晋调查清楚诬告之事,还他清白。
这种条子,罗令则作为刑讯部门长官,自然不是第一次收到,但是杜黄裳之类素以清正为名地官员,竟然也帮这个丁晋说话,就不能不让罗令则慎重起来,如果此人真犯有罪行,谁求情,罗令则也不能说放就放,但是如果此人果真清白无辜的话,恐怕现在处理不当的话,以后会结下不少仇怨。
而无端结下矛盾,这是历来讲求低调做人的罗令则所不希望地,而以魏、宋二人做挡箭牌,也不是每次都能顺心如意的。
魏俊硬着头皮道:“此事自是有十足把握,请老大人放心,下官定当两日内让此人招供。”
宋均子嘲弄地看了他一下,然后对罗令则开口道:“大人,据下官私下探知,那丁晋虽是有擅自处理废纸之钱嫌疑,但是这些钱并没有被他收入自己囊中,而是全部分给了属下贫困吏员,自己分文不拿,这事,怕魏大人就不知道了吧?”
魏俊的确是第一次听到此事,但是他的脑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和丁晋的罪名有什么关系,不过罗令则已是了解其中意思,狠狠地瞪了魏俊一眼,训斥道:“胡闹!混蛋!此事为何不请示老夫?”
魏俊大喊冤枉,当时不是请示过你吗?至于丁晋把钱分给属下,自己也不清楚啊。这时,想通了其中关节地魏俊也暗暗感觉不妙,虽然这不会影响坐实丁晋贪墨罪名地事实,但是丁晋并不是损公肥私,反而可以说是大公无私,这样的好官就被大理寺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即便定了他地罪行,大理寺得到地也只是无尽的骂名和嘲笑,还何谈威望?
“这,嗤嗤,这。。。。。。”魏俊的脸不再冷峻,反而是大汗淋淋,一副不知所措地样子。这,也是他现在能装出来的最佳的能熄灭一些罗令则怒火的办法,魏俊一边努力装出后悔、无辜的表情,一边在心中暗暗咒骂束圆嘉:这下老子可被你害惨了。
罗令则阴阴地看着魏俊,魏俊大汗淋淋,宋均子不想看他的丑态,开口道:“罗大人,此事咱们该如何处置?”
罗令则沉吟片刻,幽幽道:“人都抓了,放是不能随便放的,就算要放,也要找个合适机会,再说他确有贪污之嫌,虽说并没有归自己占有,咱们抓了又放总归不妥,容易授人把柄。”
宋均子点头,心中暗赞一句老狐狸,口上却赞道:“还是老大人想得周到。不过,那丁晋现在该如何安置?”
罗令则瞧了瞧魏俊,魏俊羞惭地低下脑袋,此时他知道自己已没有发言权,只好以恭敬卑微的态度以求得长官的原谅,只听得罗令则慢悠悠道:“就委屈丁大人在讼堂继续呆着吧,不过要让人定时送上吃食和茶水,恩,此事先观察两日,待有些眉目了再做定夺。”
宋、魏二人连忙称是,对丁晋地安排就这样定了下来,罗令则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以便放得大度,放得不得罪人、不落人把柄,没想这个机会很快就来到了,不过,却是罗令则最不愿意看到的机会。
因为,围绕这个机会的中心人物,却是对罗令则有再造之恩的当朝首宰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