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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你真的决定了吗?”
娃娃脸的姜百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神色凝重地看着林清越。在仁爱呆了这么多年,每一个怀孕的境族人都会千方百计地想要保住孩子,因为他们知道以他们的体质要想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有多么不容易。想要放弃孩子的实属凤毛麟角,而他们都有难以向外人道明的痛苦往事。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拿掉孩子都会对孕夫本身带来极大的伤害,所以如果不是对方特别坚持的话,姜百草都会劝阻病人。
看到林清越坚定的眼神和抹不去的忧伤神色,姜百草知道,他这是下定了决心,恐怕事情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一向斯文和气的林清越从未说过如此绝情的话,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心惊了一下——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了?
心脏微微地抽痛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人往心口上踩了一脚。也许是他那注定无缘见面的孩子,也许是他的心里还对薛言存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但这种感觉仅仅存在了一秒钟就消失了,自那件事情发生后,林清越承受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地狱般的日子让他不敢去回忆,更无法想象一旦这个孩子来到世间,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孩子,别怪我狠心。即使你来到这个世上,我也很难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对面你……
林清越不奢求孩子能够原谅他的自私,只求他来世能够投个好胎,别再碰上他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百草,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姜百草叹了口气,沉默地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手术室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但他多么希望林清越永远都不要走进那里。
“走吧,我带你去手术室,你放心,我来主刀,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谢谢。”林清越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跟随他走出了办公室。
这家医院的面积并不大,它坐落在这座繁华都市的东南角,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为的就是保护本族人尽可能不受外界干扰。从外部看也完全不像是一家医院的样子,不过走近内部就能发现这里不仅装潢考究,而且所用的医疗仪器都是最先进的,可见医院的主人对这里下了多大的心血。
这天是周三,前来看病的人并不多,林清越随着姜百草走在铺满了浅灰色大理石的走廊上,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随着离手术室越来越近,莫名的恐惧和紧张感渐渐包围了他,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十分沉重。
他不知道手术室里有什么正在等待自己,但既然是自己选的路,就要鼓起勇气去面对。长痛不如短痛,过了今天,他就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教书匠,永远也不要再和薛言扯上任何关系。
离手术室已经剩下不到十米,林清越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心跳声清晰可闻。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冲他狂奔而来。
那脚步声有些熟悉,林清越屏住了呼吸,不敢朝后看。他的停顿引起了姜百草的注意,他也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怎么了?”
手术室的位置在一个拐角的地方,连接着两条走廊,这时,从那一头走廊来了一个护士,她的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用纱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相比于其他医院,仁爱的规模真可用渺小来形容,所以姜百草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医生、护士还有所有的后勤人员。但眼前的这个护士却是个生面孔,他不记得最近医院有招过新人。
“等一下,请问你是……”他拦住了那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阴狠的眼睛,看得姜百草心里一惊,更让他感到惊慌的是,这双眼睛越过他牢牢地锁定了他身后的林清越。
“你……”
当他再次发出声音的时候,女人突然猛地推开了他,从盘子里拿出了一根针管,往林清越身上扎去。
林清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闪着银光的针头已经离他不到十厘米了。
“清越!”
第三个声音响起,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猛地往一旁的墙上甩去,林清越的右臂重重地撞在了墙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这个声音折磨了他多少个日夜,他又怎会忘记,可是薛言怎么会在这里?
“嗯……”
薛言发出了一声带着痛苦的闷哼,原本应该扎在林清越身上的针头笔直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他很清楚针管里藏着的是多么致命的毒液,只要这个女人将针管推进两分,他就药石无救,可以直接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好在女人发现目标错误以后及时拔出了针头,并没有将里面的液体注入薛言体--内。她再次举高了针管朝林清越袭去,不过一击不中的她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薛言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里,恐怖的怪力将她直接踢飞了起来,撞上了手术室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巨响。
“回去告诉我妈,这事不用她插手,她敢动林清越就是在要我的命!”
女人捂着肚子,五官拧在了一起,听到他的话后才确定了这人的身份,雇主的儿子竟然跑出来打乱了她的计划!看来这单生意是做不成了,还是赶紧趁乱离开得好。
薛言的一脚让她的行动迟缓了很多,起身的动作自然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姜百草试图走上前拦住她,不过被薛言拉住了,最后只要眼睁睁地看着行凶之人消失在视线里。
仁爱居然混进了这么危险的人物却没人知道,这是多么荒唐的事!
姜百草气愤地质问薛言:“她是谁!你又是谁!!”
惊魂未定的林清越走了过来,他看到薛言的头上依然包着绷带,身形依然高大,但白色的衬衣罩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这人瘦得似乎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因为失去了过多脂肪,所以他的颧骨凸了出来,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不过这些还算轻的,他的脸色苍白得过分,纯色正在青黑……
“百草,你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那个假护士针管里到底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姜百草也发现了薛言的异样,这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他连忙招呼来了护士,把薛言放到了救护床上,此时薛言已经浑身无力,脸色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先把病人送进手术室,然后赶快抽血化验,叫秦院长来一下,病人情况危急!”
姜百草镇定地指挥着护士们,林清越却跟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觉得薛言已经死去。这个让自己憎恨的男人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脸上是凝重的死气,完全没有半点活人的生气。
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这个年轻的、嚣张的、偏执的男人?
他恨薛言。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他在心里想过薛言的一百一千种结局,却也从未盼望过他就这么死去。
这太可笑太没有意义了。给自己带来巨大痛苦的人却因为保护他而死?
多么讽刺。
这是就算死了也要让自己活得不安心吗?
“薛言,薛言……”
林清越的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体冰冷得像是从地窖里刚出来一样。
他不会承认对薛言还有任何感情,他觉得这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怜悯之情,不愿意看到薛言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就命赴黄泉。
“别死啊薛言,你死了我只会过得更好,我不会内疚的,更不会对你有半点想念……”
他跟疯了一样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念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话,门前来来往往的人都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以为这人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好在路过的小护士发现了他,连忙把他推进了休息室。
“林先生,您在那站了多久了,秦院长也进去了,您朋友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您的身体还没好,别把自己再折腾病了。”
小护士贴心地给他端来了一杯热水,碰到他的手时被吓了一跳,“哎呀,怎么这么冰,真是的……”
她一边责怪,一边拿来了毯子给林清越包上,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热水和毯子都无法让林清越的身体暖和起来。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薛言死人一般的神色,那比他连日来的噩梦更加恐怖百倍。
“薛言……薛言……”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林清越恍如隔世。
姜百草的脸色疲惫至极,整整五个小时的手术让他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走进休息室他就咕咚咕咚地灌下了一大杯温水。
“那是你朋友吗,他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再观察四十八的小时看毒素会不会发作。好在那个假护士没把针管往前推,只要五滴,那种致命□□就会在三分钟之内夺去一个成年人的性命。不过即使如此,你朋友还是沾染到了针尖上的毒素,再加上他本来就伤重未愈,恐怕要修养好一阵子。”
他的话如同被按了慢进键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了林清越的耳朵里。他的思维似乎变得极其缓慢,半晌之后,他才意识到:薛言,似乎没有死。
这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绝对没有盼着薛言死去的心理,可是当听到他没事的消息后心里依然一片雾霾。似乎伴随着这个男人而来的只有无尽的烦恼和灾难,而且让他避不得也躲不开。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孽缘?
他还记得在十一年前的那个清晨,他推开了薛言的房门,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瘦小少年,他的眼睛很大,却没有半分少年的活泼天真,而是布满了防备和冷漠。
那样的眼神触动了他的心,让他在那一刻下定决心要帮助这个少年走出阴霾。他做到了,虽然在最后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不过看到薛言对他绽放出笑容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他的手臂还未完全治愈的时候,薛家突然居家迁往米国,并且十年都不曾有过任何消息。这十年来,他总是会想起薛言,却从未想过一个看上去明朗睿智的薛言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宿舍门口,敲开他的门,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着对他说:“林老师,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十年后的薛言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曾经时想过薛言能够恢复到哪个程度,可一切都超过了他的预期。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是那么完美,彬彬有礼而且态度亲和,和十年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为他感到高兴,却忽略了他偶尔露出的异样眼神,那种疯狂的占有欲和超出常人数千倍的偏执比十年前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等他发觉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薛言已经制定好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就等着他自己入瓮。
而这一切的后果,就是他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和躺在病床上还没脱离危险期的薛言。
林清越把手放在肚子里,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黎远拎着补汤和饭菜来探望林清越,刚走进医院就听闻了早上那惊魂的一幕,连忙找到了林清越的病房,急匆匆了敲开了门就走了进来。
“林哥,你没事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林清越摇摇头,“谁能想到呢,听薛言的意思,那个假护士应该是他的母亲派来的,而她的目标就是我。”
“啊!!!为什么!”他的话让黎远一头雾水,这真是贼喊捉贼啊,她儿子把林哥侵犯了,她不好好管教儿子却要置受害者于死地,这是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的事!
“你不知道……”林清越知道他的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他,“我是用花瓶砸破了薛言的脑袋才跑出来的……”
“那他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怎么就□□了?薛言家里干什么的,黑社会啊?”
林清越苦笑着说:“我想,他的母亲应该是不想让我再活在这个世上,只要有我的一天,薛言就永远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薛家怎么会允许唯一的继承人爱上一个男人?”
“我靠!这都什么人啊,怪不得能养出薛言这种儿子!”黎远气愤难平,一想到林清越差点就被人给害死他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作为一个平民小老百姓,他从来都没想过身边的人会遭到暗杀这种事,那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吗?
“林哥,现在怎么办?薛家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此时的林清越已经冷静了许多,他将头靠在垫子上,闭上眼睛说:“等着,薛家的人应该快来了……”
黎远不放心林清越,反正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所以他决定留下来陪他。他给贺时琛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听了他的话之后语气明显不悦,黎远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冷落了贺时琛,今晚本来打算给他做顿饭然后两个人腻在一起好好补偿一下的,现在全泡汤了,也难怪贺时琛拉下了脸。隔着电话,黎远都能想象出贺时琛冰山一样阴沉的脸。
不过那又如何呢?他承认贺时琛吃定了自己,很多时候他都只能跟着他的步子走。不过反过来说,贺时琛何尝不是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他再如何,贺时琛除了用鼻孔多出几下气也只有忍着的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黎远觉得好极了。他曾担心过跟贺时琛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会失去自我,让太过强势的他主导一切。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贺时琛虽然有些霸道,但还是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自由,所以黎远在深爱着贺时琛的同时又多了一份感激。
“行行,我知道了,我怎么会有事呢,别瞎操心……嗯嗯,明天我一定回去一趟……明天公司要有事你先帮我顶一下……晚饭的菜我买好了,你让阿姨做一下,晚上少喝点酒,明天要让我闻到一点酒气我就在医院住下不回了……你别不当真……笑什么……你才娘们叨叨的……”
听着黎远和贺时琛的对话,一旁的林清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本以为与贺时琛这样的男人相处必定要经历一堆的磨难,何况是黎远这样粗神经的人。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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