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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晓露这孩子,最喜欢看一个漫画,叫做《恶作剧之吻》,她觉得里面的女主角和自己很像,都很笨,但是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个叫做入江直树的天才,她不会的,他都会,这样她遇到的所有烦恼他都可以帮她解决,你说,晓露是不是个笨家伙?”
说着就扭头往北堂墨躲藏的树林看过去,说,“我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在我粗略形容了我的孩子后,北堂振会那么肯定要我的女儿做北堂家的儿媳妇,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既然被识破,北堂墨也就不再躲了,直接走出来,晒着月光不客气的说,“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父亲才是最般配的?”
“你这是什么话。”晚晴笑眯了眼,洒脱的摆摆手道,“我们这叫旁观者清,你这样不善表达的人,要是找个相同类型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岂不是更累吗?比较起来,还是我一根筋的女儿适合你一些吧,你说呢?”
要他说?
他真想先狠狠揍左晓露的小屁股,再把她抓回S市,一辈子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是个什么破理由?
老头子的关爱?
从小对他的训练就比别人严格,甚至是残酷,在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明白了,因为老头子也怕他死啊。
那也算是在乎吧?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至于左晓露……那个笨蛋!
脑海里又飘出她傻啦吧唧的模样了,北堂墨根本不抗拒,顺应如流的说,“我会留下来住几天。”顿了一顿,继续道,“让她陪你一阵子,再带她走。”
这回语气客气多了,好不容易坦白一次。
晚晴对他微微笑,“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回去带我向你父亲问好。”
月亮爬到最高点,不止那片湖水,连周围的空气都如同被过滤了般安然。
月色格外美好,解决了一件心事,左晚晴也舒畅多了,北堂家也是有遗传的,父子都那么不善表达。
然后呢?
总觉得好像还漏了什么……
努力的想了会儿,她抬起头,自言自语,“哎呀,忘记告诉小墨,晓露是个固执的孩子了,不过应该没关系的吧……”
她还是相信北堂家少主的能力的。
……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左晓露睡到中午才起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反映是:北堂墨已经离开。
她居然很想他。
洗漱过后,换了衣服,下楼到客厅去,母亲刚把午饭做好,白鹭帮忙换厨房的电灯泡,其他人在外面巡逻,刘克这时候应该轮休,开饭的时候却没见到他的人影,哦……左晓露谁也没问,默默的想,该是送北堂墨去机场了吧……
所以,果真是走了。
安静的吃完饭,晚晴要她陪自己去集市,左晓露想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点点头就答应了。
出门,乃至整个闲逛购物的下午,都没有人提醒她,有个家伙此刻正在蒙头大睡,而刘克,仅仅只是收到北堂振的吩咐,离开小镇办别的事情。
当然他也是苦恼的人之一,昨天半夜他们家少爷暴力的把他弄醒,然后……要他帮忙找一个很老的偶像剧,叫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恶作剧之吻》。
有趣的是这屋子里的人似乎很有默契,好像也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昨天谁霸占了书房,看了整晚的……偶像剧。
等着天然呆自己去发现奥秘,谁叫她今天顶着熊猫眼出现时,脸上写满遗憾的表情那么明显,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傍晚回别墅,买了很多东西,左晓露抱着一堆食材率先往厨房走去,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刚把一瓶苏打水灌了个底朝天的北堂墨。
“你……”做了整天死鱼的家伙,脸上才有了些许起色,很是惊讶。
他……没有走吗?
“很意外?”和她四目相接,北堂墨浑身散发着刚睡醒,看全世界都不顺眼的恶劣气息,但也不难看出,他对她倒是习惯了忍耐。
左晓露只有点头的份,当然意外了!
无视她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直接走到她面前,用他自大狂的气势,脸上挂着无法形容的笑意,阴嗖嗖的盯着她,末了才扬了扬手里的空瓶子,给自己找了个为了留下来而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你不是买了五瓶吗?我决定喝完再走。”
这种时候,你绝对不能去和一个彻夜看偶像剧的男人计较什么。
那部什么什么吻的电视剧,北堂墨只看了一半,不过一半已经足够了,他是不是入江直树这点无法确定,但是左晓露可真是十成十的笨蛋琴子啊!
所以,有些话不说出来,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他终于知道了。
一连三天,左晓露过得生不如死。
本来以为她拒绝过北堂墨之后,第二天他就走了,结果反倒那个男人粘她粘得超紧!
“左晓露,我肚子饿了,煮面给我吃。”前天半夜一点,他神出鬼没的从楼上走下来,往正在看DVD的天然呆旁边一座,赖在那处就不走了。
她从来不会煮饭,他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可是那语气里一点指使的意味都没有,反倒多了几分撒娇的嫌疑,让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结果,左晓露使劲浑身解数泡了一碗泡面,北堂墨怀着好心情吃得干干净净。
她茫然摸不着头脑,他心满意足回去继续睡觉。
昨天中午,他起床之后破天荒的灌下两瓶苏打水,然后借故剩下的不够喝,要她陪自己一起去超市买。
左晓露纠结得要命,不是还剩下两瓶吗?他到底是要住多久啊!况且他又不是不认路,屋子里竟然没人反对。
接下来是今天,现在……
时间是将近十二点,站在悉尼最繁华的街区,周遭人来人往,金发碧眼,左晓露只会一门外语,还是她长在日本顺风顺水的本土技能,北堂墨说晚上冷,就拖她出来买衣服。
中午到的市区,她交流的对象只有他一个!
真不知道北堂墨那么能逛,几个小时不休息,手里战利品一堆,心情非常顺畅的样子,态度完全不大爷,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甩了之后刺激过大,大得一夜之间转了性。
“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一家店里,自大狂站在整面墙的镜子前左右端详自己半天,侧身问天然呆意见。
左晓露像个称职的陪衬品,兴趣缺缺的站在旁边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点了点,就那眼神扫过去的时间,半秒都不到。
服务员都看出她心不在焉,北堂墨也不在意,反正她点头了,他就买下来。
结完帐,走出那家店,左晓露肚子饿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跟在他身后苦恼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其实她更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回S市!
光是这几个小时内买的衣服都够他在这里过冬了!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喷火龙不喷火,这感觉就像肉食动物突然改吃草一样诡异,她会睡不好也就不奇怪了。
“先去吃晚饭吧。”北堂墨头都没回,站在闹市街道的十字路口左右张望,想看看哪里能找一家合心的饭店。
不回头他都能想象天然呆此刻表情是有多无奈。
不发火就对了。
墨少爷也有和谐美好的一面,要不是让他无意中听到母女两的对话,真以为左晓露是受不了他的性格才要分手。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他好?
当然是站在她笨头呆脑的角度,那样的‘为他好’,心领了,行为上坚决不接受。
左晓露根本不知道,刘克早就为北堂墨重新订好了后天回S市的机票,两个人的,她要是不回去,北堂家有很多法子可以达到目的,她想见识的话,倒是可以反抗试试。
“都四点了。”小跑到他旁边站好,左晓露小心翼翼的留心他的表情,说,“不如现在回去吧?”
还能赶得及吃完饭。
干嘛非要一定要在外面吃啊……
“又不要你付钱,担心什么?”侧头对她笑,北堂墨真的一点火气都没有。
十秒后,他会为没有回去吃完饭而后悔到吐血!
……
遇到段诚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可人家还是做了充足准备目标明确的赶来!
就在北堂墨刚决定要到马路对面百货商场七楼那层找餐厅吃饭时,两人同时回身,就见到段诚带着可掬的笑容走近,人还不怕死的叫了左晓露的名字。
所以餐厅里,两人烛光晚餐的氛围硬生生的插足第三者。
今天这餐晚饭,还没吃就已经被左晓露判定为‘消化不良’。
段家是小企业,父亲得知儿子在S市和北堂家儿媳有牵连之后,将他召回去狠狠教训了顿。
原本他也心如死灰,尤其雨天里无意中看到那二人云中漫步相依相偎的画面,已经打算不执着了,谁知道这次再回S市谈生意,去养生馆的时候,老板娘告诉他左晓露刚辞职去了澳洲,原因好像是和那位少爷分手了,要到母亲那边去。
分手了……
段诚纠结了两天,先飞回日本和父亲说明自己的心意,才追到这边来。
这次是下定决心,与冲动完全无关。
如果最初只是英雄心态作祟,那么在得知左晓露和北堂墨分手的时候他就该了然,对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看起来笨笨的丫头,他真的放不下。
真心何时被占据的,无从考究。
“你们分手了?”点完菜,三人相互沉默了好一会儿,段诚开口就惊天动地。
左晓露正伸手想拿水喝,刚举起杯子往嘴里送了半口,就被这句话吓得差点喷出来,咳个半死,还要斜眼看北堂墨的脸色,特别特别怕他一个没忍住就爆发小宇宙,把整个餐厅的人活活烧死!
奇迹在这一刻出现……
喷火龙非但没爆发,还温柔的拿起桌巾给她擦嘴角和脸上的水渍,说话声音都柔和无比,“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你……”左晓露想问他有没有事,也许是心有灵犀,愣是让她在他自认为隐藏得极好的深眸里找到一丝威胁的光来。
警告她配合点,不然后果自负!
“你们分手了吗?晓露,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千里迢迢赶来的段诚,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执念深得狂风暴雨难以撼动。
“我们现在关系如何,你管得着吗?”对外人,还是个窥视自己媳妇的男人,北堂墨虽然没发火,但说话音调都是冷的。
这一次,段诚没被他唬住,反而脸色定了几分,直视他,很认真很诚恳的说,“我确实管不着,我这次来只想找到自己的答案。”说着他又看向左晓露,天然呆下意识回避,低头不敢看他。
他继续说,“晓露,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这和你身边站着谁,或者有没有人陪伴你都没有关系,就算等我对你告白之后你拒绝我都行,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对不对?”
对不对?
喜欢一个人又没错,就算她不喜欢他,也没有不让他告白的权利吧?
偏偏段诚是个按规则做事的老实人,当然要他喜欢的女孩子没有男朋友了,他才会告白,那种撬墙角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撬得动,他都不会做。
左晓露抬起头来,目光和他撞在一起,没什么感触,倒是隐约能感觉到身旁的凉意。
无法不回答……
“嗯……嗯……”又把脑袋缩回去,支吾两声,轻轻点了点。
段诚是只呆头鹅,她‘嗯’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懂啊!
“那么……”其实他还是怕北堂墨的,亦是时刻关注着那边的脸色,再问她,“分手了吗?”
‘啪’的一声,谁的大掌拍响了餐桌,惹得周遭目光投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大大方方,客客气气的,北堂墨吐字清晰的把事实从嘴边道出。
锋利的眼眸里夹着笑意,“分手了就不能在一起吃饭?”
“可以的可以的!”段诚也露出笑容,有些失措又有些高兴,还不敢把得知他们分手的喜悦表现得太明显,但人切实喜从心来,不受控制的看左晓露,希望得到她的确认。
“所以我可以追求你了?”他追问,那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人。
北堂墨充当左晓露的代言人,“可以。”更像是批准,也要他追得到!
“那求婚呢?”段诚无意识的得寸进尺。
“你想死吗?”北堂墨当仁不让,他和左晓露分手,不代表允许别的男人靠近她。
退一万步说,分手也只是单方面的而已。
然不等谁给与回答,段诚突然之间就站起来了,两道均是诧异的视线盯着他看,他只对左晓露说,“请等我一下!一定要等我!”
段诚说完就跑出去了。
该不会真的去买钻戒打算求婚?有没有那么莽撞的人!
他一走,剩下的二人气氛本就僵着,现在更不用说,今天左晓露专诚陪北堂墨来购物,感情问题她不想说,他配合,插曲的出现,谁也没想到。
那么话说回来,假使待会段诚捧着钻戒来求婚,北堂墨是打算做见证人吗?
就算左晓露不答应,他也不想看到那个画面。
“我们也回去吧。”站起来,他对身旁的人道。
“可是……”
左晓露抬起头看他,没跟着动,只是发问。
嘴里那个名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北堂墨不耐的皱了皱眉头,“你该不会真的要等他跟你求婚吧?反正你也会拒绝,不如现在就走,他回来看不到你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走吧。”
给了她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在他的眼里,真正能看上眼的到底有几个呢?
左晓露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态度!
把她当所有物,自大的对她发号施令,操控她的行为。
有时候别人不理解他也是因为他自身的关系,从来不去倾听别人想表达什么。
这和她有没有抢走他应该得到的周遭的关爱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回去!”她坚决,“你想走的话就先走好了,我要在这里等段诚,至于他会不会向我求婚,我会不会答应……”
后面的话她用眼神回答北堂墨了。
现在,左晓露这个人,也是和他没有关系的。
……
那天北堂墨是自己先离开的悉尼市区,回到小镇的别墅。
之后左晓露几点被段诚送回来,两个人有什么结果,他没心情问。
总之这个男人第二天一早就搭飞机回了S市,那个蠢女人到底要怎样,他不管了。
貌似自尊心被深深挫败。
回到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那座熟悉的城,这里有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斑斓绚丽的景色,还有……
各种类型的女人。
你喜欢的,可以掠夺,不喜欢的,完全舍弃。
凭着自己的喜好就可以满足*。
没谁规定枕边人一定要是左晓露才可以。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北堂墨以为曾经盘踞在脑海里一段时间的那个家伙已经不会再出现,就算出现,午夜梦回的,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遇到段诚,又是个意外。
对方与上次一样,有心找上门。
……
这夜的天幕被一片繁华的星辰笼罩,闹市不夜的酒吧街,北堂墨正准备骑着他帅气的机车离开,还没打发掉贴上来的女人,就是被耽搁的几分钟,突然视线里闯入一道身影,用跑的冲到他面前,还没按照国际惯例揪住他的衣领,只听一声惨叫……
段诚被他精准的单手锁住手腕,再反手一拧,他整个人就转身被别得动弹不得。
那种骨头要断掉的痛楚,生平第一次尝到。
冲过来的时候心思里还想着耍回帅来着,却把对手忽略了,北堂墨跨坐在他的重型机车上,肩膀头都没颤半下。
“北堂……”想和他搭讪的女人汗颜着,不敢再与他有身体上的接触,指着段诚好心道,“他好像很痛哦……再不松手胳膊会废掉的。”
戴眼镜的小哥一看就细皮嫩肉,没什么战斗力可言嘛!
“你找死?”松了手,接着就是威胁。
今天晚上喝了酒,倒说不上醉,人独独有些昏沉,看到张和左晓露有关的脸,厌烦的情绪从心底涌出。
段诚好不容易勇敢一次,当即就冲他大吼回去,“你除了这样对人说话还会什么?把你的女人孤零零的扔在她根本不熟悉的城市,任凭她自生自灭?”
站稳,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被喜欢的人拒绝就算了,都过了那么久,左晓露回S市那么久了,北堂墨对她不闻不问,真的打算就这样算了?
“什么……自生自灭?”
北堂墨对他的话似懂非懂,自认为今天没喝多少酒,不过……
段诚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你是说那个笨蛋回来了?”
他怎么不知道?
……
在悉尼那天,北堂墨走后,段诚果然带着钻戒和玫瑰花向左晓露求婚。
简单的人做简单的事,喜欢就娶她,然后给她安稳的生活,两个人,一辈子,就是这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左晓露和段诚是同类人,如果左晓露没有生在那样的家庭,也不会有复杂的后续故事,更不会遇到北堂墨。
也许遇上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过岁月安好的日子,对她来说才是幸福。
但已经发生的,不可逆转。
段诚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他慎重的单膝跪在左晓露面前,捧着鲜花和钻戒,虽然没有西装笔挺,她更没有穿着漂亮的礼服,然那一刻,气氛因此变得神圣。
国外最注重的就是这个,当时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在鼓掌,用祝福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段诚感到心跳如雷,完全没底,在他视线里的那个女孩子,不知在何时,变得与他脑海里早已不同。
她就坐在他面前,淡淡的姿态,平和,毫无一丝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
注视着他,平淡礼貌,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无害。
“段诚。”左晓露开口,不再如往常那样轻易让人听出冒失,“抱歉,我不能……”
“我知道!”都不用等她说完,段诚早就心知答案,手里的花和戒指还举着,已经不需要送出去了。
“我只想凡事有个真正的结束,然后才能安心再次启程,从新开始。”
每段感情,单恋、暗恋,柏拉图的长跑,或者闪电的一见钟情,若有结束,无关好坏,总是要为自己在心里画下句号。
对左晓露的反映,段诚根本不意外。
“你喜欢的人是北堂墨吧?”那是一心一意的喜欢,那份心意不会比任何恋上的人差,他站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再看看打开的小盒子,里面戒指上的小石头闪闪发亮,但今夜,这份光辉注定无法将他笼罩。
挠了挠头,他憨笑着把盒子合上,说,“我就在楼下的珠宝店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也用不上了,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不死心要试一次,哈哈哈……”他尴尬又爽朗的爆发笑声,“那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
再看向左晓露,似在祝福,“你要为自己加油!”
天然呆通常都和死心眼挂钩,离开了北堂墨,她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再次爱上一个男人呢?
况且刚才看那个人的反映,他对她的心思,外人心里清楚得很。
明明互相牵挂的两个人,为什么没在一起?
段诚百思不得其解。
吃过一顿饭之后,送左晓露回了家,他知道第二天北堂墨就走了,隔天,是他和她一起回的S市。
“这段时间她一个人在这里,每天工作,生活,身边没有亲人,朋友什么的,你觉得我算得上吗?”段诚今天就是来质问北堂墨的,就算打不过他,明知道他的家族有多厉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本来可以在澳洲和她母亲一起,为什么回来,你还不清楚?”
北堂家的势力大了去了,人就在眼皮下活动,外人权当北堂墨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左晓露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
平白无故被不相干的男人‘教训’,那种口气,如果说的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他早就给他好看!
听到‘左晓露’三个字的时候北堂墨就刨燥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对……
人似乎想通了什么。
段诚还在大声的责难他,被他喝斥闭嘴,掏出手机拨通澳洲那边,电话是刘克接的。
“少爷,有什么吩咐?”
“左晓露在哪儿?”
“……”
对方沉默,北堂墨知道自己被手下套了。
冷笑,“你们本事了啊,连我都敢骗?”语气里是浓厚的威胁,想怎么死呢?拿他来开涮?
那端默了会儿,才道,“少爷,晓露小姐的安全您尽请放心,这两个月人一直在我们的‘关注’下,这件事情是老爷吩咐的,老爷也说过,以后晓露小姐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察觉我们也不能向你汇报任何,不过……”
并不是只听从命令的手下才是好手下,有时候,还要会审时度势。
……
夏夜,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华的星,不必城市的光辉逊色。
左晓露回S市有两个月了,这段日子,连她自己都没想过,可以靠一个人生活得那么顺利。
回到椿惠姐的养生馆上班,还租了一处不错的公寓,离市中心有些远,要坐两个小时的地铁,走小段路才能到。
这已经很好了。
离开澳洲时,和妈妈也说得很清楚,她不是相原琴子,北堂墨也不是直树,只不过……这次她想做一回自己,按照心里想的去做。
乖宝宝也会萌发任性的念头,偶尔一次,大家都会由她。
回来没有去找北堂墨,他的脾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把自己安顿好,生活,和他在同一座城,暂时这样就可以了。
对于那个男人,她不确定是否还能再次靠近……
所以简单来说,这两个月她过得很安静,也可以说是有了成长。
属于周末的夜晚,有些习惯和喜好是成长之后也不会改变的,比如看泡沫剧和吃宵夜。
左晓露最近迷上一部古装剧,吃饭睡觉都在想,就连上班的时候都和客人讨论,也幸亏客人们觉得和她说话有趣,没别的影响,好容易等到周末的晚上,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电视到深夜,最可惜的就是每天只有两集的联播,多抠门啊,两集塞牙缝都不够!
意犹未尽,又看了综艺节目,换台间吃零食,在这座城,她认识的人全都从北堂墨那边来,没朋友很正常,养生馆认识的同事叫出去玩也没心思,唯一的缺憾是到了吃宵夜的点,一个人有些寂寞罢了。
都快凌晨一点,天然呆穿着拖鞋和那种卡通睡衣,揣了钥匙和零钱才口袋里,直接下楼到对街的夜市觅食。
一个人住之后,胆子大了不少。
况且她住的这条街区治安不错,她公寓对面的马路边就设有警察叔叔的治安点,二十四小时值班,为她的小心脏打了有效的强心针。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点,会在自家楼下遇到北堂墨……
……
两个月,左晓露不是没见过北堂墨,只不过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根本没留意到她的存在而已。
记得那时她回来将近半个月,刚在这里安顿好住宿问题,工作照旧,那天天气特别好,太阳大得吓死人,椿惠姐请她帮忙到城西家具市场拿一套预定好的瓷器,来回打车报销,吹着空调也不觉得多热。
喝茶用的瓷器器皿很快就拿到了,她人矮小,抱着一大盒,看上去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就在她把东西搬上车,抬起头来擦汗的空荡,一辆重型机车从离她四五米远的地方呼啸而过,之后利落的停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她对那道黑影太熟悉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跟随,看到的是一张宽阔的背影。
似乎北堂墨也是来拿什么东西,人连车都没下,老板就面带讨好笑脸双手捧着个包装古典精美的盒子送到他面前。
果真是身份地位决定一切。
她以为他拿了东西就会走,她在后面看不会有什么,没想到突然北堂墨就莫名其妙转过头看向她的方向……
当时,他们大概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吧,左晓露吓得浑然轻颤,僵在车边,打开了车门忘了要钻进去,单方面的和他对视。
心脏跳动得剧烈又带着期待。
兴许下一秒,他就会向她走过来,用他一贯的坏语气,拽拽的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然而,那些只是左晓露的遐想。
两秒之后,北堂墨又转头回去,和送东西给他的老板说了句什么,把盒子在后座固定好,带上头盔绝尘而去。
左晓露大受打击!
他眼睛那么毒,怎么可能没看到她?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把她无视了,就那么厌恶?那看来她回来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他是正确的决定,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伤成什么样子。
她没想过‘唯一’之外的另一种显而易见的可能性,北堂墨眼睛再毒,毒得过头顶明晃晃的烈日吗?
他压根就没看到她好不好……
发生了这件事,她自以为他不想见她,自然而然的避开了可能见面的场合,实际上回来两个月,她去别墅看北堂振都去了好几次。
当北堂墨出现在她住的公寓楼下,意外之余,想起那天‘见面’的场景,左晓露站在马路一端,最开始想他今天是不是恰好路过这里?要是擅自过去打招呼就太自作多情了。
可等了一小会儿,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深深的眼眸里盯她好久,不曾移开,才确定真的是来找她的。
小跑去到他面前,憨笑,“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好巧’就太假了对不对?
身体离了半靠的机车,站直,他比左晓露高出了许多,“我今天才知道你回来了。”没呵斥,没想象中的态度不佳,北堂墨很平静。
这样的对话使他看上去和寻常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帅气得过分了点儿。
我今天才知道你回来了。
包含得太多。
先不说在澳洲赌气离开,她和他在同一座城生活两个月,他并不是有心不闻不问,而是他不知道!
段诚和左晓露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在气什么,他现在都不想去回想了,无法否认,每天每天纠结得最多的问题是,要不要去把笨蛋接回来?
到底谁是笨蛋,关键的时候还需要自己都看不上眼的‘情敌’推一把,才晓得动,看到左晓露一个人大半夜这幅装扮就出门买吃的,他终于有了恐慌的感觉。
她并没有因为他不在身边就消极不能生活,反而一如往常。
不同的只有他而已。
“可是我们见过的吖!”对视半响,左晓露茫然道。
天然呆就是天然呆,永远不知道把脑筋转个弯,在适当的时候说些对自己有力的话。
“什么时候?”北堂墨乍舌,同时锐利的眼把她上下看了个遍,发现没什么变化,一样呆头呆脑,什么时候有交集?他真的一点映像都没!
左晓露双眼看天回想道,“就是上个月月中的样子,在城西的家具……”
“好了好了。”打断她,北堂墨不想再听,他绝对相信自己有可能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和她遇上,还把她彻底无视了。
谁叫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自然的抓起她的手往对街的夜市走,人就道,“那次我根本没看见,老头子让下面的人瞒得好好的,我都不知道你回来,去吃宵夜是吧?先过去再说!”
一连串的话,左晓露听出他在解释,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跟着他走了,两个人自然得不得了,连在治安点里一直看着这边动向的警察叔叔都以为,那个等在这里好久的男人,是住在对面公寓楼的小姑娘的男朋友吧?
好险,原先差点当不良青年赶走了。
这是片老区域,不似市中心繁华,却因为有了年代,多了几分人情味。
夜市很传统,卖的多是些做工粗糙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就算会买,也是路过的时候一时起了兴趣。
之外,还有各种烧烤和卤味的小吃沿着街边摆得长长的,看都看不到尽头。
这是到晚上才有的特色,有时候天亮还有人在这里吃早餐,然后直接去上班,过了9点老板才收摊。
左晓露很喜欢这个地方,大约和她散漫的心态有关,这里不会给她城市陌生的压迫感。
两个人找了一家烤豆腐的摊子坐下,点了吃的,面面相对,任凭周遭如何热闹,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是僵的。
北堂墨看着左晓露,左晓露抬眼看了他一下,视线刚撞在一起,她又缩头缩脑的把头埋下,回避模式。
缄默持续到老板把烤好的肉串豆腐还有冰啤酒放下,顺口问,“小两口闹矛盾了?”
这儿摆摊的商贩都是街区里的老住户了,平时就算互相不说话也混了个眼熟。
北堂墨对这种陌生的搭讪向来不搭理,左晓露经常光顾这家,就答道,“才不是什么小两口……”脸上的表情别扭得不行。
“不是小两口?”四十多岁的女老板看了自己老公一眼,又逗她道,“那这么晚了你还跟他出来吃宵夜吖?熟悉吗?”
意思就是要不要她‘多管闲事’一下?
“关你什么事?”北堂墨烦躁了,开口都是不耐。
女老板没被他吓到,做了个‘怕怕’的表情,说,“我又没问你,关你什么事?”
揶得他半死!
左晓露了解这位少爷的实力,赶在火烧起来之前对女老板解释,“他是我朋友。”
“是吗?”女老板环抱双手打量北堂墨,眼神里明显有防备,“是不是本市人?”就算是,应该也不住这片,因为以前没见过。
北堂墨心情已经够复杂了,找到左晓露就开始酝酿,要他说出那些话本身就是一种挑战,现在还多出不必要的阻碍,他烦不胜烦!
左晓露太了解他的性格,按住他的手,压住他要发作的火气,再对老板娘笑着道,“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说得够清楚了!
前男友,何尝不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哦……”老板娘点点头,对左晓露回应一笑,“那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嘛。”
“我们没有……”她好无奈。
“不过小伙子脾气态度真不好,别轻易原谅他!”
北堂墨还以为老板娘开窍了呢,没想到人丢下这么句煽风点火的话就走了,早知道他就不拉她来这里坐了!
气氛再差,面对香喷喷的食物,左晓露都会保持愉快的好心情,这也算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几串肉串,加上辣椒很多的小豆腐下肚,再灌一杯啤酒,整个人都痛快了。
大叹一口气,再看筷子都没动过的北堂墨,她问,“有什么事吗?来这里找我?”
态度之大方。
北堂墨对她类似时候开启的模式有经验,看她吃东西这会他也酝酿好了,劈头直入主题,“我来接你回去。”
别扭闹到现在,他也有心悔过,她该跟他回去了吧?
左晓露刚把肉串送到嘴边,莫名看了他一眼,又把肉串放下了,双手收到腿上放好,乖学生的坐姿,说,“我不回去。”
死固执的认死理又来了……
“我和老头子的事跟你无关。”北堂墨早就做好解释的心理准备,“如果你担心你会抢走谁对我的亲情宠爱什么的……”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完全多余!”
“可是……”
“哪儿来那么多可是?”她的‘可是’太多了,他根本不想听太多!听得越多别说她动摇,他都会找不到北。
以前训练时锻造的意志力在左晓露面前不堪一击,轻易被影响,北堂墨太受不了面对她的自己。
偏偏还离不开。
“你是我的人,当然要和我在一起,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左晓露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默默给北堂墨做定位。
缺点:自大,嚣张,大多数时候不顾旁人感受,说话更是过分,不管别人能不能接受,他说了图个痛快就好。
那么优点呢?
强大,可靠,自信,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
对左晓露来说,北堂墨更像一张黑白分明的格子画,黑是黑,白是白,面对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永远不会对你隐藏,你也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这是她无数次将他的优点缺点一起排比,最终得到的答案。
所以当北堂墨对她说,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她完全相信。
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宵夜摊的生意红红火火,他们只是其中的两个人。
左晓露并没有看他,看着他说话,心很容易摇摆,只是低着头说,“我是想说,我知道你不是没有责任感没担当的男人,可是我也没有说要你负责啊!”
语出惊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她再次让北堂墨瞠目,她说,她不需要他负责。
于是他看她的目光越发的沉了下来,深暗得无可估量,不用负责?天然呆的思想什么时候超前到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