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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敏的记者,一早花费重金蹲守拉斯维加斯,本想挖庄家四公子新婚后到赌城鬼混的绯闻,巧极了追到叶涵和他养了多年的女孩子前后到旧金山再转奥克兰的独家。
这边唯一的至亲生死垂危命悬一线,那边叶家的主人却心心念念追着小人儿的足迹。
即便没有任何一家拍到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哪怕连锦瑟的影子都没捕捉到,可是,酒店住在同一家,出双入对,购物游玩,在异国缠绵着爱情,俨然不顾年龄和世俗,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
描述得绘声绘色。
财经版、娱乐版,版版侵占了头条。
甚至早些年和叶家有些往来的政客都免不了被问及对此事的看法。
还能如何看?
“因为昨天下午温倩小姐已经代众股东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近期一些问题进行解答,所以暂时没有失控的舆论,公司旗下十三个大型开发项目进展良好,未受到影响,虽然老夫人入院的消息让部分股民表示担忧,但是……”
在进医院前,柳茹尽最大可能在最短时间向叶涵汇报这几天的情况,说到这儿她颇觉得幸运,“也许是因为娱乐版报道了您和锦小姐在奥克兰渡假的独家的缘故,让部分人又觉得,既然风华的BOSS还有心情渡假,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听她一说,男人沉敛的脸庞浮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淡笑,“我只当你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斜了斜视线,默然于此,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调侃,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早上的娱乐新闻所致,忽然来的‘雅兴’,将老板暗自折损了一番才反映过来人就在自己跟前。
“今早开市,股价波动不大,属于正常范畴内,只不过股东那方面……”
股东,股东们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交叠了长腿,坐在舒适的车内,叶涵看着车窗外扛着各种摄影器材的记者,黑压压的将医院的正门变成集会中心,明明从外面无论用什么都不能穿透这车玻璃,却还是不死心的对准了焦距猛拍。
见状,柳茹又道,“这些记者已经守了一天一夜,这片小区全是高档休闲会所和养生会馆,有的人连厕所都没上几次,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话语里无不有些难以理解。
究竟人的好奇心可以作祟到何种程度?
收回了视线,叶涵颔首沉吟,似乎他和小不点儿在奥克兰的新闻还起了积极的作用?
真是世事难料。
想到此,当真是笑了出来。
柳茹将他那表情看入了眼,这都什么时候了,BOSS还能花痴的给你笑成这样,真不知道说他太淡定,还是做给外人看。
事关饭碗问题,她咳了声打断他的思维,“叶先生,老夫人虽然人在医院,可今天早上醒来就召集了公司的几位大股东和公关部经理,似乎有大动作。”
她匆匆忙忙把他请回来,早半天也是早,怕的就是老人家有自己的主见,不小心就让你措手不及。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去顾及那位小朋友的感受,在他手下办事的人才叫急!
“公关部?”来时看到记者这大阵仗,叶涵也不得不做多想。
凡事都是互相的,你以为被那么大批记者围着,报纸杂志漫天的写,其中的主角不会受半点影响吗?
老股东们喜欢找奶奶喝茶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过如果在醒来的时候重要的几个都去了……
“温倩在不在?”他问。
“温小姐倒不在。”这点是连柳茹都感到诧异的,“从老夫人入院到今天,连看都没来看过。”
怎么说她也是最大的股东啊……
三楼的病房内,安安静静的没半点人声。
鼻息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呼吸时隐约还能闻到花香,据说这还是国外一项专利,同样是消毒水,换了个味儿,价格翻好几番,成了奢侈品,也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得到。
回想叶蓝婧姝这大半生,实在太值得!
叶涵走进去时,股东们都走光了。
宽敞的房间里,舒适得犹如在家中一般,没有电子仪器,也没有惨白的墙壁,老太太平躺在床上,合眸而憩,爬满皱纹的面上病容难掩,到底是老了……
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就着放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而后轻轻握住蓝婧姝身侧的那只手,随即,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回来了啊,奥克兰怎么样,玩得好吗?”老太太话语柔和,一丁点儿讽刺的意思都没有,犹如普通的老人家,见到许久未见的孙子,想念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拿着那些写得离奇的报道与他算账?
“挺好的。”叶涵温顺的回她,“您身体好些了吗?”
“就这样,又没觉得哪儿疼,也挺好的。”气息虽弱,心情倒不错,想想就兴致勃勃的问他,“有没有去那个什么……虫洞?就是有许多萤火虫的溶洞,早些年我在电视上看过,一直想去来着,结果想啊想,就忘记了,你瞧我这糊涂劲儿……”
这话题相对轻松,当真缓和了祖孙两多年的僵局。
叶涵也不想轻易打破,顺着她的话就说,“去是去了,结果半路上前面出了事故,只好原路返回,大概是天意吧,下次带奶奶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老太太无力的挥挥手,“老了,那么远的地方已经跑不动了,想着都觉得累。”她慢悠悠的说,“这次回来,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没做打算,就那天晚上,我突然梦到你爷爷,那个慈善基金,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估计我连酒会都不出席,他生我的气呢,第二天我就让他们给我订了机票,结果啊……”
长长的一叹,人生在世,不管如何风光,所有都包含在着一声叹息里了。
“那年根本没有做肝移植手术的想法,你知道我最怕疼了,然后梦里见到你爷爷,我同他说,都活到这份上了,该去陪他了,他让我再多呆几年,最放心不下的是你,我只好又坚持了下来,明明医生说复发的几率是百分之三,就那么点几率都被我撞上了,真是遭罪。”
那话里虚实参半,何来逝去的人托梦一说?不过都是对亡者的念想罢了,叶涵听着都难过,只好安慰她,“奶奶,您会好起来的,心放宽些,别想太多。”
蓝婧姝哼了声,“你不用糊弄我,那些医生已经糊弄我那么多年了,你想说的那一套我背都背得出来。”她的病她自己最清楚。
此刻看上去,与寻常固执的老太太无异。
说了好一会儿话,她又转动了眼珠子四下看看,最后定格在叶涵后面的位置,话意不明的问,“怎么没见锦瑟那丫头?”
听了叶涵便失笑,说,“她不是怕您老人家见了她不高兴,所以没敢来么,这会您反而还问,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哪儿来那么大的仇。”
“我是不想见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再一沉,顷刻间没了方才温和的笑容,“不管你有没有在心里怨我,怪我这个老太婆不讲道理也好,我不允许你和她在一起。”强硬得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叶涵神情顿了下,“奶奶……”
“你要当我是你奶奶,就不要再说了。”什么都可以,唯独锦瑟不行。
也许是女人的本能驱使,蓝婧姝早就在叶涵不顾安危去到泰国的时候,就将那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当作最后的敌人。
其他人,她压根没放在眼里,只有锦瑟,她能牵动影响她血脉的情绪,甚至轻易对他造成威胁。
“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至少在我有生之年,别让我再看到,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孩子,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你!”她怨恨的说,灰色的眼珠里有火在烧。
叶涵深觉讶异,以前他只当老人家对锦瑟有偏见,没想到会如此偏激。
锦瑟会害死他?这从何说起呢?
还没来得及开口为小不点儿辩驳,蓝婧姝忽的转了话风,“外界一直传我的身世成谜,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被叶家接回S市那年,我才二十三岁,我以为和叶家可能再没关系,结果……”
她笑,恍如隔世。
“你爷爷并不喜欢我,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吗?因为我才是叶家的子孙,我身体里流淌的是叶家代代相传的血液,遗憾我是个女人,你爷爷,他是养子,他娶我是必然。在那个年代,大家族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将整个家族的命运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我的父亲,你的太爷爷,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直到今天,叶蓝婧姝都不敢苟同。
“不过终究,我是叶家的人,我不能让风华毁在我的手里。”她郑重的看着叶涵,“你也是,所以,你很重要!”
辗转的身世,在叶涵听来个中感受难以形容,仅能回应蓝婧姝的是顺从的颔首,无论怎样,她都是他唯一的亲人。
到如今,那些陈年往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守住家业,他必定会守住叶家留给他的一切。
“你知道温倩手里,握有我们风华多少的股票?”思绪间,蓝婧姝忽然问他。
叶涵道,“7.3%左右。”
这部分,比起当年的凌项,已经缩水近一半,他心中有数。
蓝婧姝轻抬了眉毛,又说,“我想不用多说,你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她,毕竟当时情况危机,她找上了我,说她有办法可以说动凌项将手里的股票卖给她,她只需要我的支持。”
言毕,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那眸色里何其锐利,就是温倩这样的隐忍高手都无法在她眼皮下藏住任何心思。
对温倩突然作为持有风华最多股票的大股东出现,叶涵并不是没查过,只是这些年没有将此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所以蓝婧姝提及,他便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帮她?”
明明她该知道,就算没有人愿意为那是的时局买单,叶涵也能完美的解决。
毕竟风华是家族产业,所有股东手中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叶家人的三分之一,13%的股票易主,不会改变风华本质任何,那些看上去起落不稳的股市交易,很快就会平息,大股东所能做的,也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影响公司的生意决策,而作为商人,没有谁不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就算凌项低价抛售风华股票,以本伤人,伤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如此而已。
“帮她也等于是帮我。”蓝婧姝不能没有底牌,因为她是真真正正的叶家人,她不能输。
“也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做主正大光明的继承家业呢?所以我帮她,给她机会证明自己,同时也让她施展,为我所用,她比凌项听话。”她对自己的孙子笑得笃定,老谋深算的说,“但不代表我相信她。”
言毕,就在叶涵的眼眸里找到一丝与她共鸣的锐利。
对识时务的棋子应该利用,这一点上无需多加详述,商人的游戏就是这么残酷。
“来的时候你那衷心的秘书应该已经告诉你,早上我将所有的大股东都召集在此。”她拍拍孙子的手,示意他放心,“明天你跟我到公司走一趟,公关部的人把消息发出去了,是时候该对外交代些事情,还有,律师已经在着手准备,我手上风华的控股,这些年在外投资的实业,会悉数转到你名下,包括在凌项手中丢失的7%还要多的股份。”
神色微凝,叶涵先是愕然,而后似是钦佩得的说,“原来不见的那部分被您拿走了。”
还放了好些烟幕弹,让他不管如何查都得不到确切的数字。
他有怀疑过,最终仍旧寻不着蛛丝马迹而放弃。
蓝婧姝笑,那笑里是只有长者才拥有的智慧,“温倩能代替凌项让风华更好,我用凌项手里一半的股权奖励她是应该的。”倘若她愿意,将其利用完之后大可以抛弃,更可以摧毁,但她没有,那是她作为强者最好的证明。
“我想该到我真正放手的时候了,我要将一切都交给你。”
夜晚,一场大雨如期而至。
叶涵没有在医院呆很久,晚上九点的光景回了老宅,小不点儿很乖,吃过晚饭就到放映室窝着看电影,也许是外出这些天堆积了太多疲惫感,归家之后全然放松,电影还未放完,任凭外面雷声滚滚,她竟然就睡着了。
他半蹲在沙发边看了她好一会儿,那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在头顶上震得人耳膜鼓动,锦瑟却丝毫未觉,自然的闭着眼,整个人缩在沙发里睡得香甜,小脸上尽是平和的姿容。
大概是因为他在她身边,让她任何时候都能撒个娇,耍个赖,其实打雷,早就不怕了吧……
直到准备好晚饭的下人敲门请先生下去用餐,叶涵对站在门外的佣人做了个‘轻声些’的动作,遂即起身打算出去,就见锦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奶奶好些了吗?”不管睡意多浓,心里还是惦记着。
“嗯。”叶涵干脆就地坐下,长腿盘在一起,像个大孩子,“病情已经稳定了。”语意里不乏松口气。
谁都难以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叶涵也不能。
“没事的。”拖着困倦的话音,她安慰他,“奶奶可有福气了,一定能长命百岁!”
叶涵失笑,安慰人模样都不摆得真诚点。
忍不住他就伸手去扯她的脸皮,“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那细皮嫩肉被扯,疼得她当即哇哇大叫。
本来就困得要命,从上次庄四的婚礼一直到今天,总算心里期待的都得偿所愿了,说句没心没肺的,叶蓝婧姝又不喜欢她,一年难得回来两次还要给她脸色看,她打心底的希望她长命百岁已经很大方了,还不让人睡觉么……
她那点心思,叶涵怎么可能不知道,越是这样,他越是要逗她,干脆把人弄醒,托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陪我吃饭。”
锦瑟极其不情愿,跟提线木偶似的被扯着走,空出一只手揉脸,嘴里嘟囔,“我不饿啊……”
“我饿了。”他理直气壮。
“你饿了干嘛非要我陪你。”头回觉得涵少爷矫情了好么……
他不答了,有人陪他吃饭就好。
家里的佣人见两个人手牵手的一起下楼来,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他们怎么都像一对情侣?
心里免不了猜测,也许就如报道上说的,可那又怎么样?
这画面他们看过无数次了,先生对小姐的疼爱,超出任何人善意抑或恶意的揣测。
住在这所宅子里的人才应该是最先洞悉,亦最先为他们感到高兴。
从来没在叶家的主人脸上找到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除了在锦瑟的身边时。
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他们不能在一起才是问题!
本来,就该如此。
周二的早上。
风华名誉董事长叶蓝婧姝最后一次以叶家女主人的身份召开告股东、媒体大会。
这是近年来风华最大动作,加上之前的风风雨雨,外界对此猜测众多,关注度已经超出想象。
并不算大、却显得低调简约的会议室里,被邀请进行现场直播的两家指定电视台,还有数十家大型媒体早就到场就绪。
这样的发布会通常耗时不会太长,有时仅仅只是主办方发言人拿着发言稿念完就算结束,连提问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饶是如此,还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叶家这样一个古老的大家族,在S市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家族产业做得之大,偏是香火稀薄,每每看上去岌岌可危,又每每总能化险为夷,发迹于这座城,就像一枚长钉深深钉在这片土地上,时日长久,总是有感情的。
将近十点,叶蓝婧姝在叶涵的搀扶下进入会议室,其他大股东纷纷尾随落座,校准了画面,直播随着指针指向正点开始。
叶家老夫人穿着大方典雅的正装,单是她一人站在发言台上,将自己置于灯光之下,一扫病容,整个人所焕发出来的是身为叶家人的风采,天生与寻常人不同。
没有演讲稿,她自己调试了话筒便开始随性而言。
“我想今天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我这个退居二线多年的老太婆会突然喧宾夺主,霸占了我孙子的位置,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向大家宣布两个消息,这两个消息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风华,都是喜讯……”
两个好消息?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叶涵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许久未见的温倩以风华大股东的身份坐在他旁边,入场后始终目不斜视,面容上显得相当淡定,仿佛这一场发布会,她只是来走个过场。
庄四家的新居。
听说锦瑟回来了,一早左左开了车接到她,说是去白莉莎家做客,庄四太太从时尚之都巴黎带回很多战利品等着他们去选。
白莉莎家,不就是庄生家?
这两人结婚前就做出拟好离婚协议的奇事就算了,还真似模似样的住在一起,锦瑟感到相当诧异,到了那处才发现那两人分了楼上楼下,各自占据为王。
八点到了他们新家,起先庄四还在楼上睡着,没多久有女人来敲门寻他,白莉莎客气大方的开门指路,再过一小会儿,庄四一手携着美人,一手转着车钥匙下楼打算出门,走前跟他家庄四太太说了,今天他要上哪儿哪儿玩去,回来给她带什么宵夜,而后庄四太太表示感谢……
锦瑟和左左目瞪口呆,真是对世间罕有的绝世奇葩!
转眼到了十点整,顾不上在白莉莎的房间挑那些眼花缭乱的明年春装先发款,溜到客厅把电视打开,明年开春还早着呢。
当然是叶涵的新闻发布会比较重要!
“首先我要感谢各界对我病情的关注,对于近来关于叶家和风华的传闻,稍后会在我发言结束由风华公关部经理答记者问,在这里我想说,无论传言会如何,无论发布会之后记者们会怎样写,这都不会影响和动摇风华未来的发展……”
新闻频道,镜头里的叶蓝婧姝虽看上去病容未减,然,她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比拟。
连左晓露看了都叹,“气质这种东西,不管穿得再似模似样都模仿不出来啊!”
说完看看怀里舍不得放下的那一堆,才反映过来好像自己把自己骂了……
“这发布会不就是宣布她以后再不管风华的事,彻底结束蓝婧姝时代,用得着那么大阵仗么?”白莉莎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向来口没遮拦惯了,况且人都病入膏肓,手里的资产不给自己孙子还能给谁?
锦瑟没听出她话里那重讽刺的意思,点点头回应她,“嗯,昨天晚上叶涵跟我说了,奶奶今天是打算说这些来着。”
白莉莎眼眸一闪,酸溜溜的打趣起来,“哦哟!这就开始事无巨细的跟你汇报了,看来你这一趟杀过去,收获丰富嘛!”
报纸上早就写得绘声绘色,即便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照片,却还是把他们这些丢了爱情选择权的人看得何其羡慕。
“对哦锦瑟!我刚才就想问你,你和叶涵进展到哪一步了?”左晓露移到锦瑟旁边去,撞撞她的肩膀。
“什么到哪一步?”小不点儿结结巴巴,脑子里想的全是叶涵在游艇上吻她的画面,脸都红了,嘴上还死撑,“你们想得太多,没发生什么。”
“没发生什么你干嘛脸红?”庄四太太抓着她不放。
左晓露煽风点火的搭腔,“是没发生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出来啊?”
她可是早就在北堂墨那里八卦了个够,作为半个知情人,绝对有权相信在那两人后来的奥克兰双人游过程里,绝对发生了什么!
“哎哟你们好烦!”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出来了,拿抱枕当盾牌,挡着脑袋露出眼睛,“看电视啦!都听不到那边说话了。”
三个人说话间,电视里蓝婧姝已经宣布今后将风华所有一切交由她的孙子叶涵打理,真正意义上的从风华的舞台上落幕。
“我老了,如你们所见,命数将到尽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风华越来越好,还有……”她将视线转移到坐在台下自己的孙子身上,看着叶涵的眸光里,是认可和欣赏,“在这里,我很高兴的向大家宣布,不久的将来,我的孙子将会娶温倩小姐为妻,共同打造风华王国!”
“不是吧!”左晓露与电视里的发布会现场一起骚动了起来,怎么可能?叶涵要娶温倩?
叶涵要娶温倩?
叶涵不知道,锦瑟不知道,始终将叶家主人与那小丫头根深蒂固的认可为一对的媒体不知道,这仅仅只对于叶蓝婧姝来说的好消息,震撼了会场内外所有的人。
温倩……
那个始终给外界的映像至多是个看似温婉,实则骨子里拥有可以与男人一较高下基因的温家三小姐。
这样的女人作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当真是省下不少心,可若是娶了她呢?
得了吧……
没人会愿意娶一个随时会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
左晓露丢下手中抱着的那堆新衣,冲到宽屏液晶电视前将声音调到最大,脸贴到最近去看,如果叶涵娶了温倩,那锦瑟要怎么办?
童话幻灭也不过如此。
画面完全转移到叶家年轻主人的身上,他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隽容上漾着不可思议的波澜,难得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似乎对这则消息毫无准备,就连电视里进行转播的两个新闻观测员都在一搭一唱的玩笑说,不知道叶涵这表情是算惊喜还是惊吓。
再看他身旁的温倩,相比之下还算得上平和,可说到那丝极其不易发现的惊讶,隐藏在颤动的眸子里还是被精准的摄像头捕捉了出来。
怎么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吗?
事先任何预兆都没有,不管叶涵与谁打得火热,也不曾与温家三小姐有过绯闻,是谁都可以,为偏偏是她呢?
三年前突然以风华大股东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为了得到家族和其固执保守的父亲的认可,私底下做足了功夫,也算得上是个狠角色了。
可深想,在女儿根本不受重视的温家,就算有手段,她哪里来的大笔资金做进驻风华的筹码?
如今看多方的反映,掌握大局的似乎一直都是叶蓝婧姝,那么当年在幕后支持温倩的人不用多说,也该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比起三年前那场半路夭折的订婚宴,今天的当众宣布,一锤定音,多的是尘埃落定的坚决,堵死了所有人的后路。
真是了不起的老太太!
无数双的眼睛下注目下,叶涵逐渐变得阴沉的脸上毫无才将宣布婚讯的喜悦可言,他眉间深深聚拢在一起,似是在深思,又似是在做某种决定,那决定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不过是推翻,一句轻而易举的颠覆,至于后果?
叶蓝婧姝站在发言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淡而尖锐的面容里蕴藏着不可挑战的权威,依然是用期待的语调,高声对所有人道,“让我们祝福这对……”
祝福?
此刻,他已不想顾及后果。
眸色深定,脚下刚迈出了一步,身后的温倩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双手交缠进他的臂弯,靠近,耳边低语,“你若不想玉石俱焚,最好不要逆她的意思。”
这算是提醒么?
叶涵侧头给她一个极冷的眼神,毫无收敛的对她警告,“我同样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那锦瑟呢?”
他怔忡,瞳孔在瞬间收缩了下,才是醒然,所以这场秀不是为了对付他?
锦瑟,锦瑟是那根拽着叶涵的风筝线,无论他飞得多高多远,只要你晓得揪其要害,永远,他也只能成为你手中的一粒棋子。
和温倩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白热化的僵局,在场内记者欲进行现场采访时,忽然被蓝婧姝再次昏倒而打断,她怎么可能给叶涵上台推翻自己发言的机会?
剩下的混乱,犹如晚间八点档的家族争斗剧,不过是送给城内百姓饭后闲话的话题,一场热闹的大戏,他,她,他们……还有那些镜头里里外外的看客,终究做了叶家最厉害的女人的陪衬。
后来的风华公关部经理答记者问,已经没人再有心思继续关注。
大批的媒体都跟随着送叶蓝婧姝去往医院的车而去,留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悬念。
叶家最厉害的女人还能活多久?
倘若她离世,风华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而叶涵,她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孙子,是否还会依照她今天向大众宣布的娶了温倩?
叶蓝婧姝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此撒手归天,既然她敢当众做主宣布了继承人的婚讯,那么你猜,她还有怎样的后招?
在左左怨声载道的碎碎念里,白莉莎操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低头去看锦瑟,小丫头表情僵滞,还一瞬不瞬的盯着黑了的液晶屏,看样子是已经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映了。
拿起电话想给庄四拨过去叫他回来,想想如何都是别人的家事,外人根本插不上手,想说些什么让锦瑟好过点吧……她白莉莎真没这个专长。
温倩,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那个……锦瑟,不要难过哦。”左晓露笨拙的安慰她,“这些新闻发布会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北堂经常跟我说,每次大公司有什么变动都会先制造舆论,然后呢,反正后来的真正的结果和最开始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
“别说了。”她小声的打断她的话,垂下头去,千思万绪。
镜头里叶涵事先一无所知的反映和温倩藏而不露的阻拦,还有叶蓝婧姝胜利的笑容,所有,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在他陷入囹圄,无法脱困时,她能做的仅是徒劳的担忧,然后,成为他最大的麻烦,最无法舍弃的绊脚石。
一直以来她只晓得从他身上索取,当作心安理得的获得,未曾想过去回报,自以为是的追寻和口中执着坚持的追求都是他困扰的起源。
温倩拉住他刹那,她明明看到她松动的嘴型提到了两个她熟悉万分的字眼,锦瑟。
那是那个强大的男人最大的软肋。
于是叶涵就真的迟疑了。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闪烁在屏幕上的是为她妥协的名字,她只是看着,心里反复想着,始终未接起来,直到那方偃旗息鼓,变成未接来电。
别说了,她什么都知道,只是现在不想听。
医院。
仍旧是昨天那间长期为蓝婧姝预留的病房,风华的主要几个股东们都在,被团团围住的是病床上醒过来的人。
其实在这里的人都拿不准,老太太刚才到底是真昏过去还是假昏?
毕竟自古便是无奸不商,只要能达到目的,做戏是手到擒来。
老太太的后招必然是有的,可后招还未显露,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叶家那位少主人会有怎样的动作,就没谁能说得清楚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日月更替时,没有谁能永远沐浴到光辉。
外面安静的走廊上,叶涵打了两通同样的电话,终于确定了没有回应的原因是电话那端的人不愿意接,小不点儿又要同他闹别扭了么?
又打给白莉莎,总算是通了,说是那丫头看上去挺平静的,只让他弄完了那边的事就去接回她,不然让左左再开车送她回去也成,别看左晓露平时做什么都少根筋,车技倒不错,完全给北堂墨训练出来了。
叶涵想了想说晚点自己去接,才挂了线。
走回病房时,先听到一群人虚假的恭维和关心,接着叶蓝婧姝淡漠的对众股东说,“都回去吧,我还没到咽气的时候。”
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她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呢?
人都在她一声令下之后鱼贯而出,只剩下祖孙两。
叶涵站在病床的正对面,脸上毫无颜色,喜悦、愤怒抑或者怀疑,任何表情都无从循迹,与之对望的是他的至亲,血缘……也许有时候真的不能代表什么。
“您好点了吗?”关怀的话,用冰冷的语调,听上去苍白毫无感情可言。
蓝婧姝靠着软枕坐在床上,身上还是发布会时穿的那身衣服,不管再如何强势,始终身患不治之症,此刻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你希望我好吗?”她淡声问,“还是你在思量,是该看在我于你有再造之恩和血缘关系的情分上,打算等到我死了再出手,或者现在就撕破脸皮,你想好了吗?”
叶涵不可能娶温倩,蓝婧姝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想法?
“就这么讨厌锦瑟?”他亦是问,不觉蹙起的俊眉露出锋利的抵触,护短,再明显不过。
今天做的这一切,针对的是谁,在听了她那番猜度之后,他已心中有数。
“我不讨厌她。”老太太合眸,看似真的累了,“我现在仿佛还能回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模样,那年你十八岁,她才八岁,股东们围着你要你将风华交给有能力的人打理,只要你肯将手中的股份让出来,不管开多少价他们都愿意买,因为他们不相信你今后会将这个王国统治得很好。”
时间总是会说明一切。
叶家人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善于经商的基因,锦瑟却是出现在叶涵这一代最无法预料的意外。
“那个孩子,竟然肯为了你和一群食人不吐骨头的狼拼命,看上去真勇敢,结果呢?”她幽幽的说,就像在讲一个极富寓意的故事。
结果是锦瑟的出现,引起了其中一个股东的暴怒,叶涵为了护住她,折断了股东的手骨。
事后的理赔,不大不小却闹得难看的官司,前后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了结。
最后为了替锦瑟出那口气,叶家的少主人主动出击,策划了一系列残酷的商战,让挑衅他软肋的人身败名裂。
那句‘让你破产’,一语成鉴。
从此名流圈里的人看叶涵的眼光便多了层异样,那些传言,兴许就是真的。
谁能保证一头被驯化的兽,永远不会向你伸出利爪?
那时候叶蓝婧姝就知道,锦瑟,那个与他们叶家毫无牵连的小姑娘,她拥有控制叶涵,甚至摧毁他的能力。
屏息,她说出多年来最真实的忧虑,“我害怕她。”
过了许久,叶蓝婧姝睁开眼,看站在对面已经长得顶天立地的男人,她唯一的后代……
“我不能失去你。”
神色里起起伏伏的波澜,颤动着,泛出粼粼细碎的光,叶涵是叶蓝婧姝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最放不下的心事。
“可您应该知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坚决,想也不想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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