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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和爱好,她来个顺水推舟,投其所好。姜板牙也来了投鼠忌器,两好嘎一好,少了很多烦恼和尴尬。

    大老婆打嫁给姜板牙心里也是很不平衡,窝着一口气。她人长得那个叫一个美!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因家境遭天灾破落。她父亲还不起欠下姜板牙他爹的阎王债,违心的将爱女聘给姜板牙为妻。姜板牙打娶了武氏,成天美滋滋的,可苦了武氏每天陪着这么个丑陋的男人睡觉。最烦的是,他一拱哧她,那两大板牙都碍事儿,老碰得她嘴唇舌头生疼。她心里龌龊难奈,有啥法子,嫁癞蛤蟆随癞蛤蟆,嫁呲牙狗随呲牙狗呗!但武氏深知男人不管长的丑俊,心都是花的。越丑的男人心越邪,就越花,越想在漂亮女人身上抖翅调膀。所以,武氏在姜板牙还拿她当一朵花喜爱时,就抓住大好时机,给姜板牙规定了戒律,不许嫖伎,不许逛“瓦子”,不许玩戏子,不许吃花酒,不许泡丫头。武氏想,男人只要不嫖,这家就不会败。那咋样叫姜板牙就范呢?驴无槽拴不住桩,狗无屎忘了天性,猫无腥记不住家,鼠无洞浪迹天涯,那就得找到拴住他心的法子。瓜园李下,这法子连武氏都不愿承受的,也是一个女人最难做得到的苦肉计,投桃报李,允许姜板牙纳小。只要姜板牙看上的,武氏都花费心思的给他挖来,满足姜板牙的花心。有钱男人长得多丑陋,在眼里爆金花的爱钱财女人眼里,都是璀璨夺目的白马王子。因此,姜板牙娶回的小老婆,个把个的是天仙靓女。武氏这一招,死死地把姜板牙的花心锁在这个深宅大院的后宫里,由她这皇后掌控着嫔妃。姜板牙当起皇帝老儿,感恩戴德,其乐融融。

    在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社会,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一夫多妻习已为常,太平常不过了。姜板牙既满足了兽欲的喧泄,又得个不沾花惹草的好名声。他恐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菩萨心肠的大老婆,所以处处小心翼翼讨好大老婆欢心,逢七必陪大老婆睡觉。大老婆来月信,他也是不弃不舍的百般奉承,整得大老婆武氏也是心花怒放。由此外传,姜板牙惧内。他纳的四个小老婆,个个花枝招展,美貌可人。可惜的是,老二、老三、老四妙龄花季女人都没有开花,生养个一男半女的。人们猜测,说他不行了,撒的种都是瞎乌糜,王八下蛋——瘪(鳖)种!更不幸的是美女命薄,三房小老婆相继莫名其妙的命归黄泉。外面狼烟四起,纷纷传言,说是武氏命硬,克小的。也有谣言,说是武氏吃醋,叫武氏谋害死的。更有邪唬的,说是他那玩意儿像虎獠子,长着倒戗刺儿,拉烂了女人的门户,流血不止而亡。

    后娶的最小的小五,那年十七岁,叫香香。是姜板牙唯一一次应生意上的朋友之邀,到黑龙镇上的翠花楼谈生意,香香伺候左右,顿时惊为天人,神魂颠倒,垂涎三尺,很是叫姜板牙当稀世之宝的喜欢。回家后,他跟武氏一说,武氏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派大管家胡六,拿六千吊钱,把香香从翠花楼瓦子里赎出来,迎娶为第五房关门小老婆。香香也是个只放屁不下蛋的母鸡,至今没开怀。如今膝下,只有大老婆武氏所生的两男一女。

    姜板牙家境,在方圆几百里可算上首富。祖传良田千顷百垧,在黑龙镇、东兴镇和江北兴山(鹤岗)煤矿上,有十几家粮食铺子。在八百多户的姜家围子可说得上称霸一方,几家较殷实的财主,也得嗅姜板牙的鼻息行事,剩下的大部分是姜板牙的佃户。姜家大院在围子的东头,紧挨着通往上江的官道,四合大院,还跨两个偏院,青砖青瓦,古朴宏伟。门楼前有一对大石狮子。门楼的门楣上,挂着据说是清朝驻守三姓副都统亲书的“姜府”匾额,借以炫耀家世显赫之久远。高高的青砖围墙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确保了院子里人居的安逸和与世隔绝。家里为防胡子的骚扰,养了十二个枪法极有准头的炮手,平日里护院打更,成年不放休,日夜守候。围墙四角的炮楼,有地道与院内后宅相通。就是这样深严壁垒的院落,也没挡住王福的“砸窑(打劫)”。

    王福采取声东击西的套路,先是虚张声势,明修栈道,抢了围子里几家小铺子,又暗渡陈仓,与姜板牙家贼管家胡六里应外合,翻墙跃脊,人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院子。

    姜家大院的炮手,听见围子里人杂狗吠,知道有胡子“砸窑”,如临大敌,叫胡六驱使,就一溜烟的都上了炮楼。高高望去,胡子正在围子里为非作歹,闹腾得很邪唬。

    突然,王福看东南角炮楼晃动白巾,知道进去的人得手,拿下了四个炮楼,就带领马队从官道桦树林里斜插飞奔到姜家大院,早有人打开大门,直冲进后宅。

    王福先叫人进入西厢独门小院,把小鱼儿掳掠出来。后面胡子抱着棉被狼皮褥子铺在刚掠夺来的姜家马爬犁上,把小鱼儿架上爬犁蒙上大被,飞镖一样冲出了姜家大院。

    王福又吩咐喽啰点明子,要烧了姜家大院。

    这时大老婆武氏还不知道小鱼儿被劫,冲出正房侧间的禅堂,指着王福的鼻子大骂:“小福子,你个狗崽子,想干啥?你敢烧姜家大院,忘恩负义的东西!老爷子跟你小福子有仇不假,他又没在家,这大院的物件跟你有仇吗?你要敢放火,先把我整死,白眼狼!前些年,你在我家,我咋待你的?这会儿你能了,长大疮了,翻脸不认人,你狗啊?没人心的玩意儿!你我家扛活,我把你当劳金了吗?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一样一样的给你扎咕的。冻着你了,还是饿着你了?你得了伤寒,多悬没死了,是谁找郎中煎汤熬药伺候你的?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断了奶不认娘,还来掘我的脚后跟儿?等我死了,你愿咋祸害姜家你就祸害吧,我不管了。这只要我有口气在,你烧姜家大宅子,枉费心机了你?我敢烧,我就死在你面前,你替我收尸!”武氏数落完王福,扯下一旁厨子杨四的扎腰布带,就要上吊。

    王福当胡子,是叫姜板牙逼的。王福十二岁丧母,十三丧父,哥们五个,他是家中老大。无依无靠的他,来到姜家当半拉子(半个劳力)。武氏看他可怜见的,叫管家胡六给整劳金的工钱,时常隔三差五的拿些粮食叫他背回家添补。一来二去的,就不叫王福下地了,留在院子打杂。十几年前,松花江封江冻冰刚茬上,姜板牙心血来潮,想念住在江北兴山煤矿上帮助他照看粮栈的老叔了,就叫王福套车去接。王福滞扭的不想去,说江没茬实,有危险。姜板牙要见老叔心切,不依。王福无奈,硬头皮去了。回来过江,就出事儿了。姜板牙老叔胖啊,二百多斤的坨,再加上车子还捎了些煤块儿,一匹马就有些吃力。帮擦黑儿,到了江心,刚封的江,又没下雪,江面嗤溜滑,马蹄有铁马掌也不行,一嗤溜,也是寸,该着摊事儿,杵个窟窿,花轱辘一碾,马车就掀江里了。王福牵着马走的,小子年轻,灵巧,又会水,随压下的冰出溜江里后,几蹬委爬上江面,一身水的跑回姜家。到家,人穿的棉衣棉裤都成了盔甲了。王福一说,姜板牙叫家人套上马车,拿上打捞的网具,带上炮手,赶往江边儿。到那一看,啥都晚了,塌下那大窟窿早结上一层薄冰了,还捞个屁呀,早跟王八喝上酒了。姜板牙望江跪下长哭不起,死的心都有。姜板牙叫人舞扎回家,越想越悲伤,越想越不是滋味,老叔不能就这么白死喽,得找个顶缸的。那还有谁,这气就醢在王福身上。姜板牙叫来管家胡六一商量,沉江!这人命的大事儿,不能太张扬,就找来厨子杨四,还有两个叫得响的炮手,把王福嘴堵上,绑了装进麻袋,又在麻袋上坠块大石头。虽然这事儿实属意外,那王福心里也觉不安,愧愧的落泪。突然胡六带人过来,他明白了,苦苦的哀求,说啥都没用,两炮手赶上马车,拉到姜板牙老叔掉江那大窟窿,两炮手心愧,这也是造孽,就看王福的造化了,把一个绳头拴在一旁撬起的冰块儿上,沉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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