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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当花,俺在梦里早跟她睡了,可会煽情撩拨人了?可就是不实惠,摸不着看不见,毛毛虫狗尾巴草,干打梃!咋办吧?路有两条。这一呢,把春芽给俺留下。虽说过水面条吧,也解饿。俺玩够了,一同陪她回门,认俺的丈母娘跟老丈眼子,你们就不用费事儿了,把四盒礼留下,坐毛驴车回吧!二吧,你们哥俩,乖乖的给俺喝俺尿的尿,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咱们就算扯平了。两条道,随你们挑,俺哪条都行。挑吧,哥们?哈哈……”
吉德听黄天霸放的狗哧溜屁,鼻子没气歪了,眼球没气飞了,吉盛向吉德使个眼色,叫他压压气,保护好俺嫂子。他有吉增两声猫叫胆子壮,底气足。他扔下毛驴车大步向黄天霸跟前凑凑,挑逗地说:“黄皮子,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黄天霸梗梗脖子吊吊眼说:“小子嗳哟,你想还会有吗?俺惦稀春芽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谁见天鹅肉不吃还想那癞蛤蟆哈巴皮呀?叫吉老大先得了手,俺捡个剩还不行啊,不够哥们?”吉德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都紫了,浑身肌肉夹紧了汗毛,“噌”的蹿到黄天霸面前,气恨恨地又不想惹事儿,忍着气儿说:“俺忍你有一会儿了,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蹬鼻子上脸啊?俺告诉你,俺长这么大不是被欺负大的,阳关大道,咱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黄天霸抻抻脖子,咬牙哧哧地说:“如果(糕点),还桃酥呢?你不拿二两棉花纺纺,这哈有谁敢在俺太岁头上动土啊?”说着,黄天霸拿起小喇叭,仰脸,“嘀嗒……”吹出一帮拉拉蛄,呼啦啦从道旁蒿草里蹦出十多个手拿棍棒的人,个个如狼似虎的把吉德和吉盛围在当间儿,“哥们,俺今儿个叫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哈哈哈,傻眼了吧?如识相,俺放你一马。如想拿鸡蛋碰石头,那后果,他娘的俺全废了你们?”吉盛猝猝的凑到黄天霸身前,拽拽黄天霸的衣角,“哥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俺打你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狗不拦路,抬抬手俺就过去了。俺呢,不跟你计较?人吗,咋能跟狗一般见识呢?”黄天霸听吉盛头两句软乎话很受用,后面的话吉盛说完他还在咂滋磨味品巴呢,吉盛把积聚的仇火和怒气全集中在右手上,一鞭杆狠狠的抽打在黄天霸的脸上,绽开一道狗尾巴花似的血檩子。黄天霸被吉盛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猝不及防,打傻了,打晕了,撒开手里的木棒子捂向受伤的脸,紧接着吉盛抓住机会,飞起一脚踢在黄天霸胯裆上,这一脚正正当当踢在男人的要命处。
这一手,吉盛还是跟他二哥吉增学来的,叫黑虎掏裆,最要人命了。吉盛这一手,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派上了用场,拿黄天霜当了试验品。
这一脚疼得黄天霸是闭哈着双眼抽着脸,“嗷”的一声蹲下身子,捂着裤裆动弹不得。吉盛趁黄天霸首尾不能相顾之际,又飞身扬起左脚照准黄天霸的下巴子勾了一脚,这小子一个后仰叉就摔在地上。吉盛抓起黄天霸掉在地上的木棒就向黄天霸醢去,一棒子醢在黄天霸胸上,黄天霸“嗷”的拘啉一下身子,就可地驴打滚的嗷叫开了。吉盛这个连环动作太快了,也就转眼的功夫,根本不容空。
黄天霸在场的人,反过来沫沫,嗷嗷叫着齐刷刷冲向吉盛时,吉增雄鹰一般从天而降,在黄天霸那伙人后身儿,挨个拿飞脚点了腚门,一个个狗抢屎的拱了地。
吉德捞过一个人手里的木棒子,挨个屁股上敲开了软胎鼓,“噗鼟噗鼟”的打得那伙人,趴在地上,牛下蛋,马抱窝,骡子喊爹,驴叫娘。吉增从地上拎起晕头转向脱骨鸡似的黄天霸,灌嗓门的喊:“叫爷爷!不叫俺撕烂你的嘴?”黄天霸竹篮打水哪还有精神头跟吉家兄弟抗衡啊?三人成虎,神兵天将,俺这样的十个绑一块堆儿也不是个呀?他黄皮子断了脊梁骨似的,拎达拎达的从嗓眼儿里挤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爷爷!爷爷的爹你是俺太爷爷,太爷爷,老太爷爷,老老太爷爷!”吉盛在一旁问:“你往俺大嫂头上扣屎盆子,砢碜谁呢?你以为你是谁呀,后脑勺长眼睛,心眼儿套心眼儿,多贼性啊?俺不是吃屎的小孩,你小子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儿,俺早算出你会来这一手?你长不长记性,再不老实俺把你整出臭大粪,信不?往后还欺负不欺负你姑奶奶了?”黄天霸心说,俺这是咎由自取,夜狼自大,没打着狐狸惹一腚骚,那带刺儿的玫瑰俺还敢朝火呀,先留小命再说吧?他堆挂地说:“她求俺欺负她,俺也不敢了?这都啥**熊样儿了,还不长记性?俺拿八辈儿祖宗保证,你哥仨就是俺黄天霸的亲爹,春芽就是俺的亲娘,天王大老爷,饶了俺吧?”吉德对吉增、吉盛一使眼色,吉增把黄天霸往地一摔,那小子哎哟一声就死过去了。吉德冲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那十多个损玩意儿说:“哥们你们听好喽,俺这个人讲德行,你们不仁俺不能不义,明知你们背后捣俺的鬼,只要这层窗户纸互相都不挑破了,只要你们自个儿认为隐慝得住,俺还把你们当朋友。目的只有一个,感化你们,等你们的醒悟,痛改前非,俺等你们真正成为俺名符其实的讲义气的朋友的那一天?不过,像黄天霸这号人不行?明灯仗火的挑事儿,俺老弟教训他一下,不长记性,不识务,还记仇?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想报复,唬巴熥!今儿个俺放你们一马,你们不要再跟这号人混在一起,早晚要吃锅烙的。俺的话你们记住了没有?”那十多个损玩意儿哪还敢反驳呀,摸着踢断了的后尾巴根子,七口八舌地说:“俺没脑子搁心记着呢。你们就是俺们的亲爹,春芽就是俺们的亲娘。磕头!”
吉增拍拍身上的泥土,正正肋脦的衣服,对吉德跟吉盛说:“哼!仁不带兵,义不行贾,你们走吧,早点儿回来。”吉德上车,惊魂未定的春芽哭咧咧的扑到吉德怀里,抽抽达达哭泣。吉盛牵着毛驴绕过横七竖八的死兽们,赶上毛驴车惬意的走向黄村,大老远还听得见那帮损犊子玩意儿喊“跪送亲爹亲娘回门”的声音,吉盛夸海口地说:“大哥,老弟料事如神吧?黄皮子那坏小子,那天晚儿就没安好心?那是抓到了他,要不然不知作多大妖呢?这回剃他个六门清静,俺看他还敢支楞毛不?”春芽哭啼啼地说:“是狗能改不了吃屎?”吉德替春芽抹着脸上的眼泪,轻声轻语地哄着,“别哭了,叫你爹你娘瞅了多不好,还以为俺欺负你了呢?”春芽破涕而笑,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又拿绢帕擦了脸,吉德又对吉盛说:“老三,你二哥知道今儿个要出事儿吗?”吉盛赶着毛驴点点头:“俺求他的。”吉德说:“你惹完祸,叫你二哥揩屁股,太鬼了!”春芽惊魂未定地说:“黄天霸嗥啷那一嗓子,俺心冰凉,都吓傻了?”吉盛沾沾自喜地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足为奇?运筹帷卧,决胜于千里之外嘛!”吉德挖苦说:“你是心里有病,先请了郎中。你一总把握黄天霸以后不找麻烦,俺担心从此种下了祸根?”吉盛不以为然地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敢?”
年轻好胜惹祸端,难改吃鸡黄鼠狼;歹人记仇十余载,春芽命丧好色徒。这是后话。
回门回来后的几天里,春芽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房事也不太热衷,应酬吉德一下而已。
回门那天,村里的老亲少友坐了一当院子,吃啊喝啊,好不热闹,唯独不见老渔头到场,春芽牵挂的偷偷问她娘,她娘说,老渔头在她出门子当晚,就****烧死在海边的渔窝棚里了,等大伙儿赶到渔窝棚已烧落架了。春芽听后,泪水夺眶而下。她两眼擎着真挚的泪花,跑到海边岩石旁那个渔窝棚,望着一地烧焦的炭灰,泪如雨下,瘫软在地,嘶声痛哭,追思恩人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