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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一个夏天,春芽九、十岁的光景,骄阳似火,天气特别的炎热。春芽娘,带着春芽在海滩上卧海石旁的网架补网,春芽水性不错,一个人就跑到海里乱噗噔凉快。突然,一条大鲨鱼露着帆一样的鱼鳍,慢慢朝春芽游了过来,春芽玩得高兴全然不知,眼瞅着春芽就有被鲨鱼吞噬的危险,走出窝棚的老渔头,见状操起渔钗,大步流星跑过去,跳进海里游到春芽身边,说时迟,那时快,老渔头一把把春芽推向岸边,这时惨剧发生了,他的一支胳膊被鲨鱼死死咬住,拖向大海深处。鲨鱼叼着老渔头扬起硕大的头颅,把老渔头像只叼鱼郎一样扬起老高拼命往水面上摔打,老渔头那支被鲨鱼咬住的胳膊,被在肩膀关节处撕断了吞进鲨鱼肚子里,人飞出老远,抛在半空中。鲨鱼快速游了过去,拿血盆大嘴接住老渔头的一条腿,同时老渔头手中的鱼钗,也****大鲨鱼张开的大嘴里,“嘎嚓嚓”老渔头的一条腿被从大腿根儿咬断了。闻讯赶来的渔民们,跑到满清巡防团留下的炮台,架好火铳,装上黑火药和铅子,瞄准后,照那条大鲨鱼勾了一火,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鲨鱼张大的大嘴巴里,立马从脊背上穿出一个大窟窿,大鲨鱼疼的穿出一丈多高重重的摔在水面上,噼啦噗咚垂死挣扎有半个多时辰,海面平静了,鱼血浸红一大片海水,大鲨鱼像一艘巨船漂在水面上,一命呜乎了。渔民们驾船下海,打捞起肢离破碎的老渔头已是个死人,血葫芦的就剩下嗓子眼儿呼哒那口气儿,抬到渔窝棚里放好,大伙七手八脚扯下棉被里子,拿海水里投了投,撕成布条捆扎好伤口,就等老渔头咽气了。吓得惊恐万状的春芽娘,死死把春芽搂在怀里哭泣。一旁的春芽爹,跺脚指手的痛骂春芽娘咋带的孩子?老渔头要有好歹,咱咋对得起老人家?春芽的命,是老渔头拿命换来的。说着,还要抻手揍春芽。大伙儿连拉带拽,才算捂支住春芽爹的愤怒。说来老渔头命不该绝,吉人自有天象,好人终有贵人相帮。
前几天,从龙口来了个洋人传教士到黄村布道。这个传教士是个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闻讯后,带着手术器械赶了过来,察看完伤口,对手术有了几分把握。嘴上念叨“感谢万能的主啊,把生命重新赐给这位好心人吧,……阿门!”传教士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他谈出了自个儿愿意拯救老渔头生命的想法。老渔头没儿没女,轱辘棒子一辈子,出了事儿,主意就得大伙儿拿。大伙儿虽然对西洋那玩意儿将信将疑,对传教士夸夸其谈心存戒蒂,但人已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抢救可能还有一丝希望,总比等死强?传教士取得了大伙儿的默许,随之传教士在大伙的配合下,对老渔头实施了手术,又挂上大吊瓶。经过传教士几天几夜的精心呵护,跟有时有晌的手持圣经的祈祷,老渔头奇迹般的苏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能说话了,大伙儿欣喜若狂,传教士也被大伙儿视为神明,教民也在增加。
老渔头看春芽爹娘为他眼睛都熬红了,又看趴睡在她脚下的春芽,心疼地说:“俺这条老命不值啥钱,瞅把你们折腾成啥样子了?那年闹义和团杀洋鬼子,老佛爷一翻脸俺就被当作替死鬼押上了刑场,枪子儿不长眼,打偏了,俺就装着中弹倒下……。本来这条命,就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俺从此隐姓埋名来到咱这黄村,没少麻烦你们大伙儿。春芽这孩儿不错,整天价爷爷长爷爷短的,有啥好吃多暂都叫俺尝一口,挺招人稀罕的。俺救了她,是正巧俺赶上了,也算是俺对你们大伙儿的一点儿报答吧!”打那以后,老渔头成了一支胳膊一条腿的残废,拄个拐能走,不能下海打鱼了。刚开始,照顾老渔头的事儿,全村谁有空都会帮一手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还是春芽家负起了照顾老人的责任。老渔头独居惯了,水了饭了,春芽娘做好了,叫春芽应时应响送过来。八年来,始终如一。春芽爹娘等一家人,把老渔头当家里老人待敬,春芽更是比别人多上一份心,伺候得老渔头无可无不可的。
春芽嫁人那天,老渔头拄个拐,含泪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花骄看不见了,锣鼓喇叭声听不见了,才恋恋不舍的望望大道尽头,万念俱灰的样子,老泪纵横的回到了海边的渔窝棚。
下晚黑儿,春芽爹亲自送的饭,陪老渔头喝的酒,唠了好一阵子才回的家。夜深人静,火也不知啥时候着的,等下网打渔的发现了,看到的只是趴架的废墟了。大伙儿清理废墟时,连老渔头的一点儿骨头渣子都没有发现,神龙见首不见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伙儿没有往好处估摸,起因是老渔头的小船也不见了。他一个缺胳膊缺腿的残废,是不会下海捕鱼的。那就是见一直照顾他的春芽远嫁他乡,怕再拖连春芽一家子跟大伙儿,自寻短见了。先烧着了渔窝棚,再划着他自个儿的小船跳海了。大伙儿的猜测是对的。下半晌儿,有人就在不远的海岸边儿,发现了被潮水送上岸的老渔头那么条小船。
婚前有人一哄声的编派造谣春芽,跟渔窝棚里有个打鱼的勾勾搭搭。这次回门,吉德一切真相大白了。吉德听老丈人的一段述诉,心起波澜,浪起云涌,多么感人,多么催人泪下的传奇故事啊!不!这是血淋淋的真事儿,那么活生生,那么摸得到看得见。而那些谣言惑众的小人是咋想的,还有人心,还有人味吗?良心安在?为春芽跟春芽一家人的感恩戴德,是无可厚非的,吉德感悟至深。他出了老丈人的家门,到村里的一个小杂货铺买了些黄茔纸、金元宝,还有两炷香、两支白蜡烛、一罐烧锅,还扯了两条白孝带跟麻布,来到渔窝棚。
春芽已哭得鬓飞惨面,泪人一般。吉德自个儿在头上绑上孝带,又拿麻布给春芽披在身上,头带上孝带。吉德用沙子堆了一个香案,点上蜡烛,拈上香,小俩口双双面向大海跪了下来,吉德沉重地说:“老人家,这哈没人知道你姓啥叫啥,可大伙儿深深记住有个从鲨鱼口里救过一个小女孩的老渔头,这就够了。俺跟春芽公母俩永远记住你——爷爷!”吉德跟春芽烧了纸钱儿,又朝大海磕了三个头。
回来后,春芽跟吉德,在村头空地遥拜了老渔头,烧了头七、三七,后来又烧了五七。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吉德结婚一个多月了,吉德对新媳妇的新鲜劲儿,一天淡似一天,心里就长了毛毛草,盘算到关东闯荡。
海风掠过大地,透着咝咝的凉意,早上人们出门下地,单薄的褂子外都要套上件夹坎肩,天日渐要冷了。这天躺下后,吉德趴在被窝里,唉声叹气地跟春芽说:“坐吃山空啊!三个大小伙子,靠爹种那点儿地养活,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俺可咋整呢?这叫驴刚搭槽……唉!”春芽揣摩出吉德的心思,是想走了,不免心酸,脸上没啥表示,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吉德说的,家里状况也是实情,都这么绷个饭碗干吃,啥家境也够呛?她一只胳膊搭在吉德背上,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想远走高飞呀?”吉德瞅春芽小鸟依人的样子,心里也不落忍,就说:“是啊。不走又咋整?俺爹娘送俺哥仨学生意,就是想叫俺们有出息,奔个好的前程。你说咱这哈人多地少,风调雨顺还凑合,闹个灾荒年,一大家子人没吃没喝的,瞅着都闹心?那年俺才十拉岁,遇上大旱,一年也没下个透雨,种子搭上不说,颗粒无收,四个孩子端个空饭碗,眼巴巴的瞅着爹跟娘。爹闷头抽着树叶跟砸碎的烟梗子掺在一起的烟袋,一言不发。娘眼泪巴巴的搂着老三,盘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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