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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阎婆惜虽还留了一口气在,但也和死了差不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哪里还有力气开口说话。
越想越气,宋江索性站起身来,去屋中桌边倒了一杯酒喝了,这才感觉舒坦一些。
时近四月,天早早便的亮了。不过四更时分,宋江便气呼呼地出了门。
阎婆惜披着轻衣,站在窗前,凝视着宋江的背影,眼睛里,尽是满满的恨意。
她看到了,宋江就在门口一个馄饨摊前坐下了,与那个卖馄饨的花甲老人相谈甚欢。也看到了,唐牛儿从远处屁颠颠地走过来,点头哈腰地侍候在宋江身边。
忽然,阎婆惜的眼前一亮,借着还未完全散去的依稀月光,她看到了那个眉清目秀,气度翩翩的年轻人。
无巧不巧,那个人走到窗下,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地抬起了头。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猛然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阎婆惜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化了一般,充满了柔情蜜意。这个人,比宋江俊,比宋江白,也肯定比宋江更加的体贴。
这正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虽然这个人,也许未必如阎婆惜想象中的那样好,但有了宋江作比较,便是再不好,也都化作了好。
生怕被宋江看到,那个人不敢多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走到宋江面前拱手作揖,阎婆惜离得远,也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宋江一碗馄饨喝完,摸出五文钱来递给摊主对唐牛儿道:“我让你去打听的事,可有什么消息了?”
唐牛儿点点头道:“却是有了一点眉目。”
宋江打了个饱嗝,边走边道:“说。”
唐牛儿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声道:“倒是有一个猎户瞧见过,说那天傍晚时分,依稀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山北面打猎的人救走了。”
宋江叹口气道:“果不出我之所料,只希望,吴用那边,会有好消息传来。”
阎婆惜看中的那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在衙门里向吴用索贿的张文远,闻言不由地皱眉道:“押司,何不让雷都头他们直接上门去提人?”
宋江瞪了他一眼,“黄口孺子,你懂什么?对了,这么早唤你来,是有一封书信,要让你送到东溪村晁盖庄上,你这……”
宋江边说着话边摸向腰间,却是摸了个空,原来他的招文袋却是不知丢到哪里了。
皱了皱眉头,宋江吩咐唐牛儿道:“去阎婆那里一趟,将我的招文袋找来。”
唐牛儿嘿嘿笑了一声,挠挠头道:“也不怕押司笑话,那老虔婆,和我就像前世冤家一般,没有一次见着面不吵的,怕是连门都不让我进。俺吃她点打骂没甚要紧的,可是耽搁了押司的事,小的可是承担不起。”
“没用的东西!”
宋江笑骂了一句,又对张文远道:“那你去吧,别多管闲事,取了招文袋便来寻我。”
张文远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是强作镇定,恭恭敬敬地道:“谨遵押司吩咐。”
张文远一溜小跑去取招文袋了,宋江又叮嘱唐牛儿道:“今天去一趟雷横的赌场,找机会和他说两句话,就说听说他最近发了笔横财,惊动了知县相公。”
唐牛儿似懂非懂,但却将宋江的话牢牢记下来了。但是脸上却又有些犯难,挠着头讪笑道:“押司,这两天光顾着四下去打探消息了,也没顾得上出摊……”
宋江不耐烦地摆摆手,摸出块碎银子来递给他道:“没钱就直说,在我面前耍那些小聪明,莫非是皮子紧了?”
唐牛儿嘿嘿傻笑着接过来,奉承道:“押司若想教训俺,便是砍了俺的脑袋,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楼上的灯,还亮着。
张文远心里面,也点起了一盏灯。
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这才轻轻叩门道:“家里有人吗?宋押司着我来取样东西。”
给他开门的,自然是阎婆,见张文远生的一副好皮囊,忍不住心生好感,也就难得的没有骂人,只是打着哈欠问道:“押司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说出来,我给你去取。”
张文远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多谢婆婆好意,但是押司吩咐过,让小的亲自上楼去取。”
阎婆不知其中有事,也就没有多想,给他开了门还不忘嘱咐道:“上楼的时候脚步轻点,进门后别东看西看,拿了东西便走,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