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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破门而入,虽然这种做法有点像是蜉蝣撼树,但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一边堵住门,一边示意马艳丽赶紧藏好,我已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和这群人周旋到底。
当我刚走到门边的时候,拍门声就响了起来,外面有人高声喊道:“戴小姐,我们知道那个女人就在屋里,你还是把门打开,我们只要那个女人,绝不会难为您。”
我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说道:“什么女人,这里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女人了。你们快走,我要休息了。”
门外的那群人哪肯罢休,不停地擂着门,把门打得山响,叫道:“戴小姐,我们看在大管家的面子上,不想难为您,请您还是交出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对基地来说非常重要,决不能让她跑了。”
“你们快走,这里没有你们要的女人。”
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们还是闯进去吧。”
闯进来?他们竟然要闯进这幢小楼?我怒火中烧,大声斥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想闯进这幢小楼!”
在我的怒斥之下,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声音说道:“戴小姐,虽然我们知道强行闯进不妥,但是我们有凭有据,是为了基地办事,是为了大管家办事,如果您不肯开门交出那个女人,我们只好闯进来了,请戴小姐不要见怪。”
我一听他们不顾警告说要闯进来,一股怒气不竟越烧越旺,正色道:“谁敢闯进这幢小楼?你们也忒大胆了,你们谁敢这样做?试试看,明天我就告诉大管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门外的声音叫道:“戴小姐,请恕我等无礼,那个女人和基地干系实在重大,是大管家指明一定要抓到的,无论您现在同意还是不同意,我们都要进来,如果您明天告诉大管家,您只管去告,那是您的自由,我们自会去向大管家解释清楚。”
我听他们说话越来越蛮横无礼,不禁脱口大声喝道:“你们敢!”
但这句话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只听到门外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有人在用力撞门。门被撞得嘎嘎直响,我一个弱小的女子哪里能挡得住,不多时,门就被撞开了一条缝隙。
我见门已然保不住,急忙跑过去拉起马艳丽,就要往楼上去藏。楼上是我的卧房,一群男人深更半夜闯进一个女孩子的卧房,说出来怎么都不好听,或许他们会有所顾忌。
但是当我拉住马艳丽的手时,她却把我的手一下子甩脱,嘿嘿地笑道:“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到哪里躲藏呢?到哪里躲藏呢?”
只稍一迟疑的功夫,门已被“哐啷”一声撞破,门外四五个人如虎狼般蜂拥着冲了进来,迎面正好撞上马艳丽,立即有人高声叫道:“她在这里,那个女人果然在这里,我们抓住她,抓住她。”其他人听见,一齐涌来,几个高头阔背的大汉七手八脚地抓住马艳丽,就像捉住一只小鸡那样把她抓得紧紧的。
大概因为太过用力,我看见马艳丽的脸上痛得已经扭曲,可是这群人丝毫不放松一点点。
我在旁边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她犯了什么罪?明天我一定会到大管家那里理论清楚。”
那个为首的大汉说道:“对不起了,戴小姐,这是我们保安部的责任,不能违背。既然已经抓住了那个女人,我们的工作也算完成了,就不再打扰您了,戴小姐,多谢您的帮助,祝您做个好梦。”
我指着那个人道:“你别得意,看明天大管家怎么说。”
那群人不屑再理我,押着马艳丽推推搡搡地就向门外走去。
马艳丽的脸上此刻已显得从容平静,和她刚来时的紧张慌乱完全判若两人——大概她已经对自己的不幸认命了吧。
我可绝不会认命。当他们押着马艳丽经过我身边时,我对马艳丽说道:“不要担心,我会去恳求大管家放你出来。”
马艳丽眼里空洞洞的,脸色煞白。当她走到门边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我说道:“逃,赶快逃。”这么说着的时候,那群人已经押着马艳丽走出了门。我追到门边,看见他们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这群人走后,我看着被撞倒的门,心中怒气更甚。这群人到底是仗了谁的势,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亏我还是大管家的助理呢。我又想起那个自称为马艳丽的女人的话,不禁又惊又怕,好像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多或少又似乎与我有些关系,仿佛我正生活在和这个女人一样的凶险境地之中。那个女人最后对我说“逃,赶紧逃”,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叫我赶快离开基地吗?可是那个女人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叫我逃呢?这句话是不是只能当作是她的疯言疯语,根本不能相信的话呢?我不知道,现在我还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个可怜的女人,我仍然没有答案,只知道那个女人想逃,想从某种悲惨的境地逃出去,于是他们就去抓,抓住她再把她关回那个悲惨的境地,甚至更加悲惨的境地。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逃呢?她在基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身上和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个基地难道就像一个警察机构,自己有权随便抓人、关人的吗?
事实上,我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我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冥冥中我似乎意识到这些问题关乎着我的未来。不仅为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也为了我的未来计,我必须弄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
“逃,赶紧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逃,因为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答案。
我走上楼去,把房门锁紧,我不能再让任何人闯进来。我重新回到床上,床铺还是那么柔软舒适,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我哪里还能睡得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这样斜倚在床头坐着,一直坐到东方发白,一道阳光从山坳中射来,照亮这幢小楼的窗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