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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惊恐，而是凝望，手里的纸杯都掉在了地上，残余的一点温水溅在地砖上，一颗颗的晶莹却不下渗。
暗影浓郁到了像是没化开的墨一样，将接待室的能见度都压低了一个层次。
小薄荷盯着墙面，仿佛在进行交流一般，眼神不断变换，从最初的惊恐到难过，再到冰冷，继而纠结。
李晨想不通小薄荷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这不该是正常人面对鬼时会出现的表情，难道这个时候就是鬼物在逼迫小薄荷做选择吗？
小薄荷紧咬着下唇，深深的低下头，看不见眼神，李晨也猜不到小薄荷当时心里的矛盾和心情，只是想起，是自己逼迫她做这个救或不救自己的决定，心里就有些发疼。
李晨抬起右手捂着心口，不适的皱着眉头，眼睛却不敢丝毫松懈的盯着屏幕。
说是犹豫纠结，其实根本不曾有多少时间让小薄荷细细想清楚，鬼物同意只给小薄荷十秒钟时间，这个，李晨和王磊都是知道的。
小薄荷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身上的外套，猛地抬起头，很坚定的对着墙壁点了点头。
“啊”李晨觉得像有什么东西活生生从自己前心口直直的插了进去，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王磊一边担心的询问，一边就要伸手去关录像。
“别关。”李晨强忍着疼痛，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强说道：“我没事，继续看。”
小薄荷点了头，墙面上的黑影竟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活像人发怒时挥舞双臂的样子，停下来后，黑色就逐步化开，渐渐弥漫到整个屋子都看不见了。
“我去，又来这套，不让人看尼玛你显个屁形啊，你到底怕我们看到什么啊。”李晨气的想爆粗口。
“别赌气，没用。”王磊可不希望李晨意气用事，影响判断。
从录像上来看，时间过了有将近五分钟，黑雾又慢慢化开，屏幕上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小薄荷的身影。
屏幕里，小薄荷身体剧烈抖动着，看不出外伤，却像耗尽了元气一样，随时都会跌倒。
黑雾越来越淡，越来越小，小薄荷紧紧盯着墙面，大颗大颗的眼泪汩汩而落，身体也开始站立不稳的剧烈摇摆。
就在黑雾淡到马上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小薄荷突然伸出双手，使劲的向着斜前方伸着，眼泪流的太猛，头都有些微微抽动，仿佛空气里有她想要抓住或者拥抱的人。
“……”就在黑雾完全消失的一刻，小薄荷嘴唇剧烈的开合。
李晨没有学过读唇术，无从知道小薄荷喊了什么，但是从嘴唇的形状还是可以轻易分辨的出是两个字，至于是什么就是在猜测不出了。
这一会儿的时间的紧张、恐惧、纠结，诸多情绪已经把小薄荷的心力都耗尽了，喊出这两个字之后就晕倒了，直直的栽在了地上。
就在李晨担心小薄荷摔坏了的时候，更诡异更让李晨和王磊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