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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战斗异常激烈。高炮指战员们正殊死战斗。我高炮部队在实战中早已摸索出一整套有效的克敌制胜的经验。像诱敌深入,集火近战,高炮拼刺刀。力求捕捉目标快,求出诸元快,射击动作快。雷达手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能准确地从诸多干扰波中抓住美机的回波,从敌机施放的干扰中捕捉真机目标。“百舌鸟”要完成发射准备,至少需要一分钟。而我们的雷达手却只需40秒便可完成跟踪瞄准的操作。这可贵的20秒为我们创造了有利战机,赢得了胜利。当敌导弹袭来的一刹那,关掉高压,使导弹失去电波导引,导弹便会从雷达右侧10米处滑过。还有的发现“百舌鸟”袭来,便猛摇手轮,让天线旋转90°,导弹随即被引向一边爆炸。然后雷达手迅速把天线转回原方向,对准敌机。高炮同步跟踪,两三个点射就能把敌机击毁。
敌机不时被击毁击中,一架架敌机拖着长长的火尾栽下来。敌人的阴谋未能得逞,却损失了不少飞机,能不恼羞成怒?于是又有一批批飞机袭过来,像一群疯狗七上八下满天飞,机关炮弹雨点般扫下来,各种炸弹像下饺子似地往下落。树木被燃着,泥土被烧焦,地对空的战斗空前炽烈。然而我们的战士愈打愈顽强,轻伤的顾不上包扎,仍然坚持战斗。重伤的喊着叫着不下火线要为战友报仇。
五班长他们放下弹药箱,急忙把水壶递给正在激战的战士们。他们接过水壶舍不得喝一口,全都浇到通红的炮管上。炮管打红了,打软了,他们硬是双手被烫得吱吱地冒着青烟把它一根根换下来。此时全都打红了眼,就一个念头:报仇!看到如此场面,谁又能不怒火中烧。五班长他们个个怒不可遏,全是一个想法:多搬一箱炮弹就多一份打击敌人的力量。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一箱箱饱含仇恨的炮弹扛到了阵地上。胳膊擦破了,肩头磨破了,血流不止,汗从每一个毛孔往外淌,谁都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谁也不知道疼,不知道累,生怕因为炮弹供应不及错过了打击敌人的机会。正当他们又一次放下炮弹箱急匆匆往山下走时,眼尖的丁点忽然指着山下喊:“嗨!你们看,那是谁?”人们不禁抬眼望去,全都一下子楞住了,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排副——”
“副排长——”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似乎让他们一下子忘掉了疼痛和劳累,都跟头骨碌地争着往山下跑去。
山坡下一个身穿蓝色衣服、头戴盔式帽的年轻战士,扛着一箱炮弹,正艰难地往上爬。看得出他的两条腿不大好使,步履艰难,不时地用另一只手去扶住身边的树杆。因为正在爬坡,腰腿又不利索,所以他不敢抬头向山坡上看。只顾低着头趔趄着用力往上爬。上山的路本来不宽,是炮兵同志临时修的搬运弹药的便道,树枝竹叶不时遮住他的身影。
魏天亮无论如何在病床上也躺不下去了。他感觉像是被关进了樊笼,憋闷得难受。他知道部队是先卫生队转场过来的。那么,现在排里的工作怎么着呢?任务完成得如何?防空设施布置得是否得当?还有郑津生同志的父亲是天津市某单位的一位主管干部,听说最近被打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知该同志的思想情绪如何?等等,等等,他所记挂的事情太多了。他感觉自己已和连队融为一体,须臾不能分离。虽然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一动就疼。医生说:“还需要继续观察治疗。”体内的残留弹片尚需待时取出,以便尽量减轻残疾。但是,他觉得自己已能下床行动,已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至于体内弹片,现在哪有时间鼓捣它?老保管吴大保身上不是还留有朝鲜战场上的弹片吗?就让它先留着得了,就算是抗美援越的纪念章吧。他越想越觉得应该跳下病床,越想越觉得应该马上归队。于是,他几次找到卫生队首长要求归队。但得到的却是: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完全不要着急;目前治病疗伤是党交给你的重要任务,你就耐下心来躺着吧;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坚持,你早就被送回国内治疗了,你还想回连队?你再软磨硬泡也没用。还有的竟开玩笑说:“去找老泰山呀,走走后门就行了。”
钟珊哭着跑出病房的消息,本来就是长翅膀的,卫生队有谁不知道?魏天亮一直为此感到纠结。时间不长钟珊和丁亚男就被调回支队宣传队。他知道这很大程度上是钟政委的意见。
这会儿,魏天亮还真想到了钟政委,他想:也许真能行。
于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他去了钟政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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