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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还专门给自己划了个可以造纸的院子;他也还记得,蔡府诗会上自己说要制作书籍宣传新时新词的狂言。
现如今地盘有了,到时候直接用作掩饰技能发挥的小窝点,然后大胆而嚣张地一波波技能走起,白纸飞扬、墨香四溢,岂不美哉?
仅仅一个造纸术便意义非凡,更别说还有印刷术这种盗版……呸,制书神器了。现在张钰唯一要做的,就是再努力挺高声望,提高自保能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若是怀璧之人是个声威赫赫的权势者或是其他非易于之辈,那恐怕旁人眼里也就只剩下艳羡了。
甄洛听到张钰这么说,幼小的的心房犹如锦簇花团,被甜蜜挤占。
在甄洛的眼里,自己的玉哥哥当真无所不能,仿佛一切事情在他手里都能轻描淡写地解决,天下再没有人能遮挡他一点点光彩。
宴席过半,大家也都吃的随意起来,不再有那么多拘束。甄俨还是一本正经和张钰时不时尬聊两句,而甄尧就随性的多,两个人你言我语倒是颇有些投缘,只不过这二人平日里扬着脑袋看人看惯了,现在面对同辈之中的执牛耳者,任他们骨子里有着再多自信也不禁生出萤火之辉的感受。
“不知玉郎今后可有打算?”甄夫人于上首笑问道,甄尧听得脸颊一抽,他敢保证,他从未听到过自己母亲用这么和善温柔的语气讲话。
“钰这人呀,像我诗中所写,‘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没有多少庙堂之愿。可能是这性子闲散惯了,只想做些喜欢做的事情。”张钰似闲谈又不失恭敬道。
“闲散好呀,多少大人物穷其一生才看透的道理,不想玉郎如此年纪就有此悟。”
“!”甄氏兄弟此时的表情已经像是被雷炸过一般,“闲散好么,那您老人家从小就逼着我们学着学那,我们也爱丘山!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谢伯母。”张钰察觉到了两兄弟淡淡的忧伤,只不过心中却爽的不行。
“你二人,还别觉得阿母偏心。”甄夫人做这毋极豪族的家主也有不少年了,这两小子想的什么怎能不知道,“以玉郎之才和如今名声,便是不做官入仕,诗文一属也会叫天下震动,只可惜董卓乱起后,许靖许劭两兄弟各奔东西,再顾不得品评人物,不然得其月旦评一评语,玉郎之天才或可铭于史册、千古流芳。
自古名利难兼得,玉郎年纪尚幼却攒下如此大的名望,于山水之间韬光养晦才是正道,你二人若能有他十一才华,阿母也不会对你二人有何苛责了。”
甄夫人不愧是甄夫人,张钰听完这段话,心里是由衷生出敬佩之心。的确,木秀于林,自己还是图样了,这点若非甄夫人提起,张钰都有些忽略。
那些诗文若是蔡邕、郑玄这种耆宿所为,必然会得到天下士人的追捧,而自己之所以也能赖以成名,仰仗的不光是诗词极高的质量,还有一个汉室皇兄的名号,否则真以为名人那么好当么?在《阿房宫赋》被张钰拿出来前,也有不少对他先前诗作质疑的声音,最明显的就是攻击七言了。
在不动用前世国骂粗口等杀伤性武力的情况下,面对如今士子儒生喷子引经据典嘴炮撕人的战斗力张钰可不敢轻易尝试。
毕竟这是一个极为好名也极为重名的时代,就连入仕为官都少不得有名望之人的举荐,就像甄夫人所提的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月旦评!”张钰想到这儿便是心中一顿,“好像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