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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是捉刀代笔之作?”
没想到元起竟然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直截的质疑,王泽连忙摆手说道:“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好奇,好奇而已。”
范进看到元起开口质问王泽,更是在心中认定元起不过是假托他人佳作,来招摇撞骗换取名声罢了,于是出班大义凛然的说道:“本将虽是武人,不通诗词,但是久闻虎威将军出口成章,才华横溢,也想借此机会,欣赏一下元虎威的佳作,以陶冶情操,廖表敬仰之情。”
一丝笑意在元起脸上升起,作诗词?呵呵,如果比别的,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担忧,但是说到诗词,自己这个穿越者,还会害怕吗?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化沉淀,积累下来多少好诗词?随便拿出一首,都够眼前这些人陶醉一番的。
带着浅笑,元起向元宏道:“既然如此,便请圣上命题。”
元宏原本对王泽、范进的行为有所不满,毕竟自己刚刚夸赞了元起一番,这两人就要和自己对着干,万一元起做不出诗词来,或者做出的诗词难登大雅之堂,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天子难堪吗?但是当他看到元起充满自信的神色后,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盼,也想掂量掂量元起这个皇侄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于是元宏说道:“皇侄长期镇守边关,威震北疆,就以战场厮杀为题,随意作首诗词,调节下气氛吧,呵呵。”虽然元宏对元起有信心,但还是担心他砸了场子,所以说话留有余地.
元起低头略一沉思,然后抬起头来朗声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原本是一副看好戏样子的范进和王泽二人,看着元起出口成章,不由得都傻了眼,愣在了当场。其余众大臣随着元起的念诵,也都收起了质疑的神色,反而露出一副陶醉欣赏的模样。
一首满江红作出,为国开疆拓土,忠肝义胆的军人形象立马在皇帝和众臣子的脑海中形成.满殿大臣鸦雀无声。范进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本想趁机羞辱元起一番,却没想到成全了元起!看看满殿文武的神情,即便是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些人,也都露出陶醉的神色,摇头晃脑的细细品味着元起诗词中的蕴意。
“好!皇侄不愧是文武双全!好词!”元宏第一个喊了出来。
此时,元宏身侧的太监,也故意提高声音说到:“圣上能有元虎威这样的忠臣义士,真是帝国之幸啊,元虎威文武全才,难得圣上如此开心,不若就让元虎威再作一首佳作,以助圣上兴致。”
元宏平日极为宠信这个太监,见他提出来,也不驳斥,而是笑着说道:“皇侄大才,众卿有目共睹,如此作诗,岂能难得到他?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太傅袁怀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老臣有一提议,不如就让元虎威以幽州风光为题,做一首称颂圣上贤明的诗词,但是语句中不可有幽州景色、贤明等字节。”
听到袁怀的话之后,一众文武纷纷挠头,这哪里是做诗词啊,这分明是刁难啊,要在须臾之间做出两个题材相互联系的诗词,语句中还不能把命题说出来,即便是几年都未必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在转眼之间?
元和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出班质问袁怀:“敢问太傅,太傅本人能在须臾之间做出这样的诗词吗?”
袁怀微笑着道:“这样的诗词,老夫确实做不出来。但是昔日,老夫曾闻涿郡太守崔守言,天下才共一石,元虎威独占八斗!老朽对于元将军的才学很是敬仰,日夜期望能得到将军新作,大人何苦为难我这个老人?”
原来问题是出来这里,难怪这个袁怀要为难自己啊,只是因为他不服自己才高八斗这个评价而已,这个袁怀身居太傅,位列三公,却心胸如此狭隘.
拦住了还要争辩的大哥元和,元起淡淡的说道:“既然是袁太傅出题,某自是无有不从。且让某静思片刻。”说完低着头在大殿中缓缓走了几步,思考着用哪首诗词来应对眼前的问题。
看着元起眉头紧皱的样子,大殿中人幸灾乐祸者有之,暗中为元起捏了一把汗者有之,冥思苦想意图应着命题赋诗一首者有之,林林总总,不一而同。
走了七步之后,元起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首词来,是后世开国伟人做的一首沁园春-雪。稍加修改之后,元起朗声念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念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元起转身又面向元宏,然后欠身对元宏弯腰行礼:“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整个大殿忽然间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元起的目光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这是人吗?这还是人吗?
忠于元氏的一些大臣们,看向元起的目光,渐渐由不可置信转变成了惊叹,再由惊叹转变成了殷切的期望!他们似乎看到一位旷世奇才正在冉冉升起。日后,这位旷世奇才必定能够重整河山!
他们还坚信,从这一刻起,到不久之后,元起必定会名震京师!
朝会过后,元宏带着元起和元和到后堂说话。等到元宏坐下来之后,元起和元和一起跪拜道:“臣侄元和(元起),拜见圣上。”
元宏喜笑颜开的道:“免了免了,朝堂之下,朕与二位皇侄乃是叔侄,就不必行大礼了。”
元和和元起站起身来,站在元宏身前。
喝了一口茶水,元宏看着兄弟二人说道:“今日叫你们前来,不光是为了叙叔侄之礼,其实有些话,朕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是环顾满朝文武,能和朕说说心里话的,一个都没有。”顿了一顿,元宏又长叹了一声,叹息着说道:“朕原本只是皇族中一个不起眼的解渎亭侯,先帝驾崩时,大将军弄权,他的女儿窦太后临朝听政,把朕捧上了天子位,朕继位初年,形同傀儡,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只好沉迷于酒色。后来大将军去世,朕才重掌朝政,但是朕前半生沉迷声色犬马而不能自拔,导致外戚和宦官争权,现今朕手里的权力大半被两党瓜分,所以,朕虽然幡然悔悟,想要重振朝纲,却已力不从心啊。”
说到这里,元宏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元起和元和对视一眼,他们兄弟完全没想到元宏的心思竟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对朝中暗潮的流向,把握的如此精准。完全不是一个每日沉迷于酒色中的天子能够做到的。
目光转向元起,元宏低沉着声音说道:“朕带给你的那句话,就是朕的遗诏,等朕死后,你就和协儿共同治理江山,日后朕也会吩咐协儿,待你如亲兄长一般。在协儿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朕也只能如此了。”
元和和元起听着元宏的话,感到元宏此刻不再是堂堂天子,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兄弟二人跪拜在地,同时说道:“我等兄弟二人,必定鞠躬尽瘁,至死不悔!”
元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侄子,站起身来把元和兄弟分别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朕的江山社稷,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