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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冬日里又凉又湿的雨滴打得人心里又湿又凉,我年纪轻轻地竟然迷信起来,我总觉得这场雨下得不是时候。都到了冬月底,眼看着就进腊月门了,气温不是早该降到零度以下了吗?怎么会下雨呢?这就像六月里飞雪一样不正常吧?
老天,我相信他现在肯定好好地在那儿睡觉,难道是我和他的关系不对吗?我跟他有了那一层关系,本来应该更加亲密才对。可是,这几天我的心反而越发地不安,那个我未曾谋面的他的前女友的影子老是时不时地在我的眼前晃。我对自己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已经都过去了,金一诺跟我说他们早就分手了……可是,那个人的影子还是在我的眼前晃。我实在是不敢想象金一诺在情急之中怎么会一下子就把她说出来。
就算他真的跟他的这个前女友断了,可是,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就不会有别的女孩看好他吗?或者,他再看好别的女孩呢?
忽然就记起了那次他来的时候给我带来的一篇学生作文。那天看完了我问他的时候,他跟我说那是家住安泰县城的一个男生写的。因为作文里提到了天然气,提到了吸油烟机,提到了客厅,这些都是我们农村没有的,所以,我很容易地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当时,他在我面前显摆这篇作文的时候,明明是双眼放光,反复跟我说这下子我可有对手了的。难道,他说的真的只是他们复习班去了一个写作很好的男生吗?一个家在安泰的学生,为什么会放着县城那么好的条件不待,要去死气沉沉的西王母中学呢?县城的两所高中高考录取率可都比西王母高多了。
他为什么会巴巴地抄写了那篇作文跟我显摆呢?
我翻身起来,打了手电,轻手轻脚地下地打开我的书箱,从里面翻出了那篇他同学的作文。
回到炕上,点上窗台上的小油灯,关掉手电,将那两页稿纸慢慢地铺平在我的眼前——
《入魔的前奏》——这样的题目的作者应该是一个很洒脱,很率真的人吧?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停止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再次往下看去:
“砰!”
鸭蛋爆了!
锅里有饭!
厨房里正燃着天然气!
短暂的愣神之后,我如梦初醒,极其迅速地站了起来,猛地把椅子往身后一推,撒腿就往厨房的方向跑。
做梦一样飘过客厅,一把推开厨房的门,一股呛人的焦糊味一下子把我包围了起来。
“拨”开浓烟,朝着犹在跳跃闪烁着火苗的方向离弦的箭一样窜了过去,当机立断、沉着冷静地关掉天然气的开关总阀,打开窗户,打开吸油烟机……不得不说,今天的油烟机很给我面子!开关一打开,它并且立马就持续地、非常卖力地工作了起来。
厨房里浓烟很快变得稀薄了起来。
打开锅盖,蒸屉上放在盘子里熥的馒头的边缘已经发黄。今天一早妈妈就出去了,这个馒头本来是我打算当做我的早餐的。我端下蒸屉,一股子焦糊味更加起劲地往我的鼻孔里钻。很理智地没有用手去摸,拿了一把木勺子,从锅里挖出了那个还有些暗黄的鸭蛋,连同勺子一起扔到了大理石台面的灶台上。再看看那个锅,嗨嗨,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闭着眼睛的包公的面部还要黑。
心甘情愿地、迅速地、卖力地刷好了锅、蒸屉,消灭干净了罪证(别等着老妈回家又得啰嗦半天),拿起了盘子里不凉不热的馒头咬了一口——哦,还行,挺好,在蒸屉上层的盘子里居然还能被“烙”得脆脆的、黄黄的,本事!
鸭蛋,我的鸭蛋!拿起那个已经面目全非(本想写皮破肠穿,又觉得太血腥)的“前鸭蛋”看了看,只能想:嗯,俺姥姥家的小公鸡下得咸鸭蛋真好吃!
从厨房里出来,方才发现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弥漫着“炊烟”。
回到书桌前,看了看刚才聚精会神写的工工整整的作业,我在房子里转着圈打开了全部窗户。
哦,东窗上的那棵海棠花竟然在今天恰好绽放了第一朵!
重读了一遍这篇作文,心里想:语文老师应该像我一样欣赏这篇作文吧?但愿这篇作文真的是一个男孩写的,但愿金一诺也仅仅只是欣赏这篇作文,而不是写作文的人!
唉,如果这是一个女孩写的呢?金一诺大学毕业后最起码也会留在县城工作吧?
我什么时间,怎么就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呢?
外面的雨声忽然急促了起来,敲在铁器上“叮叮咚咚”像在擂鼓。我吹灭油灯,爬到窗边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外面漆黑漆黑的,一点亮光也没有,除了黑漆漆的夜什么都看不见。因为离着室外更近了的缘故,我听见了细微的、刷刷的雨声。现在刚过了元旦没几天,老天为什么会想到在三九寒冬里下这样一场雨呢?老天,你不是在吓唬我吧?要不,怎么还特意把我从睡梦中唤醒?让我感慨万千地听着这一场极不常见的、冬天的雨,听着它慢慢地、细细地从天而降,渗入大地,敲入我心……
老天,那天我将自己交给他以后,他说的“可别被我骗了呀,被我骗了我可不给你后悔药吃”的话真的是开玩笑吗?我怎么一想起这句话,心就像被撕裂似地疼呢?这些天,我一直将那句话强行地压在心底,就像我将那篇作文锁进箱底一样,我对自己说金一诺是爱我的,我们已经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