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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将放在案前的书拿在手中,先生用手指沾了些吐沫,翻到上午讲到的那一节,但并不去看,只是将书抵在泛着油光的胸前,仰起脑袋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先圣曰:若士子日读一篇,恒之,百日后,虽见生涩之章,亦可通读文中关节;若日读一卷,持之,千日后,即不能作文,然可知晓天下文章之变化……”
今天讲的是先圣的《言》第三十二篇,劝学。
白羽这几天已经很认真的复习过了;又加之《言》一书本就是为蒙学而编著,简单易懂,所以白羽对于今日先生所要教授的这篇劝学,倒也是大致的知道了这篇劝学大概意思,听了半天便已经完全懂了。
先生讲了半天,随意提了几个问题,借着座下学生冥思苦想的机会,走回自己的案前坐下,端起了置于一旁的搪瓷茶杯喝了一口。
解了口干,又估摸着时间尚且有余,先生也就乐得空闲,锤了锤挺得有些酸痛的腰肢,双眼很自然的开始留意其座下学生的一举一动起来。
前排的沈大仁看起来正在发呆,好小子!待会第一个就点你!那第二个就点……王利桑吧?下一个点谁,这白羽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不如这次就叫他吧?
心中暗自敲定好待会儿要提出问题的名单,先生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再次拿起了书,藏了一根戒尺,便慢慢悠悠的走到沈大仁桌旁:“沈大仁,为师见你沉思已久,想来胸中已有腹稿,不如你起来说一说你的理解,让你的同窗们好好评鉴评鉴?”
沈大仁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先生似笑非笑的望了叶大仁一眼,拿出了戒尺,狠狠的在沈大仁的手上来了几下,直到沈大仁的双掌肿的老高,像一对摸了马蜂窝的熊掌一般厚,这才心满意足的来到了王利桑面前。
结果自然是一样的说不出来,学堂里面的学生大多养成了个贪玩的性子,自然不会提什么预习之类事,刚刚又打了雪仗,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先生所讲的课和所提出的问题也是不会听的。
戒尺再一次打在肉掌上,看得满屋子的学生们都是心头一颤,连忙将书翻到先生所讲的那一面,费力的看了起来,还将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将脑袋一把扎穿书案,最好还是可以埋到地里去。
先生转了几个圈,最终来到了白羽身边,一时间屋子内似乎传来一阵松了气的声音,因为在座的众位都知道先生每授一次课,都只会提出三个问题,无论三个问题是否有人答得出,先生都不会继续点人回答。
想到这里,学堂内气氛竟然又充满了些徐活泼的意味,只是这活泼之中还是不可不免的带着些许针对白羽的幸灾乐祸和同情。
白羽慢慢的迎着这些人的目光站了起来,就在大家都以为白羽这小子也要像之前那两人一样挨戒尺时,白羽却是很快的回答了出来。
先生起初有些惊讶,他着实有些惊讶白羽竟然能够回答出来,虽然只是针对蒙学的《言》所提出来的简单问题,但若不是事先预习过,又怎么回答的上呢?
这小子倒是在家预习了。
先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是惩罚了两个不专心读书的学生之后的满意,而是一种终于找到一个读书苗子的心满意足。
好好表扬了白羽,紧接着先生便回到了自己的案前:“今天为师很是生气,我才刚教授的劝学一文,并由此提出的问题,除了白羽之外,竟然整个学堂都没有一人可以回答得上,昨日布置的预习温书功课你们可是做了?”
见低下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先生本就带着些薄怒的脸庞上的两条短粗眉毛竟然是竖了起来,坐下的学生都是第一次看到先生这般生气,只得缩头缩脑的迎接着先生的斥责,心里却是对这白羽竟是生出些许怨恨来。
一众学生低头迎着先生的斥责,与悔恨之中接受了先生惩罚性质的抄书任务,当然回答上问题的白羽自然是不要抄的,这也使得这一众有牵连或者无牵连的学生都是对着这白羽生出几分嫉妒的厌恶。
几个坐在学堂最后面的十来岁少年学生都是有些生气,他们本就是来混日子的,对这老先生所布置的功课是从来也不去做的,而这次先生真的生了气,自己若是补不上惩罚,恐怕待到自家爹娘偶然问起时,若是不因为先生告状而挨一顿竹笋炒肉怕是逃不掉的了。
当下决定联合几个玩的好的伙伴,便要在散学之后堵住这个从来不同他们玩过的的白羽臭小子,好好地揍上一顿,方才解气。
而等到这几个年纪颇大的学生,在下课时到外面去邀请自己的小伙伴时,很多个同样早就看不惯白羽,或者说不想让白羽当他们老大的年纪较轻的学生也是要求这一起去‘堵’白羽。
这些白羽自然是不知道的,依旧是听课做笔记,再次挨了先生的表扬之后,时间也已经到了快散学的时候了。
将书籍,笔墨纸砚等物归置到竹编书箱之中,白羽背上尚显沉重的书箱,便出了私塾,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未过鞋底的薄雪,往家里去了。
已有计划的十来个学生互相望了一眼,贴着林子,小心翼翼的绕近道,往前面堵白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