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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了。说起来,路其实是很好走的,再远的路,只要有方向,有目标,只要走,是很容易到达的。
车子到了树林的东边,女孩说,看到前面的那棵大槐树了吗?我说看到了。女孩说你就在那儿停吧,我的家就在那儿!
车子在大槐树下停下了。女孩在车上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女孩说我的家到了。女孩接着又要给我钱。我说你给我的那两个大票还用不了呢!女孩说,不用找了,就算你的小费吧。女孩说这话时脸上荡着笑,我猛地发觉,女孩其实是蛮漂亮的。女孩约我到她家喝茶。我说不了。我说这儿风景挺美,我看一看,就走。
女孩和我摆手就急急地向前面跑去。我就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这儿是山的腹部,空气很清新,风景很秀美。看着看着,就有点喜欢上这儿了。我想,假如到我老了,在这儿买块地,盖栋房子,颐养天年,那该是多么美好和幸福的事情啊!
就在这时,一阵哭声破空而来。哭声很无助很悲伤,仔细一听,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我忙奔着哭声找了过去。我发现女孩正蹲在一片荒地里放声大哭。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说:我的家没有了?
我四处看了看,这儿是一片荒坡,只有疯长的荒草。就问:你的家在哪儿?
女孩说:我的家就在这儿。
我说:你醒酒了吗?
女孩说:我现在非常清醒。不然,我怎么能找到我的家。
我说:这里哪有什么人家?分明是一块荒坡。我说:你记错了吧?
女孩摇了摇头。女孩说:我的家我怎么会记错呢?你看前边的那块大象一样的石头吗?
我说,我看到了。女孩说小时侯,她是经常爬那块石头的。你看那块石头又光又亮,那都是她和小伙伴们爬玩的结果。
我说你没记错,可这儿什么也没有呀?
女孩说就是啊?我的家怎会没有呢?他们哪儿去了呢?
我说我怎么回知道?
女孩看了我一会喃喃地说:你是不会知道的。你是不会知道的。
我说:你还再找找吗?
女孩摇了摇头。女孩的头低下了。女孩说:咱回吧。
我和女孩又踏上回程的路。一路上,女孩一言不发,只是两眼定定地望着前边的路。当我们接近城市时,天已经很晚了。我发现女孩眼里滚出了两粒又大又圆的泪珠。那泪珠里有来来往往的车灯和五光十色的萤红灯。
我问女孩,你在哪儿下?
女孩想了想,女孩告诉我,在“梦巴黎”那儿下吧。女孩说这话时很无奈。
下了车,女孩又要给我钱。我说什么也没要。女孩说:你也不容易,哪能不要呢。
我说我说不要了。就不要。
女孩说:你是在可怜我!
我笑着说:我怎么会可怜你呢。我知道这话我说的有点违心。女孩肯定不信。我就接着说:你连家都没有了,我怎么会要你的钱呢。
女孩听了,哇地哭了。女孩是哭着跑进“梦巴黎”。
望着女孩的背影,我的泪也刷地流了下来。我知道,女孩和我一样,也是城市里的一个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