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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着玩?”沈星月觉得这回答她自己可能都是不信的,扯了下嘴角,眯着眼睛看,只见那带着链子的似乎是个小孩子带着的锁包,虽然在火中烧的时间长了,已经不太分得出是什么材质,但还可以勉强辨认出突出的字,一面是长命百岁,另一面是健康平安:“这是什么东西,小孩子带的平安锁,你烧这个做什么?”
大半夜的,又是家主大喜的日子,一个丫头不在外面干活儿,躲在花园里烧平安锁玩,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会信吧。
沈星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丫头,平安锁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着微芒,花园中的气氛,有些阴沉。
丫头害怕的厉害,头伏在地上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
虽然旁人都说新媳妇上门,多是处处小心,处处谨慎,就是做也要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来,生怕行事有个什么差错叫人拿了说闲话,惹得公婆不喜。但显然,沈星月不是这样的媳妇,丫头也算是府里说得上话的丫头,可这时候,对着初来乍到的少夫人,却是不知怎么的,觉得特别紧张害怕,不自觉的冷汗便湿了一身。
“我初来乍到,和谁都无冤无仇,要你的命做什么?”沈星月的话看似温和,语调却有些冷:“不过今日我成亲,是个吉利的事情,你在院子里烧这不知道做什么的符纸,你这是什么意思?总不是给我祈福吧,我不要你的命,可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叫你要了我的命去。”
沈星月这一开口便往最严重的地方说了去,而这事情偏偏又不可对人言,一旦闹了出去,旁人或许会觉得少夫人为主不尊,但仅仅是背后说几句闲话而已,对一个丫头,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奴婢不敢。”丫头失了血色的脸望着沈星月,进退两难,大有种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的感觉。
沈星月挑了挑眉,看出这丫头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再逼一下便能什么都招了,正要再说话,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发现有人拿着灯笼,从外面进来。听声音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步一步,脚步沉稳。
沈星月倒是无所谓,她不愿意进门便闹事,但闹了也就闹了,终究这事情与自己无关,肖家内部的事情,怎么处理自然有人去做。
不过三两步的事情,转过树丛,沈星月便有些意外的看见来人的一身装束,和她今天的风格一样,一身红衣,正是肖家的大少爷,她的新婚夫婿肖墨。
“大少爷?”还跪在地上的丫头一见肖墨,强撑着的那口气顿时便泄了,腰身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这是沈星月第一次见到肖墨的正面,一时间倒是忽略了小丫头,仔细瞧了个真切。
在轿子上的时候,沈星月只是看了个背影,觉得这是个高大的男人,此时看着正面,方才觉得这因缘实在是完美的很。
肖墨五官长得极好,星目剑眉,鼻梁高挺,只是可能从来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因此对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不说话的时候,身上便散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只是今天大婚,肖墨也不能免俗的一身红衣,在外接待宾客难免喝了不少酒,脸上也有些薄红,倒是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这种冷清,叫沈星月看的眯了眯眼,一时移不开目光。
只是这见面的时机有点诡异,不是洞房花烛挑盖头,而是夜黑风高,如此诡异。
沈星月正想着,只听肖墨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视线从沈星月脸上,移到地上的火盆,又移到翠浓脸上:“翠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翠浓继续无言以对,对沈星月都没法子说的话,对肖墨就更没法说了。
不过肖墨却没有追问太多,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地上的火盆,没有烧完的符纸,再看看沈星月还用根树枝挑着的,已经冷却下来几乎黑色的平安锁,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嘴角突然溢出点冷笑,道:“行了,大半夜的别折腾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别叫人看见了。”
这话明显是对翠浓说的,丫头愣了下,有些发懵的啊了一声,抬头看着肖墨。
肖墨却是不再理她,用手中的灯笼拨弄了下沈星月手中的树枝,让那平安锁咚的一声又落回盆里,然后道:“夜深风大,夫人在这里做什么,回屋吧。”
话说的倒是深情款款,但沈星月觉得,肖墨那语气也就是比对丫头说话时好上一点点罢了,还没待回答,肩上便是一沉,肖墨已经揽了自己的肩,强硬的搂着转了身往回走。
本身是已经成亲的夫妻,肖墨这举动虽然亲密却也不能说是失礼,何况沈星月更不是那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她倒是不介意肖墨揽着她就走的动作,但是却有些奇怪,这么诡异的事情,又发生在自己身边,除非是胆小怕事的,否则无论是谁见了,都要问上一问,查上一查吧,万没有就这么过去的道理。
除非,这事情对肖墨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他是个比这事情更奇怪的人。
沈星月顺从的跟着肖墨往屋里走,抬头看了看天,刚才尚有清辉的月亮已经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这风城说的好听是人杰地灵,可就因为此,也是精怪频出,五色掺杂,从来都不是什么安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