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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义他们的桥梁工程队在陈墩镇上拆了旧桥还没建起新的桥时,先在豁了口的河道上搭根原木,供施工人员干活时搭个脚行个便,按说陌路行人得绕远从附近其它几座桥上过去,可谁也贪个方便,一个个宁可猴模猴样地在独木桥上晃过来摇过去地出洋相,也不愿多跑几步路。
阿义人虽老实,可他那班小哥们却都不是省油的灯。每回遇上哪个俊俏的小妞要想打独木桥上过去,他们便顿时会疯成猴样,一个个拿声拿调地逗趣:“小姐姐,要不要搀一下唷?”脸皮嫩的小妞顿时两颊绯红,怏怏地匆匆落荒远遁,他们也就没了下文。只有遇上泼辣的见过世面的会骂人的大姐,他们才棋逢对手,大姐骂一句,他们“唷”一声,唏嘘一片,又招来一声臭骂,如此这般,送那位这位大姐走过独木桥。他们觉得在这儿建桥挺有趣。
这种行当,阿义是从不介入的,只是在一边憨笑。
一回,正遇队休,阿义当班在工地上值夜。第二日一早,薄雾弥漫,地上聚有一层薄薄的冻霜,踏在脚下叽叽发出细微的声响,那独木桥上也有。阿义端着只热气腾腾的大碗,正蹲在工棚旁喝着热粥。一起当班的阿元上镇买菜去了,工地上空荡荡只阿义一人。
薄雾中,独木桥那头正过来一位蒙着头巾的大姐,挎着只大竹篮,定是心虚胆怯,步履维艰摇摇晃晃。
阿义托着大碗,迟疑再三,口吃得厉害:“大……大姐,要……要不……搀,……搀搀……”
大姐晃了晃,没吱声,又向前挪步。
阿义猜上去定是她蒙着头巾没听分明,于是为增加语气,用竹筷敲了几下托着的大碗,又大声地喊道:“大……大姐……”
“大你个屁!”那大姐驻住脚,摆开蹬马架式,骂声连珠袭来:“臭流氓,尿泡水照照,猪八戒一样的人,也想揩便宜吃豆腐捏瘪柿子,瞎了你的贼眼乌珠,撞在老娘手里,没你的便宜揩!”阿义“我……我……”的吱了半天,也没吱出个下文,自认晦气,闷头只顾喝粥。
那蒙头巾的大姐出了大气,威风凛凛,脚底似乎也轻了,竟一连挪了好几步,好生得意。孰料,乐极往往生悲,独木桥上有霜毕竟又滑又险,那蒙头巾大姐足下一个闪失,便一个踉跄,惨兮兮惊叫一声,栽到桥下水里,先是没了个透,后重又浮出水面,托着个湿发遮掩的脑袋,若浮若沉。她挣扎着惊呼“救命——”。
阿义摔了手里的碗,顺水流跟着脑袋沿堤岸跑,手足无措。
“大哥……,救……救……我……”水中的声音断断续续。
阿义几番冲向浅滩却迟疑不决,最后返身往工地跑。
“大……哥……”水里的声音凄凄惨惨带着绝望。
阿义终于扛着竹篙重又折回,但无情的河水已吞噬了一切,唯有一串零乱的气泡隐现。
终于有人赶来,下水,把湿漉漉的大姐抬上岸,七手八脚按胸脯吸苦水摸脉搏……
阿义手持竹篙,呆呆的,木偶一般。
众人怏怏的,恶言恶语义愤填膺。还有方才隔河冷眼里瞧着前后一幕幕的,这回更把他骂得禽兽一般。
阿义“我……我……”,吱了老半天,还没吱出个下文来。
买菜回来的阿元先是不动声色地听,最后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阿义根本不会游水的!”“我……我……”,阿义这才吱出了下文,“其实……我……搀她……没……没坏心……看她滑……唉!”阿义痛苦地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