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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当阿坤艰难地爬进紫薇花园三楼客厅窗户时,突然被墙上隐约可见的大幅的穿着制服的男子照片吓得半死,心想自己真倒霉,第一回竟闯进了穿制服的人家。然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瞧,竞然欣喜不已:那穿制服的根本不是警察什么的,从帽子上的大铁锚看,他料定男主人一定是什么高级海员,因为他们村上也有出去当海员穿这种制服的。闯进这样的人家,不只有钱,还好得手。于是,壮着胆,开始翻寻起来,然不料,撩翻了桌上一只冷水杯,那薄胎的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让阿坤惊出一身冷汗。
二
奕奕突然被一声尖锐的玻璃破碎的声响惊醒,蓦地从床上坐起,只见眼前一团黑影,想叫,然喉间像堵着棉团,发不出声音,心咚咚像擂鼓,好像一不小心就要从喉咙间蹿出来一般。黑影逼近她,恶狠狠地压低嗓子说:不许吱声,否则我杀了你,说话间,一截冰冷的金属架在她裸露的脖肩间。
去,把窗帘拉严实,去,把电话搁了。奕奕被那截冰凉的金属威胁着,人像患了虐疾一般直打颤。
把灯打开!黑影说。
灯光中,奕奕见到了一个手持锋利的尖刀,脸裹得只露两眼的歹徒。
见了灯光,奕奕反而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三
灯,突然发出刺眼的亮光。亮光中,阿坤突然见到了一个几乎没穿啥的被他从被窝里逼出来的年轻女子,那肤色光洁鲜亮,说实在的,阿坤几乎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远比画报上的美女还要好看,两腿长长的,腰细细的,而胸前两乳又特鼓,只是浅色绣花乳罩上两滩水痕挺张样的,那淡淡的**弥漫在房中。阿坤知道这女子正奶着孩子,因为她老婆的贴身小袄上也是这般两滩水痕,也裹着淡淡的**。
四
灯光下,奕奕突然发现了歹徒异样的眼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找到自己的睡袍披上,且把腰带束严实。
也许是突然的亮光,床一边的女儿被闹醒了,四肢一踢腾张开嘴便哭,歹徒没料到孩子会哭,慌乱中举着尖刀,又逼奕奕,不准哭!
奕奕过去抱起孩子,忘情地在孩子脸上亲了又亲,两串泪滚落下来,犹豫半晌,背过身掏出一乳,喂起孩子。孩子吮着奶,吱唔几声,只顾吮奶,不作声了。屋里飘溢着甜甜的**。
五
这孩子也真能吃,吮了老半晌,还在吮,阿坤不耐烦了,用尖刀拨那女子的身子,威逼着那女子,快,歇了!
她没理,反而把孩子搂得更紧。阿坤恼了,一把扳过女子的身子,突然见有一金光在孩子和女子胸前一闪,扯过来一瞧,一喜,是一块金锁片;但又一惊,那上面镌刻的年月日,竟然跟他儿子同年同月同日。
阿坤不觉大悲,同样一个女子、一个孩子,看人家,要啥有啥,生在蜜罐里一般,而他儿子,连个金锁片他也买不起,不要说他老婆了。
六
喂了奶,奕奕开始给女儿穿外衣,一边穿一边不住地淌着眼泪;给女儿穿罢衣,便开始背过身在女儿的奶瓶里挤奶水,一边挤一边抽泣,这时的她已没有丝毫的恐惧。她只想在自己赴死前把所有能为女儿想到的事想周全了,然待她把一切都准备齐全了,转过身时,房门洞开,歹徒没了踪影。
七
在年轻女子为孩子挤奶的整个过程中,阿坤突然后怕起来。其实,他根本不想闹出什么人命,看着年轻女子一副从容赴死的样子,他反倒后怕了。阿坤真的不想出人命,更不想伤害跟他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他只想年前回家前带些钱回去。谁让他遇上了黑心的包工头,累死累活为他做了一年,结果该拿的工钱一分也没拿到。这叫他如何回去见他的老婆与孩子呢?但他却又不想为了自家的女人和孩子,去害别人家的女人和孩子。
阿坤收了尖刀,转身从门里逃了出去。
回到工地,突然想起刚才紧张的一幕,不觉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