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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儿时看过一部苏联电影《丘克与盖克》，是根据儿童文学家盖达尔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在新汶矿中期间，我在图书室封存的旧书堆里发现了一本俄语简易读物《Чyk n Гek》，乐不可支，便仗义执言，将它解放了出来。由于是节本，又有注释，读起来并不难懂。一对调皮的弟兄，总是互相打斗，又相互掩护，演绎了一场场有趣的儿童生活故事，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儿童文学。如今，家里也来了这么一对顽童兄弟，这便是我的两个外孙xiwang和lixiang。
哥哥xiwang六岁半，正在读小学的学前班，弟弟lixiang四岁半，还在上幼儿园。两人都是丹麦公民，持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哥本哈根总领事馆发的签证随父母来我国。父母去云南出差了，他俩就留在我家，由我和太太照料他们。照料这两个幼儿，最大的困难是语言不通。xiwang还能听懂一些中文，也能简单地表达一点意愿，而lixiang的中文水平就更低了。今天早晨lixiang先起床，我给他刷牙、洗脸，他有所挣扎。后来我在给xiwang盥洗时，他很配合。于是，我对lixiang说：“你看，xiwang洗脸多好啊！”本想是利用典型，树立榜样，开展社会学习的。不料lixiang回了一句中文“不要看看”！把xiwang也逗乐了，连忙纠正地说：“我不看看！”lixiang一边笑，一边依然重覆着“不要看看”，以示不接受教育。
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在他们的生活中，除了吃饭、睡觉外，所有的时间都是游戏。无论他们到哪里，玩具肯定是要随身携带的。为了这次来中国，lixiang整理了一背包的gormitigormiti的单词就是xiwang给我纠正的，他指出我打的原文少了个字母“r”。(一种风靡欧洲的系列怪物，有好几百种形象）。到了上海后，我又带他们到大润发等选购了一批玩具。在回家的路上，lixiang说：“我高兴得一直盯着它们！”在完全地、自主地游戏方面，他们比中国儿童幸福得多。在学校里，xiwang读0年级，上午上课，下午也是游戏。所谓的上课，也是涂涂画画，唱唱蹦蹦。你可不要以为他们不学无术。哥俩年纪不大，欧洲、非洲、亚洲去过的国家不少，可谓见多识广呢！弟兄俩还经常在一起讨论“无穷大”是多大。事实上，儿童在游戏中能抽象出许许多多反省知识。去年底的圣诞节，他们随父母到爷爷奶奶家过节，舅舅也从瑞典赶到那儿与他们一起欢度假日。在从爷爷奶奶家回自己家的路上，xiwang对舅舅说：“我确切地知道从爷爷奶奶家开车到我们家要多长时间。”舅舅问他：“那你说，要多长时间？”xiwang回答说：“跟我们从家里来的时间一样多。”反映出良好的思维可逆性。按皮亚杰学说，这是一种很可贵的思维能力呢。
尽管他们很能淘，尤其是他俩联合起来淘气时，能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但仔细地观察他们的行为，我发现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首先，他们有强烈的主体意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玩具，从不混淆，也从不私拿别人的玩具。如果想玩对方的玩具，他们一定会事先谈判，或是借用，或是交换，达成共识后才动用。成人给他们买衣服或玩具，是不能不征求他们本人的意见的。通常总是把他们带到柜台前，由他们自己挑选喜欢的东西。未经他们本人同意的东西，通常是买回来也不要。去年暑假我们在丹麦时，看到xiwang正在与一个来家里玩的非洲裔小女孩口角。女儿翻译给我听是这样的：女孩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xiwang怔了一下，慢慢地说：“是的，这是你的事，不用我管。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不知道，所以，我要告诉你。”这哥俩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做，很不接受别人的“主动帮忙”，甚至在中国吃苹果，皮也是他们自己用刨子刨去的。
他们很重视承诺。凡是他们承诺的事，要求他们做起来是不费劲的。所以他们也很重视自己的承诺。圣诞节后，奶奶在送行时亲吻了xiwang和lixiang，并说：“你们下次再来呀！”lixiang应声回答道；“好的，我要来的。”待妈妈进车后，lixiang问：“妈妈，我们下次还会来的，对吧？”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轻声的说：“那我没说错。”
他们很重视公平原则。在食物分配和玩具分配中，他们严格遵循公平原则。平时分食品，他俩都不会忘记替对方领一份，而且会及时送到对方手中。不论是谁过生日，双方都能得到一份礼物。有一次分草莓，他们的外婆认为大孩应该比小孩多分一点，就在给xiwang的盘子里多放了两个草莓。lixiang一眼就看出了不公平，就不停地数自己盘子里的草莓。而xiwang吃完草莓后，盘子里剩下两只，说什么也不肯再吃。在游戏中，公平原则表现为游戏规则。在他俩游戏打闹时，只要有一方叫出“stop”，另一方就立刻停止动作，绝不偷袭或蛮缠。
他们特能创造。长期的大量的自由游戏，使他们具有良好的创作能力和操作能力，同时也培养起良好的领悟能力。因此，玩具在他们的手中作用千变万化，乐趣无穷。无论是他们用乐高构建的动物园，还是画的画，都特有创意。前年他俩去过法国，后来到瑞典的舅舅家度暑假，看到一个路口中央绿地高高矗立着一根黑色的木头，xiwang说：“埃菲尔铁塔被剪成了一根棍子！”这次在上海街头见到许多世博会的吉祥物海宝，他们每每总是说“牙膏”。你仔细看海宝，还真的像一坨被挤出来的牙膏呢！
儿童是成人的老师。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着人类精神求真求善求美的本原。
2010年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