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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数的生物与我们人类共同生活在这蔚蓝的星球上。在我们肉眼可见的生物中,动物中的昆虫和植物中的小草,大概是品种最多的物种了。据查,地球上的昆虫有100万种,而小草不是个物种名,分属于不同的纲目科属,难以计数。中国封建社会把芸芸众生的老百姓称作“蚁民”或“草民”,大概就是着眼于多而贱。如今,流行的“草根”,大意也是上不了档次吧。
人们喜欢在白杨树前礼赞,在银杏树下讴歌;人们也喜欢在牡丹花前凝神,在玫瑰花旁驻足。很少有人关注小草。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太普通,太卑微,太大众。在浩瀚的古典诗词中,你可以找到风花雪月,但咏小草的篇章, 真的不多。我最喜欢的是韩愈的那首《早春呈水都张十八员外》:“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色烟柳满皇都。”就视觉的规律来说,总是近的物体看得清楚,越远越模糊。而春天的小草,却是远看有草色,近看却寥寥。如果你早春去踏青,你就会发现果真是这么回事。你不由得佩服韩愈那诗人的敏锐和大家的表现能力,将人们意识阈下的现象,准确、生动、意味深长地表达出来。真是了不起!
我还注意到一种小草,农作物俗名叫草头,由欧洲引进的一种绿肥和牧草。以前在江南的农村里,冬闲时播在大田里,长得郁郁葱葱。春耕时将它犁翻下地,沤成肥料。如今上海马路边的绿地上,长着许多野草头,野草头与家草头不同的是每片叶子上有一道白纹,三片叶子在一起,构成一个白纹三角形。
去年冬天,有一次我独自在小区外的马路上散步,看到一位园林工人在补种野草头,便与他聊了几句。原来野草头也是由人工播种的。他把野草头的籽拿给我看。我只见他从黑塑料袋里掏出一把粉红色的东西,与油菜籽差不多大小。我问他,怎么是这颜色?他嘿嘿地笑着告诉我,“外面伴了农药”。野草头又名三叶草。但也有例外,长出四片叶子的,但可想而知,是多么地稀罕。一次在瑞典的森林里采浆果,儿媳告诉我,如果你能采到一颗四片叶子的三叶草,你就赶快许个愿,肯定是能心想事成的。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很难碰到,可见,人要实现自己的愿望,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常言道花草花草,草总是与花连在一起的。
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人们不禁会想起玫瑰花。一到情人节,玫瑰花身价倍增。报纸上有好事者提议情人节送红豆,以体现中国特色,因为王维说过,“此物最相思”。殊不知红豆比玫瑰更稀罕。据说以前在海南,才能买到真的红豆。其他许多旅游点出售的红豆竟是塑料制品!如今的海南,恐怕也难以买到真红豆了。我突然想起,玫瑰有刺,红豆有毒。大概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人们都认识到,爱情美好,但爱情也容易使人受伤。因此,玫瑰有刺,红豆有毒,起个警示作用。你不得不敬畏造物主的伟大!
但警示不等于禁止。爱情毕竟是使生命升华的动力和标志。享受生命,就要享受爱。爱,其实是一种文化。
心中的玫瑰,才是永恒的图腾,不竭的驱力,无价的财富。
2009年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