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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煎饼》一文,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不少同学也都有吃煎饼的经历,由此又引发了众多温馨的回忆。要是碰到位语文教师,一定会说,本文的主题思想是通过煎饼的故事“忆苦思甜”,讴歌了时代的变迁。如果新泰的那位老农民还健在的话,一定不会再一年到头啃地瓜面煎饼了,一定体验到了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和社会的进步,对“解放”有新的理解和注释。但你知道一张煎饼多少钱吗?超市里的牌价是2.8元。但一篇《煎饼》的代价却大得惊人。
怎么回事?
由于我患有老慢支,每年入冬弄得不好就咳嗽,而且一咳就不可收拾,要延续两三个月,十分可怕。所以入冬后,往往要采取一点保健措施,包括进补、御寒、防感冒等。那天晚上,我想起了冰箱里还有一盒冬虫夏草,应该把它“进补”掉。冬虫夏草最通常的服用方法是煨鸭汤或鸡汤,但我为了省事,想先将虫草隔水蒸熟,然后每天取几根兑水服用,既操作方便又服用集中。于是,我拆开包装盒,虫草头朝里成放射状用红线装定在垫板上。我剪断了红线,将干虫草泡软后放在一只蓝花瓷碗里,碗再放在有笼屉的蒸锅里开蒸。平时我蒸东西都是在水开后将食品放进蒸锅,然后用记时器设定时间,待计时器一叫就熄灭火,从未发生过失误。这次我一开始就把碗放进锅里,一大锅冷水烧开也得等一会儿,因此,我没有即刻设定时间,想等水开后再设定20分钟就行了。于是,我顺手打开了抽油烟机,离开了厨房走进了书房。
我在晚饭吃煎饼时就打算好了,要在“老教四”上发一篇关于煎饼的随想。于是,我开始了《煎饼》的书写。
《煎饼》写完后,我又在构思配一张什么图。我先在百度上打上煎饼的字样,看到了许多煎饼的照片和广告,感到太实,不符合我的美学原则。思前想后,最后决定采用达利的名作《流逝的时间》,一是达利所画的那只挂在树杈上的疲软的时钟,有点像泡过水的煎饼,二是我认为,忆旧就是从过去到现在对时间的审视,是对流逝的追取,用在我的文章上很合适。待图文配齐后发了稿,自然又要修修补补,最后还要自我欣赏一番。一切程序走完,我拿起茶杯走到客厅里的饮水机前加水,只听到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旋转的声音,我才猛地想起,冬虫夏草!我冲进厨房,赶紧关掉灶火,整个蒸锅已是通体乌黑,只有锅底以上一寸左右的一圈竟由红转白。透过玻璃的锅盖,我看到锅里也是“漆黑一团”,那只蓝花碗和碗里的冬虫夏草全都乌黑!为了降温而不使碗炸裂,我用杯子盛了点冷水小心翼翼地倒进了炽热的蒸锅,只看到一团白色的水汽吱吱啦啦地朝抽油烟机里钻。如果再晚1分钟,锅底恐怕就透气了。
忙碌了一阵,事故现场清理完毕,我无情无绪地坐在餐桌旁,拿起了冬虫夏草的包装盒。这才注意到垫板的反面有用圆珠笔写的字:“草王,15g。”估计是药厂的包装工在分装时写上的。慢慢地,我伤心了,为虫草,也为自己!
冬虫夏草是一种名贵药材,15g冬虫夏草王,总价相当于一部商务智能手机的价格哦!
我更伤心的是自己。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这脑子怎么啦!要是别图省事,分两次蒸就好了,要是……一连假设了七八个“要是”。认真地反思了全过程,我发现自己在许多步骤上违反了操作程序,是导致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例如,不使用计时器;又如,水开之前离开厨房;再如,年龄大了,却同时干两件以上的事等。最终裁定本人负全责!
现在你知道“一张煎饼”的代价了吧?
有一次,学院的一位同事对我说,记忆错误是很可怕的。我说,判断错误更可怕。这次事故大概包含了双重的错误。确实,生活中的种种失误,大多是由人为的原因造成的。
有人说,“警觉是一种素质”。能提炼出如此精辟论断的人,无疑是位智者哲人。
2008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