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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不对,隔壁院子中的那些剩菜,只是长了霉斑,表示近期内还有人生活,可是薛飞明明告诉我,他是在半年前买下的这个院子,如果半年都没有人住的话,剩菜不会仅仅只是长了霉斑,而是……“毛小龙做了一个捂鼻子的动作。
毛小龙又走到薛飞面前道:“既然姑娘们这么恨你,想必你也做了很多坏事,我不放开你,让你也吃吃苦头,看看她们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恨你。”
柴鱼似乎还沉浸在毛小龙刚才讲的故事中,她站起身,慢慢走向薛飞,眼中噙着泪花,哽咽问道:“你以为我是坊中的姑娘?”
薛飞被堵着嘴,点点头。
“你以为我是彩云,所以才拼命挣钱,想要赎我出来?”
薛飞又点点头。
“那你要是赎我出去,会娶我?”
薛飞的眼角有泪滚下,他盯着柴鱼左边可怖的脸颊,又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姑娘们关在这里?”柴鱼哽咽道:“你看看她们,谁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谁不想做干干净净的女儿?你将她们留下,让她们卖笑为生,又是什么居心?”
薛飞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多,被柴鱼这几句话问的愣住。
毛小龙低着头蹭到薛飞身边,对步步逼近的柴鱼道:“他以为救他的姑娘死了,他不想这姑娘的冤魂孤苦伶仃地留下,所以,他也留下了,他再也不会打骂坊中的姑娘,也不会逼迫她们去接客。青苏紫莜,不都是薛飞救回来的人么?”
柴鱼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毛小龙:“你以为这就够了么?就算她们不再挨打挨骂,就算她们不再卖身,难道她们会甘愿为妓,一辈子过着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么?”
毛小龙也被她问得噎住,不敢再说。
柴鱼噙着泪:“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救了她们么?你以为她们不接客,只是表演,就会爱上这样的生活么?她们以前也有家,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你!全都毁了!”
薛飞似乎被她说得羞愧难当,再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低地将头垂了下去。
柴鱼的眼泪簌簌落下:“你抬头看看这些姑娘们,凭什么她们不能想正常人家的姑娘一样,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凭什么她们就要呆在这样迎来送往的鬼地方,靠讨取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欢心来过活?凭什么?”
柴鱼的话,无疑击中了这些姑娘的伤心点,绿萝那样情感丰富的女子,拉着赤茱的手,已经开始抽抽搭搭地抹起泪来。再看其余几人,无不默默落泪或者红了眼眶。
柴鱼指着薛飞道:“天下原本就是多了你们这害人的男人们,才使得女人们如此凄惨,我们为什么要感谢你?为什么要享受这样的生活?”柴鱼擦擦泪水,接着说:“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和我们一样的可怜人,你也没有家,没有家人,没人能感受你的疼,没人能看见你的伤,若说是同病相怜也好,惺惺相惜也罢,我只是不想让受苦的人艰难地活着。可是你,你到底是回来救彩云,还是来害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薛飞早已被柴鱼的一番话说得热泪盈眶,只是他此时被堵着嘴,不能出声,只是难以控制地颤动着肩膀,强压着即将痛哭失声的情绪。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火红色衣衫的石见月也噙着泪花,站在门口,那样鲜亮的颜色,照明了整间屋子,却显得和这些素衣白服的姑娘们格格不入。
石见月见到大家都盯着她,抱歉地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一直在外面听,虽然体会不到那种刻骨的心情,但是,好歹也了解了来龙去脉。”然后又转向赤茱:“对不起,我悄悄地在你的身上涂了追魂香,所以才能追踪你到这里。我原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只道是怕你也莫名失踪,为了你安全着想的。”
赤茱摇头笑笑,已经被找到,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石见月走向柴鱼,大大的眼睛扑簌簌眨了眨,又弯了弯:“你方才一番话说的好,只是这青楼妓馆,本就是自古就有的行当,男人寻欢作乐,老鸨坐收钱财,底下女子的水深火热,又有谁能体贴,薛飞被你所救,钟情于你,只因听错了名字,才使他买下锦绣坊,若是当年没有这个误会,或许他已经带着你远走高飞,幸福生活,可是你们都想一想,如果是这样,还会有彩云居么?你们还能清清白白地靠表演生活么?”
“难道表演就是我们愿意的么?”有姑娘不满,反唇道。
石见月点点头:“也许不是你们所愿的,可是,如果没有彩云居,你们要做的也许就不是表演了,也许要去陪酒,要去卖身,卖身和卖笑,同样不好,但是大多被逼的人还是宁可卖笑不卖身吧?”石见月怕有人再起异议,接着道:“如果薛飞没有办起彩云居,那么,你们都可能在卖身,青苏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紫莜不知道还是不是混在那肮脏的小暗窑里,你们经历的许多苦,相较于遇见薛飞,难道不是幸运了许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