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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歹是(这是)第一点;第二,新修了二十多条红旗渠(灌溉渠);第三,开垦了一万多亩荒山;第四,新修了十三条机耕道;第五,各生产队新建了二至三个养猪场,全大队增养牲猪几百头;第六,新增加耕牛一百多头;第七,新建了一个粮食加工厂;第八,改造了几千亩梯地;第九,各个生产队造林一千多亩或两千多亩不等;第十,全大队的五保户,实行生产队负责照顾日常起居,大队供给给养。”
“太了不起了!”黎有良说。“讲讲乃们(怎么)做的,行啵?”
“当然可以的哈(啊)。”贺昌运说。
接着,贺昌运自豪地说起来。他说:
四年前的玉湖坪大队,到处都是荒山荒岭。尤其是,大队王支书自诩的红旗渠,不过就是几条很浅、很浅的泥沟而矣。遇上个天旱地旱的,绝大多数田地就会歉收,甚至是颗粒无收。如果遇到这样的年份,我们大队的银杏塔、狗脚峪、野鸡湾、栗子苞、王家箩、马鞍子和花香弯七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田地,血本无归。
可是,大队王支书不但不管,反而,每天带着民兵,今天批斗这个地主,明天抓那个社员。他把整个大队的社员群众,搅得心神不宁,日夜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被冤枉的就是自己。不怕你笑话,那时,我们玉湖坪大队那个穷啊,真是无话形容。三十岁左右娶不到媳妇儿的单身汉,可以排几十米的长队,年轻一点的就更不用说了。他把我们玉湖坪大队,搞得差点成了“单身汉集中营”。
后来,显贵担任了玉湖坪大队的支书兼大队长。始初,社员群众们不看好他,因为他是王支书的乘龙快婿。开始的几个月,在工作中,碰一鼻子灰的事儿是常事。而他却一点不气馁,哪家有个红白喜事,哪家有个困难,只要他知道了,他都会去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久而久之,社员群众信任起他来,之后的工作,就甭用说了。他上任的第一年,跑完了全大队每一个地方,全大队有多少耕地和旱地面积,有多少林山荒山,有多少条小溪等等,甚至,连全大队有多少棵树,都装进了他的心里。这么说吧,没有几个支书能做到这点。
第二年的正月初五,他主持召开了支委、大队部和生产队干部会议,提出了他的设想。通过四个小时的辩论,最终形成了决议,同意了他提出的方案和设想。他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每个项目一旦形成决议,就立即付诸于行动。我们全大队社员群众,三年来,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晴天和雨天,只要能动的,都自发地、心甘情愿投进了集体劳动。皇天不负有心人,通过几年的努力,我们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单身基本上都娶上媳妇儿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到哪家去看看,都是粮食满仓、满仓的。
……
说到这里,退伍军人贺昌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大哥,谢谢蔫给完港了歹么多(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黎有良说。“社员群众们那么拼命地搞(干),显贵书记是不是只指挥?”
“哈……哈……哈……”贺昌运哈哈大笑道。“他和社员群众一样,从没搞特殊法。当然,歹么(这么)一来,就把某些曾经只晓等(知道)‘撸起裤子驶别人家的牛’(袖手旁观)的干部得罪了,背地里骂汤书记。”
“汤书记就那么好么(汤书记那么优秀吗)?”黎有良说。
“完(我)以军人的尊严和党性担保,完(我)说得句句是真。”贺昌运说。
“前些格儿(前些天),完(我)记不得到乃哈儿(哪里)听到港(听说),蔫们(你们)大队把粮食分了,有这回事么(吗)?”黎有良问贺昌运说。
“么得听到港哈(什么听说啊),完们(我们)大队做事向来是透明的。”贺昌运说。“按四、六比例分成的。生产队、大队和公社四成,责任组六成……”
接着,贺昌运把从当初形成决议,到社员群众分成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大哥,蔫觉得汤书记分粮食歹个事,会不会被人告黑状?”黎有良问。
“港不好(不肯定)。‘十根指格儿么得般般齐(十根指头不是一样长)’的,黑良心的人多滴很(黑良心的人大有人在)。”
“大哥,如果港(说),完(我)就是下来暗访的,蔫会乃们想(你会怎么想)?”
“哈……哈……哈……”贺昌运大声笑起来说。“不会替(去)想么得(什么)。不歪曲事实,实事求是地港(讲)真话,不港(讲)假话。”
“大哥,完(我)确实是‘联合调查专案组’的,来玉湖坪大队暗访显贵书记分粮一事的。完(我)开始隐瞒身份歹个事儿(这件事),请大哥蔫(你)理解和原谅。”黎有良真诚地说。“哦,完(我)才开始暗访,请蔫(你)帮完(我)保密,行啵?”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因为,完(我)是一名党员,必须保守党的机密。”贺昌运不假思索地说。
黎有良握住贺昌运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夕阳已近西山。忙碌一天的人们,扛着锄头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