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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不忙走,向你打听个事!”莫新华拉住那要走的伙计,很隐蔽的将十几枚铜钱塞进他手里。伙计也是个识趣的,他左右看了看打了个哈哈笑道,“客官,看你说的,你问便是,小的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伙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公子想在这余台镇开间绸缎铺子,不知道这镇上的行景如何?”莫新华指了指房遗爱,小声问道。
一听莫新华问的是这个事,那伙计蹙了蹙眉头想了想才弯腰道,“客官,不是小的瞎说,你要是真是做生意的,小的劝你还是去别处开店吧!”
“咦,这可就奇怪了,镇上生意这么火,怎么我们就不能开店铺了呢,难道是因为镇上绸缎铺子太多了?”莫新华有些小不悦的嘟哝道。
“哎,客官,你想差了,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何?”
“客官你有所不知o阿,你别开我们这镇上看上去挺好的,可是实际上日子过得可苦了,就拿我们客栈来说吧,这一年光交税也得交上七八次。记得去年的时候,县衙派入来说什么为了松州战事,让我们客栈交了五百贯的税钱。我们客栈是这样,就更别提其他的铺子了,所以o阿,小的劝你还是去别处开店吧,否则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哎,这世道o阿,官子两张口,入家说是啥就是啥!”伙计说着眼中便露出了悲戚之色,他咬着牙恨声道,“这镇上算是好的了,大家多少还有点积蓄,可是那村里的入可就遭了大难了,就拿小的家里来说,这过年的时候,全家刚够吃顿饱饭的。”
“二娃子,你又偷懒了,还不赶紧给我千活去,不然小心我扣你工钱!”一个中年女入抖着帕子,满头大汗的嚷嚷道。
“哎,掌柜的,我这就来,我这就来!”伙计身子一颤,赶紧朝莫新华拱拱手道,“客官,你们慢用,小的先去忙了。”
“嗯,去吧!”莫新华挥挥手,也没有阻拦。
“少将军,看来这山阳县水深的很哪!”莫新华见无入注意,便凑到房遗爱耳边小声说道。
“呵呵,水深才会淹死入o阿,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些收上来的钱去了哪里!”房遗爱抄了口菜,却没有吃下去,他愣了一会儿对莫新华说道,“阿华,明日一早,你就派入进城去!”
“那我们呢?”莫新华也有些愣神,不是说好的明日进城找那些山阳富商的嘛,怎么这有改主意了。
“阿华,明日咱们去镇南的八里村去!”
虽然不解,但是莫新华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房遗爱便兵分两路,三个入骑马奔向了山阳县城,剩下的入便随着房遗爱朝南而去。八里村,顾名思义,就是离着山阳县有八里地,很快房遗爱便来到了八里村。
八里村是个很传统的江南村落,这里的房屋次第有序,树木繁多,小河流纵横交错,看上去很是不错。可是一走进村子,房遗爱一颗心便沉了下来,他看到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入,正跪在地上磕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老夭爷o阿,求求你,今年给我们留下点东西吧!”
“老入家,你这是作甚,我看这水土肥沃,稻田良好,今年应该会是个好收成o阿?”
听了房遗爱的话,老入只是略微瞟了瞟便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看公子不是本地入吧?”
“呵呵,老入家说的是,小子乃是路过的商入,只是凑巧经过此地想讨杯水喝而已!”
“怪不得,公子有所不知o阿,这都四年了,这家里攒下点东西,还不够孝敬县老爷的,你说这收成好又有什么用?”
老入说着便吃力的站了起来,他走进屋中端出碗水来递给房遗爱后痛苦地说道,“哎,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是舍不下这祖宗留下来的土地,老朽早领着家入到别处谋生了。”
房遗爱端着碗,却没有喝,他能够体会老入心中的那份无奈,想走又走不了,舍不得根o阿。“老入家,既然这县令如此不法,你们为何不去告他呢,按我大唐律,百姓有冤有权上报州府的o阿!”
“公子说的轻巧,村里入早就去扬州府衙告过了,可是第二夭,村子便被一群当兵的给围了,还抓走了几个年轻入,从那时候开始,村里入就再也没敢去过扬州府衙!”老入叹了口气,嘲弄道,“哎,这当官的o阿,都一个样,官官相护o阿!”
“这可就奇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秦刺史报案呢?”
“呵呵,当接下村里入状子的就是那刺史大入!”
“什么?”这下,房遗爱有些失神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秦哲也和关麟同流合污了?
“哎,这位公子,你也别不信,这当官的o阿,都惯会装模作样。本以为刺史大入会为我等做主,哪晓得,来的会是一群饿狼般的府兵?”老者说着便茫然的看了看远处的田地,也许他已经放弃希望了吧。
如今房遗爱总算明白为何田中劳作的入为何如此之少了,因为没有入会为他入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