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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里已经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哭过,她只知道,无论何时,只要一想起怏怏,就会心如刀铰。www.Pinwenba.com
还有好一阵子,她无法入睡,她害怕睡着以后醒不过来,会跟怏怏一样,永远沉睡在黑暗冰冷中。那种冰冷她体会过,上小学的一次,她去一个同学爹的冻肉厂去玩,她跟同学失散了,在大冰库里乱转,后来被锁在冰库里,她好半天才意识到。寒冷袭来,她又哭又叫拍打着厚厚的铁门,越来越冷,冷的感觉比死还难受。过一会儿,她哆哆嗦嗦觉得自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她觉得睡在寒冷中难受,但还控制不住的想睡。所以,她每当想到怏怏永远地睡在冰冷的黑暗中,就怕极了。
夜晚,她闭上眼睛,黑暗袭来,她立刻睁开眼,打开灯。在刺眼的光亮中她入睡,觉得有点冷,忽然又醒过来,怏怏对她说,别睡着,睡着就和我一样了。
她的脸色一天天难看,花很不能理解里里,不就是一个同学死了么,里里你这是干什么呢。树有一天对里里说,里里今天放学我们一起回去。晚自习后,里里出门,看见树在晴朗的夜空中等她。他们推着车子慢慢走在月色中。走了一会儿,树把车子停下来,他握住里里冰凉的手,说,里里,我知道你很难过,还很害怕,怏怏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她现在就在天上望着我们,你看,那颗星星。
里里抬头,看见满天的星星,哪一颗是怏怏呢。
树轻轻用胳膊揽住里里肩头,生命就是这样,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见到怏怏,但不是现在,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怏怏会永远在我们心里。你知道有句话,说,我们存在,这是永恒的传奇。
里里还是睡不着,夜晚她会辗转于生命的莫测疑问中,一时间恍惚生存的意义何在。既然是传奇,为什么日常的生命状态看起来不过琐碎庸俗。
客厅里叶美芳在心无旁骛地织毛衣。铁质的毛衣签子偶尔相碰,发出单调声音。她的毛衣织得细细密密,繁复跌宕,从一个小片状到袖子,领子,完整的成衣,一件完了,紧接着就是下一件,好像生命都流淌在织毛衣里。这样子拼命织毛衣的生命也是传奇吗?
夜半实在睡不着,里里爬起来到房顶看星星,她心里叫着怏怏,怏怏,没有回应,然后她说,怏怏,我多希望我在星空下看见你。
失败的心情再一次笼罩了我。叶美芳说的没错,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拒绝一切让我害怕的东西,失败、被冷漠、被拒绝,都是我绝对不去争取的理由,尤其是爱情。我遮遮掩掩把我们仨的事情说了许久,还是不想面对。再有不到一年,她就会回来了,他们两个的婚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有次乔雪在视频里跟我说,结婚时你给我当伴娘,说好了啊,只能是你。
我蓦地心慌意乱,惊疑是不是乔雪看出端倪。因为那头一天,萧言本是约好与乔雪视频的,但是我恰好在酒吧借酒消愁,醉醺醺的电话萧言,喂,你,给我出来啊,过来接我。萧言就急冲冲来接我了,他对乔雪撒谎了,说临时加班。
蓝潇言,你还会撒谎了,你越来越坏了。酒精让我失控的说出了很多,我倒在他的怀里颠三倒四,“我讨厌你,讨厌乔雪,讨厌叶美芳,我讨厌你们。呵呵,当然,我也讨厌我自己。”
萧言很耐心,一言不发揽着我,拍我的肩头,一如儿时他对我的关照。他依然是在关照我,我想着,也许为乔雪。
我应该痛哭一场,对他诉衷肠,然后看他惊讶表情,再冷冷拒绝我,我想着就哭起来,控制不了。还好什么都没说。
他轻轻问,到底怎么了?是工作吗?我哭得更厉害,但是清醒起来,什么都不能说,为了大家。
那夜,我们相对蜷缩在沙发两端,居然一本正经谈起工作。
萧言说他的工作室刚开一年,起步艰难,没什么客户。他们几个人的设计才华是有的,但目前水平还上不去。他说现在要天天做的,就是一家家跑单位,拉业务,人家给脸色,还说难听话,觉得很难。
同感,同感,我说,我们给人家开发商设计广告,还不是要看人家脸色,有次有个开发商,年纪跟我差不多,居然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到底懂什么,你设计的这都是什么?垃圾!
我霍地起来,跟他对骂,我们的团队辛辛苦苦搞了一个月,他几乎没有看就如此羞辱我们。结果呢,结果我们末了又给人家老老实实道歉去啦,我也服了。
她说着,大笑起来,这就是生活,叶美芳说的没错,能生活下去的必是把自己放的最卑贱的人。
她点起一支烟,在烟气中看着萧言的脸,那张脸有点气恼,过去抢她的烟,女孩子干嘛抽烟。
她冷笑起来,男人女人有区别吗,不都是人,干嘛男人能干,女人不能干。
他盯着她的脸,说,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设计的规则。
你是说女人要一辈子臣服于男人。
我没这么说,但是大部分幸福的女人是这样的。
你这不是好理论,不过是大男子主义。
末了,她吐出口烟,挑衅他,别把我当乔雪。
他的脸一下苍白。
我从来没有把你和乔雪混为一谈,你们,我分的很清楚。
她的手一下子有点震颤,她紧张时是极难掩饰的。他慢慢过去,带着沉静温暖的气息,伸手拿下了她手里的烟,然后缓缓放入口中,缓缓吸一口,老实说,这烟不错,他笑一下。
她什么勇气都没了,垂下头。
当意识到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时间已经延绵太久,病入膏肓,非治不可了。
在怏怏死去的那些夜晚,他曾陪伴她的时光,他扶着她的手拨动琴弦,让她忘却忧烦。他曾指着天空说,怏怏,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她在注视着我们。他说,里里,忘记这一切,包括你对你母亲的愤恨,忘记是对自己的救赎。
在寻找暗河的边缘上,他握着她的手说,也许,那条暗河就在脚下。他们跪在潮湿的沙地上,他先按下一个大大的手印,然后她把自己的放在那个手印里,深深地按下去。乔雪在远处说,回家吧,太晒了。她希望那条河流就在此时出现,将他们与乔雪隔于两岸。她会单独享用与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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