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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里一块太湖石后发出的,端月晃了晃脑袋,把头顶的雪都抖落。她毫无惧色的就绕过太湖石,往哭泣之人那走去。本是不屑的面容,可是见到那靠在太湖石上,嚎啕大哭之人竟然是徐霞初!
也不知道他呆在这儿是多久了,身子上都有薄薄的积雪,若是再待一会儿,定要和雪融为一起了。他脚边胡乱的滚着五六七八坛的酒坛,面颊之上不自然的红晕,便知道喝的早就失去意识了。更加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手上都有紫青的淤青,身上穿着的棉衣也伤痕累累的。
端月好奇的蹲下身子来,徐霞初突然的坐起身子,半睁着双眼打量起她来。
“是你啊?”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大的要仔细的听,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开口时一阵难闻的酒臭味扑面而来,冲的端月连忙站起身来后退几步。
她皱着眉头捏住自己的鼻子,对着地上醉成一滩烂泥的徐霞初问道。“大晚上的,是你在哭吗?”
他倒是坦然的点点头,脸上露出迷离的笑容,下一秒立马就变脸像是个孩童一样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含糊的大喊“灵琐”二字,听起来像是个人名,而且还是女子的名字。端月心如明镜的明白了,原来徐霞初是为情所困啊。
“灵琐……?是你喜欢的姑娘吗?”
他惨笑一下,眼眶的泪水如同瀑布一般,止不住的就往下掉。“是啊,灵琐是我最喜爱的姑娘,她那么好看……”他的双眼渐微迷离了起来,酒的麻痹是他在幻境之中看见了那个钟情之人。
徐霞初哭的是越发的凄惨了,酒后的他话语也多了起来,没等着端月问,他就一连串的吐露了出来。“灵琐啊,你怎么不等等我,嫁给别……别人了呢?”说着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毫无往日那样少年模样。
“灵琐……灵琐……”他哭哭啼啼的,毫无一点男子气概。
原来是徐霞初喜欢的女子,要嫁给别人了啊。
端月见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萌生了同情。她指着徐霞初脸上的伤问道。“那你这伤是哪儿来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伤,醉醺醺的一乐。“当然……当然是和那臭小子打的呀!哈哈哈哈!”徐霞初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的端月心里发毛。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打输了吧。”
徐霞初一听,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被戳中痛处的立马狡辩了起来。“什么叫做‘肯定’!”见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端月生怕误伤到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徐霞初没有像端月所想一样,而是掩面蹲了下来,有抽泣了。
“那个臭小子五大三粗的,我是真的打不过呜呜呜呜呜”
平日里慕容府的人都管徐霞初尊称一句“徐副将”,端月还觉得他是多么的厉害,能担上副将一名,今日之见,只觉得是看走眼了。他这幅颓废的样子,哪有将军驰骋沙场的模样,倒是极其像酒肆里喝的烂醉的酒鬼。
端月叹了一口气,她抱胸在前,一脸无奈的不知该怎么处理倒在地上耍赖的徐霞初。若是任由着把他丢在这儿,怕是冻一晚上得出大问题。可是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贸然的带回自己那屋也不合适。
她瞅着徐霞初的伤,最后心里还是一软。端月瞥了一眼他,问道。“能自己走吗?”
徐霞初估计是被天气冻的,酒醒了一些。他对着端月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虽然还是东倒西歪的,但比一开始瘫在那儿好些了。
“你这副样子让谁见着都不行,我们堂堂徐副将,这么落魄,说出去丢的也是徐叔的脸面。”她开口就大骂徐霞初,边说着边走了起来。“还不快跟着我?”
此时的徐霞初大脑被酒精麻痹了,早就没自己的想法。他听着端月让自己跟上,就傻乐着走在她身后,宛若一只大型宠物一般。
端月做贼心虚的扫了一眼院子,翠果那屋已经是一片黑了,算算时间,这时候也是熟睡之中。她拉过徐霞初就往自己屋子走去。屋内的暖炉一直没有熄灭,跨入屋中宛若步入了春天一样的温暖,斗篷上的雪瞬间化作水滴,一动就撒的地上铺着的毯子湿了一大片。
她把蜡烛点燃,费劲的把徐霞初按在凳子上,不让他乱动,自己又窜出屋内去找东西。还记得自己受伤时候的药还有剩的。
待端月拿着几个药瓶回来时,徐霞初已经,暖洋洋的环境之中,趴在桌上睡着了,呼噜声也此起彼伏的。端月晃了晃墙角放着的暖壶,里头虽然还有些水,但是也就比屋外的雪暖一些。她瞥了一眼酣睡的徐霞初,心想反正都睡着了,水冷水暖的谁能感觉出来。
端月浸湿了帕子,双手触到铜盆里的水,浑身一颤,抖得上牙和下牙都撞到了一起。她连忙一鼓作气的拧干帕子,胡乱的给徐霞初擦了一把脸,力道没轻没重的却也没把他弄醒。
睡着的徐霞初宛若一个木偶,随意人摆弄。端月给他上过药后,这小子却像是知道了一样,惺忪的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一句。“我要回去了。”说罢不由分说的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端月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是醒了还是没醒?
她看着桌上凌乱的瓶子,还有地上湿哒哒的一片,辛苦了小半宿,结果一句感谢都没捞着,端月气鼓鼓的把门关上。如此一折腾,让本来睡意全无的端月从新感受到了疲倦。
这一夜,她是一边暗自咒骂徐霞初,一边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