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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寿星桃”要用绳子扎起来倒悬在床头。这些都是冯小怜亲手在做。
程婴没有停下手里擦拭，只他进来时看过来一眼。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而火炉蹦些烧辣的火星子，又激烈又艳丽。
冯小怜抬手结着绳子，眼睛看向床上躺着的贾宝神，“额头上的伤是吊灯砸的。”
听见他开口，程婴停了手，扭头看过去，眼神里不掩饰恨恶，“十年了，你一直把她藏哪儿。”
冯小怜放下手，人走到火炉旁坐下，手在火炉上翻转烤暖，注视着炉火，炉火印在那张俏脸上见了些热气，显得些许生动起来，“她被催了眠，醒了不认识你，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程婴放下毛巾，手一直捏着孙女的手不放，“我赖活这十年就等着这一天，你还算没全然黑了良心，把大宝还给了我。这样吧，你给她解了催眠，我带她远远儿躲起来。我还有多长日子？叫我爷俩儿安生过完这辈子。我走了，大宝，我也不会把她一人留这世上干受罪，你放心，至此，我程家就算销户无名了。”
火焰撩起来些，印得冯小怜苍白的脸庞泛了红，他笑笑，“我解了催 眠，她是想起了你，自然，也想起了他。”
这句话似对程婴刺激甚大，猛地一捏她手腕，程婴提起来的声音都显得抖颤，怒到心血中。“我做鬼都饶不了你们父子！！”黯哑地低吼仿若吐出了一生的心力！
冯小怜咳了几声，捂着嘴缓了缓，慢慢扭头看向他，
“你了解我父亲，出尔反尔是常事，大宝是生是死，这些年他也是将信将疑，能不过问，看着的还是你老老实实呆这儿没作为。你带大宝远走高飞，且不说我父亲信不信你，你也没有把握看住大宝吧。她那心里，只有我父亲。”
“别说了……”程婴沉痛地低下了头，
这是他一生最重的悔，丢了权峰都没有这来的痛，多少个午夜梦回，这位老王眉心刺疼地回想，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大宝被冯寿臣勾走了魂……
“爷爷，寿臣叔叔怎么还没有来。”他以为她只是喜欢跟冯寿臣一起出去打猎，冯寿臣的枪法确实了得，又会玩花样，能逗大宝笑。
“爷爷，寿臣叔叔做的莲藕羹没这么甜。”他以为她只是新鲜喜欢吃莲藕羹了，毕竟大宝难得胃口好。
“爷爷，看，寿臣叔叔给我做了一只手环。”他以为她只是喜欢这只手环。毕竟亲手为她做东西的人太多太多，有些她也喜欢，也会戴着到处现。
直到……
“爷爷，我要搬去和寿臣叔叔住！”
“爷爷，你为什么把寿臣赶走！”
“爷爷，没有寿臣，我活着都没意思了……”
刺痛，窝火，叫程婴捏着她手腕的指尖都泛了青白，
他想了十年，回忆了十年，一朝淅淅沥沥仿若全展现了在眼前，
大宝与冯寿臣见得第一面，
大宝被冯寿臣第一次带出门，
大宝为冯寿臣的第一次哭闹，
大宝指着冯寿臣第一次开口由“诶”喊“寿臣叔叔”……
多少个“第一次”好似一瞬全涌现了出来，编织成一道魔障叫程婴悔不当初……
是丑闻，
是一个深埋了十年，至今依旧鲜为人知的恶臭丑闻，
前元首最挚爱的孙女，竟是现元首最隐秘的小情人！
那年，所有的“第一次”都在那一年，
大宝十六，冯寿臣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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