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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回。只要内部不出差错,此战断无败理。”杨岚的能力向能服众,当下很多人点头称是,却有一个人哼了一声。李湛笑道:“怎么,秦老有什么建议么?”
李岩见那人站了起来,大约四五十岁年纪,面目清隽,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是面上有些阴鸷。他也不客气,直接道:“婉儿翅膀硬了,便不将秦宇看在眼中了么?”杨岚躬身道:“不敢。”
他见杨岚神色恭敬,面上不豫之色稍缓,口中却道:“秦某负责内务,之前是有疏忽,导致城主遇刺,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职。如今婉儿说外间不必担心,言外之意便是说我这管内务的便要担心了么?”杨岚不答,给他来个默认。
此时苏顾挨着的****笑道:“婉儿只是这般说说,难不成内里不需要加强戒备么?”秦宇哼了一声,坐下了。李湛也笑道:“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流光,不管内外,都需严加防备。待得无碍堡消息传来,咱们再制定下一步计划。”话锋一转,又道:“李师弟天枢一战中失了于前辈的武器。我曾说过,他人施与流光的苦楚,我以双倍奉还,他人施与流光的恩惠,我也将双倍奉还。严老!”
一个老者道:“严烛在。”却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双眼通红,应是常年面对炉火的缘故,手臂却甚是孔武有力。李湛接着道:“近日可有好剑出炉?”严烛说道:“前日岛中火山喷发,我趁机融了那块南海精英铁,成了两剑,已由卢先生占了名字。”李湛点点头道:“恩,一并转交给李师弟吧。”
李岩忙起身道:“一柄足矣,不敢贪多。”李湛道:“师弟切莫拒绝。时间不早,几位客人先梳洗一下,晚间此间摆宴,以迎贵客,到时再向李师弟一一介绍。严老,你带李师弟去见卢先生。先散了吧。”众人渐次离开,自有韩琦与岛上知客引了张大通他们往住处。李岩见李湛神色不对,与众人打个招呼,故意留了一会,待众人都出了大殿,才上前低声道:“怎么,伤还没好?”说着为他渡入真气。过了一会,李湛脸色才好了一点,薛寒山过来接过。李湛只是让他先去取剑,说有薛前辈在,不必担心,李岩这才去了。
严烛却在殿外等着他,引他沿殿后出去,李岩只道要带他去兵器库房之类的地方,谁知转来转去,却到了一个藏书楼模样的地方,在院外喊了声:“卢先生在么?”原来是卢先生的居处。
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严大师来取剑么?进来吧。”严烛这才带着李岩进去,见到一个四十余岁的书生坐在房中读书,李岩看了看,好像是一本《连山》,听也没有听过。卢先生见了李岩,不由一愣。严烛显然对卢先生甚是尊敬,忙将原委说了一遍。卢先生摇了摇头,李岩不知他是何意,只是拱手施了一礼,道:“末学后进李岩,见过卢先生。”抬起头来,却见卢先生仍是直直看着他,还道是在船上日久,有碍观瞻。
卢先生忽道:“请将手伸与我一观。”李岩将左手递给他,卢先生仔细端详,似是在看手相,完了又让他换右手,之后又换左手,好像有什么不确定,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道:“请将生辰八字报来一听。”李岩却道自己生于乱世,不知生辰八字。卢先生又是摇了摇头,让他先出去等候,李岩也不气恼,施了一礼,这才出去。
卢先生从柜中取出两把剑来,思虑一下,在剑柄上小心刻了铭文,才交给严烛,已过了甚久。待严烛出去,才喃喃说道:“难道我看错了么,居然跟太子是同命之相。九五之分向不轻见,这可如何得了?”在案上俯首疾书“紫微坐命,分属九五……”,面相手相符合,终究是缺了生辰八字,没能落下笔去。卢先生思虑良久,将写了字的纸张丢入炭炉,眼见着纸张渐渐变黄,忽地升起火苗,之后化为灰烬,呆坐半晌,又拿起《连山》看了起来。
严烛到了书楼之外,却见李岩在与一个小女孩说话,正是来时拦道的霞儿。霞儿眼眶红红的,想是哭过了,李岩正自安慰她。严烛走了过去,小女孩仍是很有礼貌施了一礼,喊了声“严爷爷”。严烛和蔼地拍了拍她的头,问道:“怎么了,你娘又罚你了?”他知道霞儿性格要强之极,若是在外受了委屈,便是死也不会哭的。
霞儿红着眼圈道:“娘说我胡乱收别人的礼,便罚了我。”严烛拉住她手,看着打得通红的手心,气不打一处来,胡子都吹起来了,怒道:“李九娘太也过分,说不得我要倚老卖老教训她一番。”将双剑交给李岩,道:“公子且自便,今日的闲事我还非要管上一管。”李岩也笑道:“今日事由我而起,岂能置身事外,同去便是。”严烛笑道:“小小年纪,行事深得我心!”李岩也笑道:“前辈也一样。”
严烛也不顾霞儿挣扎,拉着她沿着巷陌便行,到了城角一所小小房子。李岩趁严烛敲门之机,打量了一下,房子大概只有两间,都是岛上黑石垒成,门外一个小小灶台,搭了个棚子,应该算是厨房了,收拾得甚是干净。
门开了,李九娘见是严烛,赶紧行礼,又对李岩行了一礼,说是谢过当年于九音的救命之恩,这才将他们引进屋内。屋中倒也齐整,中间一张小小桌子,上面放着缝补了一半的衣物。严烛本来很是恼怒,见状叹了口气,道:“九娘,你这是何必呢。这些衣物自有御府令安排人去处理,你带着霞儿好好过自己的便是了。”九娘却笑道:“咱们母女捡来的性命,多靠岛上接济才活到现在。近来岛上又戒严了,想来战事又起,能做一点算一点吧。只是搭把手,又不算什么。”
严烛叹口气,还未开口,李岩便道:“李娘子,篮中银两是我日间偷偷放进去的,霞儿是不知晓的,还望你不要怪她。”李九娘道:“原来是我错怪了她,还请公子收回。”李岩摇了摇头,道:“银两于我是身外之物,我拿来行善乃是为自己积德,并无施舍之意。你虽无妨,霞儿正值长身体之际,你得了银两一则可解困厄,又成全我积善之行,一举两得,又何必推辞。”
李九娘道:“非是我不愿领受旁人接济。我倒也罢了,她的路却还是很长,若是过度依靠旁人,这乱世中朝不保夕,将来若有事端,又将如何营生。”李岩看着霞儿小小年纪却似满是风霜的小脸,想着自己便是这般大的时候,也天天跟着周青冥厮混玩耍,而她却要承负家庭之重,心中一痛,说道:“我与这孩子很是投缘,只是李岩无才无德,娘子若是不弃,我愿收她做我的弟子,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李九娘一愣,惊喜交集,忙道:“公子是于神仙的弟子,能得拜这般名师,是她千百年修来的福分。”说着示意霞儿跪倒拜师。霞儿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呆呆愣愣跪倒,想着其他人拜师的样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口中道:“弟子杨霞,拜见师父。”李岩拉她起来,替她揉了揉通红的额头,对李九娘说道:“娘子放心,李岩必不负所托。”又对杨霞道:“师父身无长物,来日寻得好礼再给你。”杨霞从未想过此生还会有一个如父亲一般的男子依靠,放声大哭,李九娘也在旁垂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