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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呢?朕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帝师跟暗白心里一愣,陛下没事吧,流国哪来的大海,只有卫国跟裴国才有的啊。
“主子,属下是在束河里救到您的,当时您昏昏沉沉,陷入昏迷,属下只好将您拉到岸上。”
顾轻寒一怔,讷讷道,“你刚刚说,在束河底下发现朕,并将朕救上来的?”
“是的,主子。”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被漩涡卷走了,卷到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又怎么可能瞬间又回到束河,这也太惊悚了些。
“你们刚刚没有看到大海吗?无边无际的大海。”
帝师及暗白不解的对视一眼。怎么陛下醒来后,脑子都不正常了吗?
“陛下,流国没有大海。”
没有大海……没有大海……难道刚刚是她的幻觉?
从怀中拿出凤凰玉佩,只见三块玉佩完好的呈现在她的手心。一块红色,两块黑色,只不过,凤凰玉佩此时如同一般的玉佩一般,平平凡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的只是看不出什么材质。
不可能是错觉,如果是错觉,手中的第三块凤凰玉佩又算怎么回事?
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刚一站起来,双腿一软,差点又跌倒下去,好在有暗白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望了望四周,一望无际的树木参差不齐,高耸入云,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些动物的鸣叫声,在树木的中心,有一条河流,河流说并不是多么宽,却深不见底。河水清澈干净,浅滩位置时不时的还能看几条鱼儿在游动。
这根本不是刚刚看到的一望无迹的大海,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这条河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陛下,天色已晚,您身上又湿了,您先换件衣服吧。”帝师上前一步,紧张的说道。
陛下是流国的天子,绝对不可以出意外的。
顾轻寒点了点头,任由下人给她更换湿衣服,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棠。
刚刚在想事情没觉得冷,这会儿,却是冻得她浑身发抖。
如今已是深冬,又是夜晚,寒风阵阵,吹得人不断打着哆嗦,即便下人们给她架了一个火堆烤火,顾轻寒还是感觉凉风飕飕,刺人心骨。
换好衣服后,再披一件狐裘,接过帝师递来的热水,喝了几口,才感觉稍微暖点。
“陛下,我们要不要回东城?”
“啊啾。”
顾轻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回去做什么?”
“啊啾。”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妹的,不会是着凉了吧。
“陛下,如今都快子时了,这里天气又冷,不回去的话……”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吹风吗?
帝师不敢将她后半句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眼里却不解的看着顾轻寒,实在想不通,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轻寒没有去理帝师的话,而是坐在火堆旁烤着火,搓着手掌。
等到身体没有那么冷的时候,才盘腿调息,气行五周天,盘旋运气。
众人知道她在调息,也不敢打拢,只能呈保护形状,将顾轻寒团团保护出来。
若说冷,最冷的还是帝师,帝师没有武功护体,又一把年纪,面对这呼啸的北风还真有些吃不消,冻得她全身发抖。
心里不断盼望着陛下能够早点儿调息完毕,不然她这把老骨头就真的要完了。
好在,苍天有眼,听到了她的祷告声,眼前,披着狐裘的女人,双眸忽地睁开,带着睥睨天下,横扫六合八荒的凌厉眸光。
帝师一喜,连忙凑近,颤着牙齿,哆嗦着道,“陛,陛下,我,我们回东城吧。”
“不回去。”
啊,什么?不回去?
帝师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再问一句,“陛下,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有,明天再来查也来得及。”
顾轻寒只是静静的坐在篝火旁,凌厉的眼里,一直望着束河,闪过一抹决绝。
“暗白,再给朕找一条百米长的粗绳子。”
“是,陛下。”
帝师简直要疯了,陛下半夜三更的抽什么风,好好的觉不睡,跑这里来吹冷风,现在都深冬了,很多地方都在下雪了啊。天啊,这年头,俸禄也太难拿了吧。
顾轻寒站了起来,望着河水悠悠出神,手里紧拽着几块玉佩。
将暗白拿来的绳子往腰间套去,动作麻厉而利索,“暗白,你去把这条绳子的另一端绑在古树上,绑牢实点儿。”顾轻寒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暗白。
暗白没有马上听她的话去做,而是蹙眉,刚刚陛下在河底出事,急得她差点吓破了胆,这会又要下去,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帝师有点明白了,陛下难道还要下水吗?这水可是有几十米深啊,陛下如不容易上来,怎么又要下去。
连忙阻止,“陛下,您贵为天子,如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这束河不同其它的河流,这束河诡异的紧啊。如果陛下真要查探,让下人们去就可以了,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朕就是因为是天子,所以朕要为自己的臣民负责,如今流国有多少感染瘟疫的,她们都在等着朕的解救,下人也是朕的臣民,帝师你退下,此事不必再议,朕心意已决。”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暗卫,以及侍卫都低下心,心里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帝师张大嘴巴,还想再劝,顾轻寒烦燥的睹住她的嘴巴,抢在她前面道,“暗白你还不快点,愣着做什么。”
“是,陛下。”随即动作麻利的将绳子套绑在古树上。
顾轻寒拉了拉紧腰上绳子,望着冰冷刺骨的河水。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再碰这些水了,更不想潜下去,但是她不把这件事搞清楚,她寝食难安。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算刀山火海挡着,也难不住她。
“你们全部都在岸边上等着,谁也不许下去,知道吗。”顾轻寒不容拒绝的道。
帝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哀戚,“陛下三思啊,求陛下以天下苍生着想,千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朕就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才要下河的,朕等得起,百姓们等不起。”
说着,深呼吸一口气,就要扎进头水里。腿上却被人狠狠抱住,让她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来是帝师。
脸上一黑,帝师这个老不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越活越湖涂了。
“陛下,臣不同意,臣身为臣子,就有义务保护陛下的安全,臣不同意陛下下水。”
顾轻寒动了动脚,想将帝师踹出去,却不曾想,帝师虽然老迈,身上的力气却不小,踹了几次,都未能将她踹开。
“陛下,若真要下河,就踩着臣的尸体下去吧,陛下为了苍生黎民,但是流国还有更多的黎民百姓需要陛下。”
顾轻寒脸色彻底黑了,敢情是咒她死啊,特么的,这个老不死的,越来越烦人了。
“暗白,将帝师拉开,给朕看好了,朕没死之前,绝对不可以让她死,朕要是死了,你让帝师给朕陪葬。”呀呸的,什么死不死的,她还想再活几十年呢,自己也跟着她糊涂了。
帝师被暗白强行拉开后,顾轻寒才对所有暗卫侍卫道,“你们谁也不许下来,在上面好好的呆着,如果一柱香后,朕还没有起来,你们再到底下找朕,知道吗?”
“是,陛下。”整齐统—,中气十足的震天喊声响彻天迹。
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波光涌动的水,撇去心头的排斥感,纵身扎了进去。
耳边似乎还听到了帝师不断喊着,“陛下,不要啊,陛下……千万不要啊。”
妹的,鬼哭鬼吼的叫什么,哭丧吗?她还没死呢,再哭下去,她才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被气的,被诅咒得一命呜呼的。
冷,冷得她瑟缩了一下,连忙放开双手,蹬开双腿,游行起来。
瘟疫是从水里传出来的,那么瘟疫的源头,肯定就在这河里。
瘟疫都是从东城,以及南城开始爆发的,也就是说,河水是在南城,东城的上游。
下沉,继续下沉。
不管这次瘟疫是怎么爆发的,如果没有飘浮在上空,那么就只有在水底了。
上空她命人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次,顾轻寒直指水底。
她在打赌,赌着有这三次玉佩护体,她不会受到瘟疫的感染。
不然,进了这水底,马上就感染瘟疫,病发而亡。
撩过水草,翻过石头,放下杂念,细细的查找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
就这样一路查找,找了近一柱香时间,找得她冷汗直冒,全身无力,还是未能找到。
再次冒头,看到帝师被暗白绑在树旁,所有的人,都担忧的看着她,尤其是帝师,眼里满是不赞同,不断的摇着头。
好在,她被睹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不然又是一堆的反对意见。
这就是身为女皇的悲凉,你接受着天下百姓的拥戴,你就得对她们做事,即便你再不想当这个女皇,再不想去做某一件事,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咬咬牙,再度扎了进去。
身子下沉,下沉……
一路朝着帝都方向游去,四神四扫。
突然,顾轻寒余光看到毛融融的东西。
这撮毛很不起眼,夹杂在一堆的水草里面,如果不是她刚刚撩开太多的水草,根本发现不了。
拿出怀中的一块玉佩,放在手心,一块叼在嘴里,一块依然放在怀里,一路朝着那撮毛茸茸的东西而去。
她不敢拿她自己的生命冒险,只能借玉佩护身,挡住瘟疫。
五米,三米,二米……
终于游过来到这些水草旁边。
游过来后,顾轻寒清楚的看到这是一撮动物的皮毛,白色的,很漂亮。
但是她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因为这撮毛只是露出一点点,其余的被水草,以及石头挡住了。
河水缓缓流淌,摇曳着尾巴,纯白的尾巴,根根竖立起来,显得耀眼夺目。
顾轻寒已经可以确定,这次瘟疫的源头就是这撮白色皮毛的动物。
因为她手中玉佩,正在吸纳一阵阵的黑雾,黑雾很浓,玉佩吸收得很快,眨眼间,就变成浓黑色。
伸手拿出怀里的另一块玉佩,只见原本的黄凤凰玉佩,更加乌黑,根本看不清里面还有黄色的痕迹。
蹙眉,这到底是什么动物,杀伤力也太强了吧。
用玉佩拂开水草。
这一拂开,整只动物几乎一览无疑的展现在她面前。
“呕……呕……”
顾轻寒瞪大瞳孔,连忙逃开,呕吐起来,这一吐,让她喝了几口水。
连忙往上游起。
“澎”
头扎出水面,“呕……”
顾轻寒面色惨白,剧烈呕吐,吐得她胃里空空如也,直冒酸水。
暗白紧张的靠近,“主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上来。”
“不……不……用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游得近乎虚脱还是吐得虚脱,顾轻寒讲的话有些有气无力。
“主子,在底下可是发现了什么。”暗白沉吟道。
一听到这个,顾轻寒面色越加苍白。
岂止发出了什么,简直是重大发现。
脑中放印出刚刚她看到的画面。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似鼠非鼠,似貂非貂,有着蓬松漂亮尾巴。
然而它的身子却长满各种蛀虫,一条条发着恶臭的虫子,在它破开的肚子繁衍。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缓缓游动着。即便在水里,那一股股的恶臭,让她都忍不住呕吐出来。
特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水底。
靠之,那么多的蛀虫,又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那貂鼠也不知死了多久,又是怎么死的,然后产生病毒。
喝了束河水的人,能不染上瘟疫才怪。
特么的,那么臭,难道真要老娘去捡起来吗。
想到还要再去捡那条死鼠,顾轻寒头皮就开始发麻。
动了动嘴巴,想让暗白下去捡。想到,那动物那么臭,还有那么多虫子,万一露了一只,瘟疫继续感染可怎办。一堆的还比较好找,一只蛀虫,这可超级难找呢。
咬咬牙,硬着头皮,又潜了下去,找到刚刚发现貂鼠的那个地方,还未靠近,一股股的恶臭,熏得她头昏脑热,真想捂着鼻子逃开。
特么的,特么的,臭死了,臭不可闻。
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憋气,紧闭嘴巴,游了过去。
用撕下来的衣服,包住那只病变的貂鼠。
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包起来,没想到,动了几下,都动不了。
蹙眉,将扭开的头扭了回来,看向貂鼠。
这一看,心里一沉,这只貂鼠好死不死的,刚她夹在两块凸起的石壁上,刚刚水草太多,没注意看,而这会儿,仔细一看,却是夹得天衣无缝。
任凭洪水再大,也无法冲散这只貂鼠的,如果她没有下潜,她敢保证,这只貂鼠,永生永世都不会有人发现。
她更敢保证,如果不是有两块玉佩,误打误撞,沉在帝都河上,以及东城河上,吸收这些病毒,别说东城,南城,帝都,只怕整个流国都要陷入瘟疫中吧。
这只貂鼠是刚好卡在石壁上,还是人为的放进去的?
带着重重的疑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只死去貂鼠,以及貂鼠里面的蛀虫,全部都将进了撕开的衣服里,然后打了一个死结,捏在手上,远离自自己的身体。
准备往上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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