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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没有了。”
这就是所谓得陇望蜀啊。苏愚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求人办过什么事,可他也知道底牌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总是要适可而止,不能对方要求什么自己就要给什么。眼前这个姓司徒的家伙也太贪心了,二十份花精那是多少钱?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白送出去他也心疼。可是为了月儿他豁出去了,到头来却还要搭上一坛绿藤仙饮。用“绿豆”的花酿成的酒,每一坛都是情意的寄托,他其实谁都不想给,一小坛也不想给。一切都是为了月儿。
苏愚板起面孔,一伸手将那坛酒拉回自己面前,接着开始收拾桌上的葫芦,一只一只装进芥子里面:“既然你们办不了,那东西我就收起来了。”
“等等!”“慢着!”顾乐文和姬行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不同地出声阻止。姬行空更是跳了过来,一把将那坛酒搂进自己怀里,生怕长翅膀废掉似的,讨好地笑道:“办得了办得了,多大点事儿啊,本公子跟三皇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只要本公子出马,绝对能成!”
苏愚便停下动作,盯着姬行空的眼睛问道:“要多久?”
“很久……不是,很快!”
苏愚想了想,还是伸手抓住了姬行空的酒坛子:“什么时候拿到推荐信,这坛酒什么时候就是你的。”说完,便使劲儿把酒坛子从姬行空怀里拉过来。姬行空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情愿,但终于还是乖乖地放了手。他又不是真傻,为一坛酒得罪酿酒师傅的事他还是干不出来,所以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苏愚把美酒收进了木镯芥子,恨不能马上找来笔墨纸砚写那封该死的推荐信。
“呵呵,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顾乐文一见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不禁喜上眉梢,“还请林公子把那位朋友的名字留下来。”
“巫山月。”
顾乐文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原来是位姑娘。”
“哈哈,一定是你心爱的姑娘对不对?”姬行空摇着折扇,嬉笑着插进话来,“你为她求皇家的推荐信,怎么不为自己也求上一封?两个人一起去京城,双宿双飞岂不美哉?”
苏愚苦笑了一下:“可惜我不能修行,去不了京城的学院。”
“什么?你怎么会不能修行?”姬行空一脸地不可置信。
“我知道,司徒公子应该是遇到过一个跟我相貌酷似的人,误以为我就是他,但我真的不是。我确确实实不会修行。”在这件事情上苏愚只能一装到底,反正出现个把相貌相像的人并不稀奇。如果自己承认了就是无名小镇上那个少年,只会将致命的把柄交到对方手里。初初相识,一点都不清楚对方底细,他当然不会如此冒失。
姬行空想起那镇上的人都说少年天师是个女孩,只是有个男孩的化身,眼前少年有自己心爱的姑娘,男儿身份确认无疑,显然不太可能是那个人。见对方屡次澄清,他终于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有个女人化身成你的样子,到处为非作歹败坏你的名声,兄弟你以后可要当心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切不可轻易招惹……那个,京城的学院,也不是必须具备修为才能进嘛,就看你想不想进了。”
苏愚听了不禁一愣。修行学院难道还招收不能修行的学生?他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看对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怕是多半又在故意拿捏自己,可自己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步了。等月儿的事情办妥之后再谈其它也不迟。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去接对方的话,继而便起身向两人告辞。
姬行空闹了个自讨没趣,却还是跟顾乐文一起,笑眯眯地把人送出了北斗阁。随后便立即飞奔上楼,取过笔墨纸砚,写他的推荐信。顾乐文也返回了二楼,一面检视着那一堆像宝贝般的花精葫芦,一面向奋笔疾书的皇子殿下问道:“殿下可知,这个巫山月是什么人?”
“林暮的小情人呗。”
“这么说倒也不假,淮清侯三夫人常年住在沙水,身边只跟着一名少女,便是这巫山月。据传她是林暮的未婚妻。”
“哈哈,本皇子果然料事如神。”
“……殿下可知,这女孩生得极美,你跟她已经打过照面了。”
“是吗?放心好了,朋友妻不可欺,本皇子不会打她的主意。”
“……殿下,这女孩身边常跟着一只小黑狗。”
“哦,这鬼地方养狗的女人还真是多啊,不过这跟本皇子有什么关系?”顿了一下,姬行空忽然手一哆嗦,写得好端端的宣纸上立刻涂出一片乌黑的磨痕,而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瞧着顾乐文,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你说什么?黑……黑狗?”
“是啊。”顾乐文平静如常地微微一笑。
“……是她?”
“是她。”
姬行空一脸的懊丧。那女孩,那狗,可都是带给他无尽阴影的东西。想想也是,这小小沙水城,能有几个修为如此出众的少女?苏愚提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了。如今要把这女孩亲手送入京都上灵的重华学院,那可是自己也要就读的重华学院呐。如此嚣张的女人和狗,当然要有她的男人贴身跟随严加管制,看来把林家公子送到学院里去也是势在必行。做不了学生,做个花精课的讲师也可以嘛,还能让他一直给自己酿酒配花精,一举数得,此计大妙,本皇子真是天才!
姬行空打定了主意,不禁嘿嘿笑了两声,把顾乐文听得莫名其妙。天才的皇子殿下迅速恢复了精神,转回头拿起笔,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便在那块墨迹处涂了一只黑乎乎的乌鸦,然后又是十分自得地嘿嘿一笑,在乌鸦的翅膀下面续上了推荐信的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