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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似是有些不解。
“问完了,睡觉。”青鸢当机立断,缩进被子里。
光线突然暗了许多,是他把琉璃灯给调暗了。青鸢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孤
男寡女,共处一室,若等会儿***一燃起来,那怎么办?
<他躺下来了,但是独自盖了床锦被,仰躺着不动。
君下惠,他还真是彬彬有礼!青鸢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那样色的。她僵硬地躺在被窝里,数着绵羊,强迫自己入睡。但根本不可能,他的呼吸声就在脑后响个不停,均匀,绵长,沉稳。
“我已经下令处死上官薇。”他突然出声了。
“啊?”青鸢一抖,猛地翻身看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晚上下令的吗?
他的手从锦子里伸过来,寻到了她的小手,认真地说:“以后谁伤你,我就杀谁。”
“其实不用这么狠……”青鸢确实恨上官薇,那倾华若知道上官薇也被君漠宸给杀了,还不得和君漠宸拼命?不,说不定马上就气得断气了。
“对敌人不能有半点善心。”他平静地看着她,琉璃灯的光落在他深遂的眼中,瞳仁像两块不带半点温度的黑玉,让人心里无端地生寒。
“可她也不是敌人……我也没有多恨她。”青鸢想拦住他,拽着他的手指摇晃不停。
“睡吧,这时候她应当已经死了。”君漠宸淡淡地说了句,轻合上了眼睛。
这就是他的行事作风,不留情面,也不拖泥带水。
青鸢心里五味杂陈,按理说,有人为她出头,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是又感觉他这样的冷硬无情让她有些害怕。她突然间就急于要了解他了,他身上有这么多秘密,而她却一无所知,天天靠猜测,那她会被折磨疯了。
“真不睡?”他突然出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上摁来,“等着我抱你?”
青鸢没挣扎,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久久地沉默。他就是这样沉得住气,温香软玉地搂着,不按常理往下进行,他太有自控力了,他的理智和冷静超乎想像。
“君漠宸,你让我感到害怕。”青鸢小声说。
“嗯,害怕是好事。”他轻抚着她的发,低低地说:“害怕了,才会顺从。”
“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为什么要顺从?”青鸢愕然地看向他,这就是他对她的喜欢吗?
“不然我要带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在身边,我还怎么打仗,怎么服众?我是你的天,你当然要服从我。”他平静地说着,掀开被子,把她往被窝里裹。
“啊……哈……我的天,还真是我的天……我的天哪!”
青鸢可没想过她要谈的这么一场恋爱,是她高兴过头,忘了这是一个古代人,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但要让她像古代女人一样,对男人三从四德,还主动帮着娶小妾,成天带着温良恭顺的笑,还不如让她呆在嫦曦宫去等死。
“你什么语气。”他拧眉,轻轻摇头。
“崇拜王爷的语气!”
青鸢哭笑不得地往自己的被窝里爬,她还是等马车一停就逃之夭夭吧,不然她会成为下一个惜夫人,在下一个美人出现之后,被他送去当尼姑。
马车里静了,外面风雪正大,马鞭甩起的凌厉响起不时传进来。正当青鸢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来不对他笑,为了让母亲能笑笑,他运来黄金和宝石,为她建了静悦宫,种上了母亲家乡的花草,允许她穿家乡的衣服,甚至哀求她,对他笑一笑。后来他发怒了,喝得醉醺醺地过来,拿着鞭子打她,我才三岁,就站在一边,看着鞭子抽下来,把她打得半死,血肉模糊的,然后他把惜娟拖去她的榻上,当着她和我的面……”
青鸢掩唇,眸子圆瞪,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然后他清醒了,抱着母亲哭,求她原谅。母亲从那天起,连话也不和他说了,养了半年才好。可他又突然发疯了,连着三晚,逼着她跪在榻前,看着他对惜娟发,然后他再也不来了。静悦宫的奴才们全都撤走,只有惜娟在那里照顾我们母子,一直过了三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我母亲突然病倒,躺了一个多月也没能起来。”
青鸢靠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她没想过,他居然会把这样的事告诉她,这很耻辱,渊帝简直禽兽不如。而且他的声音太平静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听的人却难受得要命。
“母亲已经病得很厉害了,惜娟去请御医,但御医一个也不肯来。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雪,我一个人去找他。我跑去他的寝宫外,跪了两个时辰,直到全身麻木,他才出来见我。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过来抱起了我,带着御医去看母亲。他们都说,我的脸和他一模一样,是最像他的儿子,如果不是我像他,可能我跪死了,他也不会出来。”
青鸢伶牙利齿惯了,此时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她紧偎在他的身边,想像瘦小的他跪在风雪里的那一幕。
“那晚母亲第一次对他笑,求他善待我,说我毕竟是她和他的儿子。他抓着她问她,为什么非要倔到那时候,只要她肯柔软一些,他肯把心剖给她,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母亲就说,要让我一生平安,不要为帝
,但也不能让人欺负我。”
“他问我,我想当什么。我说,想当个厉害的人,谁打我爱的人,我就打谁。他开始训练我,给我三块最重要的兵符,给我请来武功高强的师傅,还亲自教我兵法。知道我为什么每晚要出去奔跑吗?我不想看到母亲强颜欢笑,那比哭还让我难受。”
“她只熬了一个月,孤单单地死在雪地里,没人知道她怎么爬出去的,她就那样仰天躺着,身上穿着大红的衣裙,手里握着一支金钗,脸被她自己划得全是伤,那天我满七岁。他后来就搬进了静悦宫,直到他死也没去过别处……”
他沉默了会儿,突然话锋一转。
“君鸿镇怕他把帝位传给我,所以决定毒杀他。我那年刚满十三岁,羽翼未丰,也逃不出去。所以我看着他下毒,还帮着他支开了奴才们。反正我也不想看到那个人了。君鸿镇怕我拿着三块兵符造反,又矫诏,让我娶惜娟为妻,他有什么目的,我太明白了。”
“你这人,你明明知道……君鸿镇是你毒杀的?”
他顺水推舟,当然有自己的意图。青鸢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挣开他手,却被他用力给摁住。
他翻身覆上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躲什么?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同情,而是让你明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中间。”
“我才不同情你,而是……”青鸢往后缩着,想躲开他炙热的呼吸。
“而是什么?”他两指轻捏她的下颌,缓缓地把唇贴下来。
青鸢脸一偏,躲开了他的吻,小声嘀咕,“你可以表达得婉转一点吗?你得让我有个缓冲啊,你就算想让我顺从,也别拿这种事吓我,说得好像马上就要给我下毒一样。”
“呵……”他笑了起来,双手固定住她的脸,咬着她的嘴唇,低低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但君鸿镇还真不是我杀的,我不会下那种慢性毒药,我如今想杀谁,就直接一剑穿透他的心脏。”
“滋,你又吓我!我现在能不能下贼船?”青鸢挣扎着,要躲开他的亲吻。
“傻丫头。”他的长指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轻轻滑动,喉结微微一沉。
青鸢闷闷地问:“君漠宸,你太冷静了。你想夺江山,所以韬光养晦,挖了大坑给人家跳。你一肚子城府和秘密,我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你想当皇帝,但我不想再回皇宫,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看,我们有分歧了,能不能现在一拍两散?”
“那就努力点,成为我唯一的一个女人。”他把额头抵到她的额上,低声笑。
“屁,你明明就有一个在庙里。”青鸢恼火地推开他,为什么让她努力?不是他努力呢?
“能不能不要这样粗鲁?”他轻啄她的唇,小声问她。
“对不住,天生的,你赶紧把丢下马车吧。”青鸢更气闷了。
“嘴再嘟高一点,笨丫头。”他还是笑,手掌从她的腰里往上钻,因为长年练武而长出的茧在她光嫩的肌肤上不轻不重地抚过,“上了我的船,怎么可能下去?”
青鸢躲不掉他的手,反被他勾得有些心猿意马。
君漠宸的冷静,无情,还有狠心,她都看在眼里,她实在怕某一天君漠宸翻脸不认人,喂她一碗毒药。但君漠宸又有手段,他其实就是那碗毒药,让青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下腹中,渐渐上瘾。
男人有点神秘,有点狠,还有点坏,怎能不吸引人?
“你还有多少秘密?”她小声问。
“看你有没有本事问出来。”
他已经吻到了她的锁骨处,那朵伤疤被他吻得红肿。
“王爷,停下来……”
青鸢有些着急了,在这男人心里,是不是觉得她反正没有清白了,所以可以随意来?
“你不愿意?那你勾我一晚上。”他抬眼看她,眉头紧皱。
“谁勾你了,我眼睛疼。”青鸢撒谎,捂住了眼睛。
耳边悉索地响,半晌后,他拉开了她的手,清凉的豹奶滴进了她的眼睛里。青鸢心里是怀疑他的,很多地方都让她想不通,但她又选择相信他的话,她想,若起码的信任也没有,这感情不如不开始。他若不说,自然有他的苦衷,就像他母亲的事,再说一遍,就是活生生的折磨,她又何逼非要让他剖开血淋淋的往事给她看?
“睡吧。”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揽入怀中,小声说:“等我们回来,让人给你好好把眼睛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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