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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号,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面试官看我一直在地上摸索那支笔,索性问道。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装鸵鸟也是躲不过这一劫的。我扶扶眼镜儿框,终于看到笔的身影,一把抓起来,正襟危坐。
“中间这位就是我们今年邀请的讲师,金牌编剧月下南风。”
月下南风?啊呸,太难听。我偷偷地瞥他一眼,果然看见他正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我。不会吧,就这样就认出我来了?
“今天的面试主要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由傅编,也就是我们的金牌编剧给大家出题,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无论傅编出什么题,大家都只需要写出一首诗反应其中心即可。诗的格式、题材不限。第二部分由你们三人交叉互换自己所写的诗,然后做出相应的评价。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了。”
傅编?我记得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就听那个年轻小伙子叫他傅编什么的,万小麦啊万小麦,你得罪什么人不好,偏要得罪这个把握着你前程的人。我捏紧了手中的纸,寄希望于这人并没有认出我来。当我的脑袋里还在浑浑噩噩的思索着我万小米今天的结局的时候,对面那人终于说话了。
“我不局限你们的思维,你们可以随意写。写完后互相交换,互相评论就行。开始吧!”
随意写?这么容易?我不安地盯着他,如坐针毡。他刚刚,明明就是心怀恶意的眼神。不管了,反正是你说的随意写,那我就干脆背一篇好了,昨天准备的文章里恰好就有一篇小短诗。于是我沾沾自喜,嘿,想整我,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就说了算的面试哦。我笑嘻嘻地拿起笔,如有神助,挥挥洒洒,一篇诗文跃然纸上。
接下来就是互相交换,我的被传去了42号,42号传给了43号,43号的作品当然就在我的手上。我看了看43号的作品,又看了看43号本人,这篇整篇都是晦涩难懂的生僻字组成的诗词,我根本看不懂好吗?!
“好了吗?从42号开始,一个一个接着来。”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手里应该是我们投递的个人简历。
42号估计是有些紧张,在评论我的诗词的时候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我…43号的诗词,我,我个人认为读起来朗朗上口,意思简单…直接…明了,诗里…诗里想表达的意境也通俗易懂。只是,我觉得,如果再加两句…两句描写周围环境的句子,渲染一下诗里的孤独寂寞之感,可能…可能会更好点。”
我瞥了一眼42号,她竟然都紧张到汗如雨下了。难怪不得一句话说上了这半天。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人家好歹是说出了个所以然,我呢,我将视线重新落在43号的作品上,别说这篇诗文说的是什么,就连有些字我居然都不认识,我捶胸顿足的恼火了一会儿,等会儿到我了我该如何评价?
42号评价完我的诗就被三位面试官的其中一位拿走了,我看到他们只是粗粗的扫了一遍我的诗,可能是觉得肤浅幼稚又甩到了一旁,我心一紧,完了。
接下来就是43号,43号从进来到现在都很镇定,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评论起42号的诗也是有模有样,甚至提出了可圈可点的建议。我悄悄地瞥向她,我手里这古怪生僻的诗词真的是出自这个呆瓜一样的女汉子?不过也是,自古怪人多出好文。
我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一些百搭的话,看不懂字,没关系,不明白意思,没关系,诗嘛,总是和押韵,格式脱不了太大的干系,像42号一样,胡诌诌完事。于是到了我这里,我把我所想得到的所有赞美的词语都用在了形容43号的这首诗上。虽然我对于这首诗,真的看不懂。
我叽里呱啦地说着对于诗的评论,还想再长篇大论的时候,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44号,嗯…”他翻着我的简历,“万小麦?”
我愣住了,干嘛打断我?
“你刚刚说的都是对于诗的理解,而不是在评价43号的作品。”他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解,偏偏听在我的耳里又有些阴阳怪气。我知道,他确实认出我来了,要开始放大招报仇了。
怪只怪我运气不佳,搭档了一位资深的文学爱好者,我咬咬牙,说:“43号作品在我看来已经是一篇很好的诗文了,其用意其用字其用心都可见一斑。”
“那你说说43号诗里想表达的中心意思。”
我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笔,鬼知道她那诗里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其他的人他不问那么详细,偏偏要为难我!
我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手中抽走43号的作品,然后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手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看来你并不知道43号作品想表达的东西,我还以为能把‘扑灵’这部电视剧理解的相当深刻的人应该很能清楚别人所想表达的……”他把深刻二字咬地格外重。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计较我随意批判那电视剧的事情,我隐隐觉得不妙啊,不妙。
难道?我瞥瞥他的脸色,果然又臭又黑。那部电视剧的编剧就是他吧!完了完了,我居然当着别人的面骂了别人。
流年不利。
他一改坐姿,倚在椅子上,对着白纸念道:“孤舟一点惹墨色,万里碧波漾月荷。醉饮六伏香汗里,莫问归来几何时。”
我脸一红,这诗怎么从他的嘴里念出来怎么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