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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其中意思,神经大条地引诱她。
佟止琴果然愣着向韩虓看去。
“丫头,你给我闭嘴。”韩虓把艾文往身前一拽,道:“别每次都拿我做垫背的。”
艾文的手段他着实有些怕了,是以,看到艾文稍有对他不利的苗头,他就赶紧一巴掌拍死。
“老夫路过此地,现在既然无事了,那就此别过吧!”扫眼已经疏散开了的村民,邹羽田隐有去意。
“舅舅……”佟止琴低叫一声,不舍地偷瞄紫郁,好不容易才见着紫郁了,可是见到了就走,她心中好生难受,这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痛苦已经啃噬了她不下三年,如今一句话不说就要分开吗?她的心霎时仿佛被什么紧捏着呼吸都觉困难。
艾文审视着她,暗中不得不承认她确是有些漂亮,娇俏的容颜,峨眉粉黛,一张小嘴似语还羞,满面凄凉却又显得楚楚可怜,寒风吹拂下,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徐徐飘动,于矜持中更见哀怜。所有这些无一不显示出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与她艾文纯粹就是两种类型的人。
“邹夫子,我可以与你同行吗?”扫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艾文不带痕迹地求情。
“骑马真的太累了,我现在都还想吐想吐的呢!”坐马车是假,帮佟止琴,同时又想摆脱紫郁才是真的。
佟止琴眼神希翼地瞄着邹羽田,艾文这提议她也期望得很。
邹羽田扫眼二人,点头,却是道:“只是不知艾文姑娘此去何往?”
“你们去哪我就去哪!”这话艾文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心下想先把紫郁的事处理了再找蓝小千也不迟,但见邹羽田懵懂地神色,又赶忙补:“我是说只要能歇息去哪都成。”
“哦,如此,那甚好。”
终于得到邹羽田的同意了,艾文一高兴,急忙拽着韩虓上车,生怕邹羽田反悔似的。
车上,满是一卷一卷的竹简,使劲往里挪了挪,再坐进五人,当真挤得不像样。
一路的行程中,艾文打听到邹羽田此行乃是受赵国巨鹿侯赵穆的邀请,前去与各国谋士参加议政,一起探讨七国当前国势,并寻求解救之法。
在那战乱的年代,像他这种政治家多不胜数,因而艾文偶尔遇到一个实在不足为奇。
马车中,五人均在沉默,艾文眼神看好戏似的在紫郁与佟止琴之间忽瞟忽瞟,非常的好奇。
韩虓则一直注视着她,这艾文随时都安分不下来,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的精力。
至于紫郁和佟止琴,那纯粹就是被吸铁石吸引住了,四目相对后,就没再变幻过姿势,彼此定定地望着,一言不谈,无端地给人制造出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邹羽田看着两人,无奈地叹,如此有情的两个人,为何总要被活生生的分开呢?哎!万般总是无奈啊!
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进入赵国邯郸城。
邯郸城内,一片繁华之景,摊位、店铺四处林立,大街小巷,均以青石铺路,整座城内,既干净又热闹。
前来迎接的使者乃是巨鹿侯的亲信,在进城门之处,几人奉主人之命,在此等候,待见到邹羽田,几人便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五人领入了巨鹿侯私人的府邸,并作休息安排。
“舅舅,明日就得准备议政了吗?”入住了巨鹿侯私人客房后,佟止琴边整理书卷边道。若是明日要议政,那她舅舅今夜要看的文书确实不少。
邹羽田站在半开着的窗前,仰首望着天空渐渐沉下来的夜幕,捋着胡须,神态轩昂的道:“琴儿,议政之事不急,行了几日,车马劳顿,你且稍作休息,再整理不迟。”看样,于议政之事,他已经屡见不鲜,不会再为之紧张了。
佟止琴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道:“没有关系,琴儿不想歇下来。”
柔弱地语声夹着淡淡的悲凉,纵使她隐藏得再好,也还是难以掩饰住心中的酸楚,三年了,再次遇到紫郁,心揪得紧,若是停下来,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侧头,邹羽田隐有深意的看看她,“琴儿,该放下的也要放下,若是放不下何不……”
“舅舅,你不要说了。”语犹未了,佟止琴便自截口,她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此生也不敢奢望。
“哎!”邹羽田捋着胡须长长一叹,因为执着,所以痛苦,这孩子已经熬了三年了,今后还得再熬多少个三年呢,光阴不等人,二十五六的女子还未嫁作人妇的似乎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来,难道她此生当真不嫁了吗?
“邹夫子。”扯着韩虓踏进房门,艾文张口就道:“我知道你明日要议政,我可以跟随着吗?”紫郁那闷葫芦,往常对她都挺厉害的,这会一见着佟止琴就傻了,所以她得想办法给他制造点机会才是。
闻声,邹羽田怔愣着转过头来,“莫非姑娘对政治也感兴趣?”与佟止琴的悲伤相比,他倒是无比的羡慕艾文的爽朗与活泼。
“No,No。”艾文一摆手,“我对政治一窍不通哦。”她可是个标准的听到考公务员就要晕的人,怎会对政治感兴趣呢?
“那姑娘这是?”邹羽田疑惑的眼神看着艾文。
“嘿嘿。”艾文摆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瞟了眼侧边的佟止琴,道:“话说天下有情人要终成眷属,难道邹夫子不想吗?”
她本是好心一片,却料佟止琴一听,以为她是在提防着自己,当下脸色变得难看,凄然道:“止琴知道艾文姑娘与紫郁有婚约,所以止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请艾文姑娘放下心来。”语吧,埋着头往门外走去。
瞥眼佟止琴悲伤离去背影,艾文无奈地耸耸肩,难道是表达上出问题了吗?可是这种话也不能说的太白呀。
“切!”她一声嗤鼻,“我要是放得下心来我还来这?”转头朝邹羽田又道:“止琴姑娘已经误会了,还希望邹夫子不要误会哦!”
“那姑娘话中之意是?”邹羽田看得也是矛盾得很,对佟止琴不利的人,他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呢。
“邹夫子或许意想不到,止琴姑娘因与紫郁分开而痛苦,而我则是因与紫郁结合而难受。”艾文直接摊牌,道:“这个中种种实在一言难尽,总之佟止琴或许不会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但我却绝对不会为自己的婚姻而妥协。”
邹羽田听得懵了,想了想,道:“难道姑娘也是受青衣神君之迫?”
艾文摇头,“我自己答应的,算不得是受紫前辈之迫,不过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哦。”
邹羽田深深地看着艾文,半响,似是相信了艾文之言,道:“那好,明日议政姑娘想去也行,不过得自己小心了,像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实在不宜在权贵之间往来。”
“嗯。”艾文点点头,暗中却在奇怪美貌与权贵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次日,竹楟小居内,暗香扑鼻,蝶舞飞扬,目之所及,一片花海,此便是巨鹿侯为议政而准备的所在。
“好美的地方。”目触这片美景,艾文不由的赞叹。
移目望去,不远处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着,阳光洒下来,一地绮丽。溪流侧方,一匹七尺宽的瀑布,哗哗的向下泻着,弹奏出一曲单调而明快的音符。清冷的阳光落在上面,泛着刺目的亮光,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跨过溪流上的横桥,瀑布后的洞口幽然而显,据巨鹿侯内领事的说法,议政便是在洞内展开。将洞口开在瀑布的后面,这设计确实令人惊叹。
事实上,三人来到此地后,议政已经展开了多时,若不是紫郁磨磨蹭蹭的不愿来,可能不至于会迟到。
悄然移身洞内,三人安静地矗立在洞口侧边观察着各国谋士议政的激烈场面。
但见洞内,空旷宽敞,布置的相当繁华。
受巨鹿侯之请而来的十来个谋士逐一盘腿坐在横桌旁,喝着面前的甘露,吃着红彤彤的烤猪肉,侧耳倾听各人意见,说到与自己看法相左之处,往往吵的面红耳赤,这议政不可谓不激烈。
但其中几人目光却是一直在佟止琴身上打转,看样议政是假,欣赏美女才是真的。
见此,佟止琴均以微笑带过,与邹羽田一同坐在贵宾席上,面色和蔼的面对众人,不时点头,对邹羽田认为可行的意见,立即动笔记下来。
在艾文眼中看来,她简直和邹羽田的秘书没两样。
“当今天下,战乱纷纷,百姓流离失所,七国却又相持不让,如此下去受害的还是百姓,却不知七国今后将如何处之?”说这话的乃是上首一个看似年轻有为的公子,神情中满是对百姓苦难命运的哀叹。
邹羽田点点头,捋着胡须缓缓发言:“阴阳五行相生相克,金木水火土自有其规律可循,战乱不会持续下去,七国最终也将找到解决之法。老夫这几日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天狼星陡显强光,看样七国命运定将确定。”
艾文听得皱眉,这七国命运若能以星象测出来的话,那还要科学干嘛?看来这邹羽田也和邹衍一样是个阴阳家嘛。
先前说话之人闻言,眉中一动,道:“北方?秦国在北方,难道邹夫子所观……”
“此言差耶,齐国现在国势昌隆……”反驳之声一片。
艾文听得有趣,瞟眼紫郁,忍不住推推韩虓,轻道:“瞧,紫郁看佟止琴的眼神很不一样哦!”
韩虓从未接触过政治,这会正听得津津有味之时,竟被艾文打岔。他回过神来,瞟眼紫郁,不以为然地道:“我还觉得你看朝龙的眼神不一样呢。”
咦!竟扯到朝龙那去了,艾文睥睨他一眼,嘴不饶人地道:“那你怎么没发现我看你的眼神也很不一样呢?”哼,想损我,门都没有。
韩虓嘴角微微牵了牵,却是瞟向众人,懒得说话,这议政之事他正感兴趣呢。
待众人议论到各国所用法律时,最下首的一位瘦弱公子突然结结巴巴的道:“七国,若……若想强……强大,法律是最……最关键的,现今,各……各国……法律都倾向于德之方面,却……却不知,百——姓乃是最……最愚昧的……必须得……得以刑……刑法管……管住……黎——民百姓……”哇,听得人好生难受哦!貌似用抢口对着也憋不出话来的就是这种人了。
此人所坐的位置显示出了他在议政会上压根就不受到重视,能让他参加议政就已经不错了,他还在那唧唧歪歪的乱说。
听他说话是听得费劲,但艾文听完后,心中忽然一动,脱口道:“你便是那韩非子对吧?”
历史上的韩非子可是个结巴,而此人刚巧是结巴的同时,话题还紧紧地围绕刑法展开,是以艾文好奇之下,大胆地猜上一猜。
“不知姑……姑娘,何……何以……认识,在……在下?”移目瞟向艾文,他暗中奇怪得不行,前来议政,这女子何以带着个面具。
托韩虓的福,为了避免艾文吃亏,临行时,特地在大街上给她买了个鬼头面具,只是往她脑袋上一套后,视线虽然不成问题,却是人魔鬼样的,看得异常别扭。不过这样至少能避免好色之徒对她垂涎三尺,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真的是韩非子呀?那个写了法律六篇的人?”韩非子不加否认,艾文顿时心血来潮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细细审视半响,手指一点额头,歪着脑袋道:“咦,还以为韩非子会有三头六臂呢,还不都和常人一般无二嘛。”
面具之下,看不清她是何表情,却让人感觉出她从心底深处透迸出来的失望。
“你也知道在……在下的法……法律六篇?”看着艾文,韩非子全身颤抖,激动得不能自己,写书到现在,还未有人赞成他的观点,这会终于见着一个了,他焉能不感激涕零?说时,他赶紧站起,以示对艾文的尊重。
某人突然眉头一挑,似是看不惯韩非子的作为,道:“七国对峙正直高峰之期,阁下此刻不思考解决之法,作了法律六篇又有何用?”
如此讽刺地语气,好像别人低他一等似的,艾文听得不爽,斜眼瞟去,嗤鼻道:“你谁呀?”
“鄙人人称公子原,赵原是也。”他倒是毫不客气的报名。
赵原?艾文心下一动,难道是赵国的皇亲国戚?嗯,定是了,在赵国的地盘上,能如此嚣张说话的恐怕只有姓赵的。
“哦,原来是赵……赵什么原的啊!”艾文不屑地回应他一句。
“赵原!”那人神色不悦的重重强调一遍。
“不知三位是哪国人士?”为了缓和气氛,一直在主位上静听众人议论的巨鹿侯赵穆总算开口。
此人浓眉轩鼻,眉眼中自是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此刻瞧来,他对待众人均平易近人,但艾文知道他是个啥路货色,是以,注意到他后,心下就暗暗戒备。
闻言,韩虓微一抱拳,道:“吾等三人均为楚国人士,前来打扰,实有冒昧。”
“哦,不妨不妨。”赵穆看着他的眉眼突然一亮,朗笑道:“原来议政上尚有楚国人士,这会七国之士倒是到了六国的了……”转头吩咐一声,“上座。”
韩虓见他眼神有些诡异,心下不觉打了个咯噔,却是不表现出来,与艾文、紫郁一同上坐。这座位摆在上首之处,显是把三人当贵宾对待。
扫眼三人,与赵原同坐的男子一脸献媚地道:“想了想,吾还是觉得赵原兄言之有理,在这战乱的年代,确实得赶快寻求有志之士想出解决之法来,吾赵国若是在这方面捷足先登,不愁他日不能一统天下。”这话仿佛要压倒艾文那边的气势似的。
“说到一统天下,恐怕赵国国力远远不足于齐国……”这说话的八成是个齐国人。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均认为自己国家比别国好。
艾文看得兴致盎然,冷不防开口:“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各位都是爱国人士,恐怕难免要被爱国的激情蒙住了双眼。”
赵原傲视她一眼,不屑道:“那姑娘倒是说说看七国今后命运该当如何?”
艾文一看他德性,忍不住地就想把他当成可恶的蚊子一样一巴掌拍死他,当下鼻中冷冷一哼,道:“放眼世界,各国均在作垂死挣扎,燕楚赵魏韩此刻虽以连横合纵之法获得短暂的平静,但究竟不是好的解决之法;相较之下,齐国较为强大,但比秦国却又不如;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就改变了弱势局面,并越发地强大,这在当前是个好的现象,如此发展下去,统一六国不成问题。
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万物在变化,时代在发展,各国若还抱着物变而唯我不变的思想,恐怕到最后也难免要落得惨淡下场。”
那赵原坐在艾文的对面愣着沉吟一阵,方把艾文的话消化完,反应过来后,他神色恼怒道:“听姑娘之言,是否是认为秦国将会统一天下?”
艾文邪眼瞥过他,暗笑,“这你说的哦,我可没说。”倒是会推得干干净净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韩虓听得佩服不已,暗暗心惊这艾文到底是何方人士?怎的出口不凡?对七国的命运,似乎也看得特别清楚。
纳闷中,他忍不住凑头到艾文耳边轻语,“秦国真的会一统天下吗?”这话他也知道说出来会引起公愤,是以只作小声询问。
艾文侧头一瞥他,目光忽闪忽闪的,想戏弄却又压制住整他的冲动,悄声回答:“的确如此。”
韩虓不解地看着她,她怎敢如此确定?而且这话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他倒想再问点什么,却见艾文又把注意力转向韩非子,“哎,韩非子,不可否认,你的法律六篇确实是有很多优点,可是太残酷了,能不能改一改啊?”艾文脑袋一热,竟想该历史了。
韩非子不赞成地摇头,“姑娘此言差矣,不以酷刑教民,何以服众……”又是结舌。
艾文听得难受,捂住耳朵赶紧制止,“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长这么大,怎的还没学会说话呀?
“姑娘言谈当真非同凡响,只是姑娘何以得知秦国将一统天下呢?”那最先说话的男子抬眼看向艾文,来到此地,却以面具示人,若不是有难言之隐,那她此来的目的当真值得寻味。
艾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这叫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哦!你得注意点,本姑娘何时说过秦国要一统天下了,那是哪根葱说的若是得罪了你,你自己找他去。”
赵原被她间接地一骂,气得指着艾文鼻子,气焰嚣张地道:“你个丑八怪,别太放肆了,敢骂我公子原……”
人家是要来寻求美女芳心的,可是艾文一而再的损他,使得他面目全失,这在佟止琴面前,叫他如何处之?
“你骂谁丑八怪了?”艾文气势不弱地截口,生平可还未从别人口中听过这话,一时之间,她竟似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不想接受。
“光天化日之下,却不以真面目示人,姑娘不是长得很丑那是什么?比起……”
赵原居然这样理解,但这话还未说完,他伸长出来指责艾文的脖子就僵了,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直愣愣地瞪着艾文,那眼珠几乎有掉出来的趋势。估计拍死他,他也想象不到被他说成是丑八怪的女子会是如此的美貌。
韩虓看得晕乎,这女人,都说面具难看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被人一激,她竟就没忍过去。
紫郁淡然地扫眼艾文,直觉艾文就是出来惹祸的。
把面具摘下扔至一旁,艾文突然想起这是韩虓为她准备的,当下斜眼偷瞟着韩虓,歉然笑道:“九虎少爷,你不知道,带着它不好呼吸耶,而且我想吃饭也不方便。”
说罢,毫不客气地开工,美食当前,叫她坐着无动于衷,活了二十二年,她还没练出那种定力来。
看见她的脸后,那些所谓的公子哥儿足足有盏茶时分的沉默,色得差点忘记呼吸。
“哎,韩非子,你别在赵国呆了,赶快去秦国吧,你的法律六篇在秦国派得上用场。”吃了几口,艾文竟又想起韩非子来。
韩非子神色微动,道:“姑……姑娘……”
艾文知他说话费劲,赶紧伸手止住,“不用谢我,照办就是了。”
“在下李斯也想请求姑娘指点指点。”某人见艾文谈吐不凡,竟也想要艾文帮其指点迷津,以为艾文是神人似的。
“李斯啊!”艾文微一惊,瞥他一眼,这惊鸿一瞥,直击得李斯心头一麻。
“嗯——”艾文微一沉吟,想想历史书上的记载,道:“跟着去秦国就是了。”
这人后来变得凶残恶毒,不惜杀害自己同门兄弟,但最后也落得腰斩的下场,是以,艾文对他抱有鄙夷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的同情他。
“谢姑娘指点。”李斯诚挚地抱拳。
艾文语吧,几乎不听李斯的谢言,目光又自瞟向韩非子,“韩非子,你以后离他远点。”
“哦?在下与李斯乃同门兄弟,为何要离他远点?姑娘真是说笑了。”又是一连串的结巴语,听得艾文连连后悔逗他说话。
那在主位上端坐的巨鹿侯赵穆,见艾文示以真面目后,就一直盯着艾文看,目光闪烁不定,貌似又在考虑什么损招了。思虑了许久,他终于道:“这位公子,眼下有一条直接走向权势之路,不知你可愿走?”对象却是韩虓。
韩虓眉中一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对权势可一点都不感兴趣呢。
耳旁却又听巨鹿侯道:“世上女子多如蚁,以公子才貌,弃之将不缺投怀送抱之人,若然公子肯放手,将这女子献与赵王,今后,荣华富贵,当享之不尽。”美女固然惹人爱恋,但对他来说却更为好利用。
在他眼中,女人永远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看韩虓与艾文此时的样,他竟估计艾文是韩虓的玩物,认为韩虓想作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了。
韩虓听之面色一沉,愠怒地扫了他一眼,冷道:“荣华富贵你给有需要的人就好。”
反之是他压根就不需要,当他是什么人了,献女求荣吗?且莫说艾文不是他的奴隶,即便是他的奴隶,他也不可能会放手。
“公子且先作思考,他日再回本侯不迟。”听完韩虓的冷淡之语,巨鹿侯竟然一点不变色,果然是官场老手,言谈中情绪全然收敛在内,好的不好的都不在人前表现。
“哼!”韩虓无视他诱惑的嘴脸,冷哼一声,丝毫不买他的账,巨鹿侯就巨鹿侯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样?他韩虓何曾怕得谁来?想要他把艾文献给别人?休想。
但他却不说过多言语,暗中打算好如何处之,思虑着只消出了赵国境界,他巨鹿侯即便出使大批人力去追逐也是奈何他不得。
艾文见巨鹿侯阴险狡诈的脸,不觉暗暗心惊,这该死的赵穆怎的就盯上她了?还献给赵王呢?哼,找死!
低低骂了几句,艾文神色自若地仰头,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巨鹿侯如此做恐怕不妥吧?”
“哦?”巨鹿侯目中闪过几丝不屑,这女子着实漂亮,但是竟敢反驳他?
艾文暗中讨厌着他,面上却是平静得非常,扫过众人几眼,见众人眼光都齐齐看向这边后,她方云淡风轻地道:“为王者,当以国事为重,况且在这天下局势未定的情况下,身为国王的更不应该整日沉溺于温柔乡,当王者犯此错误之时,作为臣者定当俯首劝阻。可你身为赵国巨鹿侯,一见到美女,便想着将其献给赵王。原有吴王夫差因宠溺西施误了国事而亡国,而实际上范豸当初将西施献与吴王夫差之时就是这企图。如此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却不知巨鹿侯想将我献给赵王的意图为何?理解的人只道是巨鹿侯对赵王体察入微,不理解的人却以为是巨鹿侯有仿效范豸之嫌哦!”
据说这巨鹿侯一向好色贪婪,这会见着她居然不显出好色之相,难道是为了大事着想,而有所收敛了?不过,跟她斗?哼!除非是那头顶上的脑袋不想呆了。
以范豸献西施致使吴国亡国作比,艾文言下之意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席下谋士,各人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这巨鹿侯想献美女之事,怕是只得作罢了。暗中却不得不佩服艾文言语中的辛辣,叫人气的想吐血,却又无言反驳。
巨鹿侯嘴唇微微颤抖,脸皮皱成一团,狠狠地瞪着艾文。若不是碍于身份,他真想出口斥责,如此扭曲他的心意,难道是想陷他于不义?
艾文看得轻然一笑,又道:“再则我已为人妇,且有孕在身,若是献与赵王,他日赵国血脉岂不乱套?吾乃楚国人士,让赵国国王给楚国养子,此传出去的话恐怕有人会说你巨鹿侯想将赵国融入楚国哦!届时不仅我项上人头不保,而且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一席话说得赵穆脊背透凉,生得一身冷汗,这女子话中不管哪一条都是灭族之罪,他巨鹿侯好容易才爬到了今日地位,岂能容她两句话就打倒了?看来这女子不惹也罢。
但他双目却是恶毒的盯着艾文,愤怒得火花乱射。
韩虓刚才还在打算如何保住艾文,这会听完艾文的话,再也不用为艾文担心了,这女子虽说无武功,但她的一张嘴比任何武功都厉害。
只是,她一再的说怀孕,会不会当真以为她怀孕了呢?呵!这口无遮拦的女人。
移目瞥眼艾文,没来由地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暖的激流,这聪明的女人原来是这么的可爱。
艾文看向他,嘴角一牵,朝他炫耀。
“议政多时,想必大家也是乏味了,当由琴儿为大家献奏一曲才是。”邹羽田见气氛太过尴尬,赶紧想办法圆场。
“好,好。”坐在赵原身旁的男子兴奋的拍手,似乎早都想看佟止琴表演了。
赵原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公子纠今日不是准备好琴了吗?既然有所备,何不展示出来呢?”
“这是自然。”公子纠笑眯眯的瞄向佟止琴,“本公子日前寻得一把千年古琴,以佟姑娘气质,配以这把琴自是再好不过。”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放于桌上,揭开一层层丝绸后,露出了一把檀木古琴,相当的小巧,几乎只有两个手掌大小,女子弹奏时,确实是能体现出我见犹怜的感觉来。
众人一见此琴,顿时唏嘘,如此古琴,当真难得。
“还请止琴姑娘笑纳。”公子纠双手托琴,笑意吟吟的走上去。向美女献殷勤,他已经练了多年,想必此次也不会失手。
佟止琴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接受他的琴代表了什么,是以,愣是愣着不敢接,求救的目光瞟向紫郁。
紫郁眉中一动,正想起身,暗中却被艾文示意坐下。
艾文扫了眼那琴,微微挑眉,冷笑道:“呵!此琴能有四五十年算不错了,还千年呢。”
不屑的语声一起,正在送琴的公子纠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转过头来一瞥艾文,道:“姑娘何出此言?”
艾文抿嘴一笑,“木的年龄是可以计算的,就像你与邹夫子的年龄为何看起来不一样?很显然脸上的皱纹就是证据,同样木的年龄也可从纹理上来判断,请看那琴的侧边,一圈为一年,如此数下去,说它有四五十年已经够不错了。”
公子纠听的尴尬异常,若然这琴当真只有四五十年,那他岂不丢大脸了?
邹夫子捋着胡须连连审视艾文,“姑娘此言当真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佟止琴不想大家矛盾再加深,拿出自己备好的琴,道:“还是让止琴为大家献上去一曲吧!”
纤细的手指往琴弦上一放,清幽而隐有哀怨的琴声顿时响起,而议政也在众人的凝神静听中结束。
是夜,艾文坐在床旁守夜,她与韩虓约定过,韩虓守两晚,她守一晚,可是每到她守的这一晚,她都难受的要死。
从议政会上出来,三人就未再进巨鹿侯的府邸,艾文把巨鹿侯得罪了,那几乎能一手遮天的人,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为了佟止琴,紫郁隐隐不愿出来,却又不说什么,跟着两人入住了城内最好的客栈。只是进了客栈,他就兀自去休息了,一句话不说。
“艾文。”韩虓闭目一会,睡不着,睁开眼道:“你睡了吗?”
艾文睡意朦胧瞥他一眼,“干嘛?”
“我有点纳闷诶,为何巨鹿侯听见吾三人是楚国人士之后就以上宾对待?”
艾文撇撇嘴,“不足为奇啊,他赵穆乃是楚国春申君的私生子,对楚国人自是要另眼相看了。不过此人为人极度的狡诈凶残而且好色贪婪,做事从来不择手段,即便是楚国人,咱也得小心点。”
韩虓眼神异样地看着艾文,“这些,你怎会知道?”这不应该都是很保密的事吗?她一个小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看历史书看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两千多年后的未来人,所以知道,你信不?”艾文眯着眼帘,半开玩笑地瞧着韩虓。
韩虓一听她这离奇的说词,立即否认,“开什么玩笑?”
“不信啊?那我告诉你我是仙女下凡你信不呢?”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仙女之事你也别想骗我。”注视着艾文,韩虓想笑得不行,这死丫头,编得像模像样的。
不信鬼神,不太封建嘛,艾文宠溺地轻点一下韩虓脑袋,“呀,这颗脑袋,嗯,好。”
韩虓被她夸得哭笑不得,看着艾文开朗的容颜,一时,双眸竟是无法挪移开了。
“嘿。”艾文回避似地假笑一声,枕着双手往床上靠去。
与艾文混的时间长了,韩虓不觉中变得大胆起来,这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反正他都已经守了两夜了,不是吗?
窗外,呼呼的寒风刮着,鬼哭狼嚎一般,这天,似乎要冻了。
守了半宿,艾文冷得直打哆嗦,半点睡不着,可气人的是还困得睁不开眼。努了很大的力,她费劲地扯开眼帘瞥了一眼韩虓往里睡的样,脑门突然一热,暗想跪坐太难受了,躺旁边该不成问题吧?
清晨,凉风飕飕,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比起往日,这天似乎急速的冷了十倍。
意识模糊中,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翼,双臂间感觉温润而柔软,体察到了身边的异样,韩虓心头恍然一惊,什么东西这么温暖?随即睁开眼来,却见面前抱着的竟是艾文。
……怎么回事?她,她,不是应该在床边吗?他们商量好的呀,这会怎的跑自己怀中来了?而且还被自己搂得是那般紧!
冷不防地,他脑中轰隆隆一声响,糊涂了,他韩虓居然跟女人同床而眠?这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呀?
顿时,他双眸瞪得大大,讶异而慌然地看着艾文,实难相信他就这样与女人同眠了。话说那不是应该在洞房花烛夜才有的事吗?可如今他婚还没结,就先洞房了?
完了,完了,这问题想了半天他也没缓过气来,可该死的艾文还睡得很香。
轻轻隆起的被子,陡然灌进的凉风致使艾文冷得一颤,身子不受意识控制地缩成一团,使劲往韩虓那边钻去,迷蒙中咿呀道:“嗯,冷。”手臂一圈,抱住韩虓,埋首到他怀中,又继续睡。
韩虓迷茫地瞪着眼,一时间竟然没有动作。
窗外泛着白光,不是雪,估计是冻了,哦!是了,昨夜冷成那样,艾文怎么可能受得了呢?即便看起来再坚强,她也始终是个女子呀……可是不管怎么说,女人不都得先保住自己的名誉吗?冷的话把他叫起来换换位置不就行了?
正自愁闷间,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