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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真知灼见,无非是聊天打屁,消磨时光而已。说完辽东战局、海疆倭患,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陕西流贼上面。
因为杨嗣昌是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而杨鹤现在正忙于对大股流贼进行安抚,包括丁启睿在内,谁也不敢妄加评议,均静听杨嗣昌的议论。暗想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杨鹤既主张招抚,他儿子杨嗣昌必也和他老爹保持一致了。
孰料杨嗣昌却叹了口气道:“学生在南京之时,即颇为关注陕西流贼。没来陕西之前,学生也和家父一样,觉得流贼皆是大明子民,只因天灾**频仍,迫不得已才竖起反旗。只要诚心招抚,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必感念皇恩浩荡,安心就抚,不再生乱。”
“可到了陕西之后才发现,学生是大错特错了!”杨嗣昌呷了一口清茶,不疾不徐地说道,“流贼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百姓遭受戕害裹挟。贼人不事生产,专事破坏,其战力虽不及建虏,可造祸远比建虏为甚!而地方官员要么怕受朝廷责罚,故意隐匿不报;要么以邻为壑,但求自保。长此以往,贼势愈大。大明若亡,必亡于流贼!”
众人皆听得毛骨悚然,丁启睿便勉强笑道:“杨公子恐怕有些危言耸听了。谅些许流贼,不过是癣疥之疾,安能动摇我大明根基。况且令尊大人不是正在安抚流贼,并且颇见成效么?”
杨嗣昌却蹙眉沉吟道:“流贼虽起于贫民,其首领却都是些首鼠两端、反复无常,只顾自己私利,不计他人死活之人。家父以抚为主,恐怕难以见效。况且安抚就需用银子,如今国库空空如也,辽东又危如累卵,朝廷哪有精力西顾?学生只恐流贼朝三暮四,家父抚贼不成,反受其累!此中利害,学生也向家父多次讲过;奈何家父生性仁厚,只是不信!
“至于丁大人说的‘癣疥之疾’,学生也不敢苟同。流贼之威,正在于一个‘流’字。他们四处流窜,今天在陕西,明天在河南,后天又到了湖广、四川,所到之处,尽皆糜烂。也许现在尚能算是癣疥之疾,可朝廷若任其发展,则会演变成全身溃烂的恶疮,终致不可收拾!”
朱由检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暗自赞叹。心道这杨嗣昌虽然也是几大公子之一,却与那冒屁泡截然不同,果然是经邦济世之才。别的不说,就这份见识,可比他老爹杨鹤强多了。
丁启睿却有些不以为然,又不好当面驳斥杨嗣昌,只得怏怏地问道:“那依公子之见,该如何对付流贼?”
杨嗣昌胸有成竹地道:“以学生愚见,流贼战斗力并不见得多强,之所以屡屡得逞,皆因朝廷没有统筹进剿,州城府县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要想将流贼彻底扑灭,说来也并不难,只需四正六隅、网张十面…”
刚说到这里,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噪杂之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戚美凤急匆匆地闯进来,也不理众人,径直对“韩真”道:“公子,夫人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