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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各府众人也没有一般宴席那般拘谨束缚,男女席之间只是用几株稀疏的花树隔了开来,基本上和没有没什么两样。
众人依次就坐,就听见司空律略带疑惑的开口道:“府里可是有贵客?”
众人侧目而视,这才发现,边上有单独一桌精致的素宴还未有人落座,老王妃已经是笑着开口了:“太子殿下英明。府里来了白云寺的了悟大师,老身刚才已经差人去请了。”
“了悟大师?”司空律显然十分意外。
像了悟大师这种得道高僧,纵然是他们想见,也得亲上白云寺拜访,眼下竟然是大驾光临来了平西王府?
江溯流这脸面可真值钱!
围坐着的各府众人心里一阵嘀咕,花园的小道上已经传出一声沉稳的“阿弥陀佛。”
“了悟大师?”座位里有幸见过了悟大师本人的一些老爷夫人已经是轻呼出声,老王妃和司空律众人起身,同样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施主不必多礼。”了悟大师声音沉稳,一脸慈悲,已经缓步到了边上的素宴席就坐,谢玉从他走近就一直看了半天,等他落座以后,冲着江溯流嘀咕道:“这老和尚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大家都好像很崇拜他的样子?”
江溯流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门外突然急匆匆奔进来一个小厮,一脸慌乱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王爷老王妃,府门口出事了。”
“什么事?”老王妃原本就十分忧心,此刻听见他这话,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他正待用餐的众人也是在这一惊之下,齐齐看了过去。
“回,回老王妃,府门口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摔死了几十只燕子,小的,小的……”那小厮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老王妃面色已然大惊。
这燕子原本就是吉祥之物,突然摔死在府门口,分明是大凶之兆。
老王妃看了老王爷一眼,正要抬步出去,后面突然传来沉沉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这……”老王妃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已经是一连急切的看向了悟大师:“大师,这死燕?!”
“小施主先去将死燕好生安葬吧。”了悟大师对着地上跪着的小厮说了一句,已经对着老王妃开口道:“老王妃不用着急。这死燕虽说是大凶之兆,也并非毫无化解之法。眼下……”
了悟大师欲言又止,老王妃已经急了,“大师但说无妨。”
“眼下贵人已经入府,灾星所带来的戾气均是可以化解,老王妃无需着急。”
了悟大师高深莫测,众人却是云里雾里。
什么贵人?什么灾星?
这大师和老王妃打什么哑谜呢?
“可是……”老王妃依旧着急,这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了悟大师可还没有告诉她到底哪一位才是府上的贵人呢?
了悟大师视线淡淡的移开,落到了一身白色纱裙,目若秋水,面若明月的司空鸢身上。
老王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那一位素有美名的昭华郡主一身雪白,周围姹紫嫣红,繁花团簇,阳光在她身上镀了淡淡的一层金色,看起来正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一般飘逸出尘,一时间心中微动。
再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江溯流,登时有些回过神来。
两人都是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出尘,莫非这是上天的暗示?
一定是这样,听说这一位昭华郡主出生的时候梅州的多少梅花都提前开放,可不正是近在眼前的贵人么?
贵人入府,自然是要将她指给溯流的意思了。
老王妃面上含了喜色,再看到了悟大师对着她微微点头,顿时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两人打了半天哑谜,众人中有聪慧的如司空律,司空远,江溯流已经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神经大条的正如谢将军却是已经有些受不住了,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就冲着了悟大师的方向怒吼道:“喂,老秃驴,你在这唧唧歪歪打什么哑谜?什么灾星带来的戾气,你在说谁?”
他不管不顾的将话挑了名,原本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各家老爷夫人小姐已经是齐刷刷朝了悟大师看了过去。
了悟大师听见他喊老秃驴却是一点也不恼,而是依旧语重心长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实在不忍心看这好好一个府邸因为灾星临门被毁的乌烟瘴气,施主心烦气躁,着实对肝脏不利。”
“灾星临门?”谢将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已经顿时反应过来,气急吼道:“放你/娘的臭屁。你这是说我家丫头是灾星还是说这两个小外孙是灾星?再不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大嘴巴抽你。”
谢将军气壮山河的吼完,众人均是一阵张口咂舌。
这谢将军爱/女之心还真不是盖的,又敢得罪皇上,又是辱骂大师,这脾气,啧啧,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了悟大师面上隐有薄怒,老王妃面色已经是一阵铁青。
这丫头是灾星,这粗陋的土匪将军也真是一点修养都没有,老王妃越想越怒,已经朝着谢将军开口道:“这自从玉丫头进了府,府里的确被她闹得乌烟瘴气,糟心事一件接一件。眼下我老婆子好说话,看在一双重孙的面子上,不曾将她用家法除了去,也不曾逼/迫溯流将她休弃,只是要依大师所言迎贵人入府。原本就是一心为王府考虑,将军若是有什么脾气冲我来!”
老王妃话音落地,满座哗然。
老王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了悟大师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江溯流身上,瞧见他神色淡然,便没有再说话。
司空律好整以暇等着看戏,司空远面上微微阴沉,谢玉已经是突然“扑哧”发笑,朝着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土匪爹爹劝慰道:“爹,你喝杯茶顺顺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原本一阵哑然的众人发现她竟然是不恼不怒,一时间看过去的目光更是诡异难测。
这跟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爷,就连原本脾气最是火爆的谢家小姐也是修成精了?这样都忍得住?
“办劳什子满月宴,好端端弄个老秃驴进来让我家丫头受委屈,奶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谢将军怒气冲冲的灌了一杯茶,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桌面上,已经是转身朝向了江溯流,粗声道:“溯流,上一次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眼下这王府我们还真是不稀罕。二弟三弟四弟,抱了两个外孙,咱们这就回府!”
“大哥!”素来沉稳的老二连忙沉声劝了一句,这毕竟可是有太子爷在场,自个这大哥一碰上玉丫头的事总是跟个炮竹似的,一点就着。
“岳父稍安勿躁,静心等着,一会小婿定然给你一个交代。”谢将军正是对着江溯流怒目而视,耳边突然是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安抚声,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定睛看了过去,却发现江溯流虽说没有动嘴,却是朝自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谢将军顿时觉得自个受惊了。
我滴个乖乖,这乖女婿功力这样深厚,刚才是对着他秘术传音了?
谢将军按捺了怒气坐回去,谢玉已经是声音柔和的朝着了悟大师开口征询道:“大师刚才言语里的意思,是说我是灾星,王府的戾气和麻烦都是我带进来的?”
“正是。”了悟大师被刚才谢将军的羞辱激起了怒气,言语之间略略生硬。
“倒是不知这化解的法子是什么?”谢玉歪着脑袋,又是一问。
“上策,烈火焚烧。中策,驱逐出府。下策,贵人相压。”了悟大师这下不再含糊,对答如流。
“呵?烈火焚烧?”谢玉勾唇一笑,定定的看着他:“人常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大师竟是有如此狠辣心肠,要将我烈火焚烧致死,果真是不配为僧呵。”
“出家人慈悲为怀也得分人,如你这等天生带煞的自然不在众生之列。”了悟大师言辞凿凿,斩钉截铁。
你才天生带煞,你们一家子都天生带煞!
谢玉忍不住狠狠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个秃驴,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不过,眼下她已经是确定这老秃驴定然不会是所谓的什么了悟大师,也不知道是哪个找来的腌臜货专门前来搅合的。
心里恨恨的又是腹谤一阵,她已经目光如炬的看了过去:“真是笑话。我天生带煞?我天生带煞为何胳膊腿齐全,生龙活虎?将军府里面,祖母爹娘弟妹齐全,平西王府里祖母爹娘儿女成双,各个无病无灾,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大师你瞧,自从皇上赐婚,我嫁入这平西王府,溯流腿疾得愈,身子康健,文能舞墨,武能杀敌,朝野上下,赞声一片,王府中人喜笑颜开,就连外祖和失踪多年的师傅也能回府一家团聚,老早就有算命大师说我乃转世福星,旺夫兴宅,怎么到了您这里,就成了天生带煞的灾星呢?”
竹筒倒豆子般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自个上上下下夸了个遍,瞧见老王妃面色一怔,那老和尚也是微微愣神,她已经再接再厉道:“倒是您老,眼下活到六七十岁,足足是我的三四倍,还孑然一身,飘零于世,浑浑噩噩,三言两句哄骗世人,混吃等死,我怎么觉得,这天生带煞四个字用到你身上比较合适?”
“你!”老和尚言语一窒,顿时怒了,看了老王妃一眼,却发现老王妃已经是若有所思,根本没有时间替他解围。
老王妃并不知道江溯流装残疾的事情,此刻心里正是陷在谢玉先前的一派说辞里,转不了弯。
老和尚无奈,只能转移话题道:“就算不需要烈火焚烧,最少你这等灾星也是不能容于府中。”
“呵,大师这话倒是有意思。这女子被休出府总得事出有因,倒是不知道,我犯了七出之中的哪一条?”
“妒!你这灾星善妒京城谁人不知,江世子身边至今只有你一人,如此教养胸襟,怎配为妻?”老和尚也是毫不示弱的看着她,两个人明显较上劲了。
谢玉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您老真是能掐会算哈,远在白云寺也知道我们的家事,真是让小女惶恐。”
“哼。”老和尚睨她一眼,鼻孔里出气。
谢玉却是懒得看他,转身软语唤了一声:“溯流。”
“嗯?”江溯流原本正是静待事情变化,眼见她牙尖嘴利没有受委屈,一直好整以暇的看戏,此刻见她突然转身求救,已经是心中了然,清咳了一下,看向老和尚开口道:“这不纳妾室是我的主意。本世子早已立誓此生唯此一妻,大师莫要信口雌黄,责难玉儿。”
他看着了悟大师,目光中全无敬意,对上自个边上的小妻子却是满脸温柔。
在座的众人一时间早已经忘了什么灾星不灾星的,许是刚才了悟大师咄咄逼人的气势有点失了出家人的风范,一时间他在众人心中的光辉形象也滑落了不少。
“世子爷被这灾星迷的神魂颠倒,实在是……”老和尚十分无奈的说了半句,长叹道:“哎。”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汝之砒霜,彼之蜜糖。本世子安之如怡,就不劳大师操心了。”江溯流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将边上自个的小妻子揽进怀里,一脸淡然却是说着让一众小姐都脸红心跳的情话。
谢将军眼看着他对自家丫头如此之回护,心里那股子怒气散了不少,却听见那老和尚又在喋喋不休的对着老王妃开口道:“世子爷执念太深,这贵人……”
了悟大师此刻的语气里十分沉重,良久才回过神来的老王妃前后想了想,竟是也没有原先那般焦虑了,却依旧是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司空鸢,那可是他们府上的贵人呀,就要这般生生错过了么?
心里正是遗憾,老和尚却是突然间开口继续道:“无论如何,这贵人入府,方可化解戾气,眼下贵府里大公子既然执迷不悟,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若是老衲没有记错,府里应该是还有一位尚未娶妻的二公子才对。”
话音落地,众人又是满座哗然,江静流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司空鸢,一时间有些意外之喜。
刚才这了悟大师和祖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大伙可是听的明明白白,就差开口说这昭华郡主是府上的贵人了。
自个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情突然超出了预料,江溯流面色微变,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他已经知道司空鸢和丫头之间的纠葛,自然第一时间怀疑到了司空鸢头上,可眼下这老和尚突然话锋一转,竟是要说服祖母让江静流迎娶司空鸢,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一时间竟是让人反倒有些糊涂了?
“大师此话当真?”老王妃却是一阵惊喜,这她原本就是想让江静流求娶名满天下的昭华郡主来着,却是因为老王爷一直阻止,府里又频频出事将这静流的婚事给耽搁了下来。
此刻这了悟大师有这般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不是让人意外又欣喜。
老王妃和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是落到了司空鸢的身上,却不料这素来沉静的昭华郡主听了半晌,脸上已经是升起了一层薄怒,看着老和尚一字一顿道:“大师乃出家之人,何以不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本郡主虽说已到十七岁还未曾出嫁,这婚事也是轮不到大师来做主。纵然得大师青眼,言语字句里高抬一声贵人,本郡主也断然没有随声附和的道理,还请大师慎言。”
司空鸢言语有据,不卑不亢,众人被这昭华郡主的风度气韵折服,一时间更是觉得这了悟大师今天说不出的尴尬。
碰上谁都讨不了好,还不如呆在白云寺受众人参拜呢?
江溯流将司空鸢那一番话又回味了一遍,一时间更是眉头紧蹙,认真思索了起来。
了悟大师被众人这般两次三番的驳了面子,一时间似乎怒急,突然出掌,就朝着最后这不给自己留情面的昭华郡主扑了过去,身形如疾风骤雨,惹的边上各府的小姐花容失色。
正来回打量着这二人的江溯流已经是面色一变,拍了一掌,桌前的一根筷子倏然弹起,如利箭一般划破空气,“噗嗤”一声刺入血肉的声音,了悟大师沉声痛呼,已经抱着他被玉筷刺穿的那只胳膊就要纵身逃窜。
孰料,两边突然是闪出几个蓝衣侍卫,利落上前出脚,已经伸手扣着他的臂膀将他制服在地。
江溯流面色阴冷的蹙着眉,定定的看着他和了悟大师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已经沉声开口道:“撕下来。”
“是。”边上的青禾朗声应了,已经动手摸/到他耳根处,“嘶啦”一声,毫不客气的撕了他脸上那一层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