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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化田道:“局势多变,不到最后不知变数为何,就算机关算尽,难免也有不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少棠心虚却道:“这时候谦虚起来可不像你,除了羽奴思那般怪物,谁又能碍着你?”
雨化田蓦地伸手,轻执她皓腕,盯着瞧,像只这双手最重要,其他都不太在意了。
忽而又道:“听说朱见泽向皇帝请旨,要带兵夺回哈密。”
顾少棠道:“他不是就藩去了,怎么折腾起这事来?”
雨化田道:“君王梦不死不灭,他做什么都有可能,圣旨未下,他已先派出探子在西域及瓦刺一带。”
顾少棠似怕被他瞧出什么来,忙缩了手,将蜷在她怀里的雷纹黑鹰抱得紧紧的:“那你又如何?他的君王梦不死不灭,你的野心可不逊于他。”
雨化田眼神暗了一暗。
顾少棠想及西国灭亡,恰如浮生一梦,刹那尸横遍野,不忍思,忙转了话头:“待事情结束,我们将到何处去?”
雨化田抬首看她,“桃源之地。”
顾少棠怔了一怔,心道所谓桃源,便是与世隔绝之美乡,可……
“这世间还有桃源?”
雨化田道:“穿过沙漠,抵达死亡之海的腹地,越过黑山,那里就是极乐之地,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便去那里,做世外之人。”
顾少棠一听他说要和她做世外之人,恰似憧憬白头偕老之景,心里猛然一痛,顾不上雷纹黑鹰被挤压住,蓦然贴近其身,抚上他的颊去,一时间指尖发抖,目光将他紧紧盯视,难舍难离愁肠百结,却竟不知能做什么。
“怎么了?”雨化田不解其意。
“若事情不能如你所愿呢?”她问得隐忍。
“你指何事?”
“我是说,你所期望的——”她戛然止声,不忍说下去。
雨化田只想到李郁花对她说的那番话,爱恨爱恨,因爱生恨。
他也曾迷茫挣扎,想让她离自己远一些以策安全,但那也只是逃避。
强有力的双手突然抓住她的腰,顾少棠一下悬空,惊呼一声揽住他的颈项,低头对上他的眼,看见里头温情缱绻的恳求:“别想太多,留在我身边。”
只要她还在,再多的苦难也不能打倒他。
只要她还在,无端的恨永远取代不了至诚的爱。
顾少棠心内五味杂陈的,又是欢喜又是苦涩,低目掩了不舍,也不说好或不好,只是静静盯着他,忽然觉得他颌边那抹红好碍眼,情不自禁往他颊边一凑,温柔的吻如雨丝,如落花,如承诺般,轻轻软软落在那道淤痕上,立时便觉雨化田偏首又来嗅她,她忙避开脸,站了起来。
雨化田不解地看着她。
顾少棠背着阳光好似在调整呼吸,站了一会儿,突然向他伸出手,莞尔一笑,“我们回去吧。”
——————
驻西北,望天山。
冰峰冲霄汉,雪岭映天池。
吐鲁番王城之外,兵士赤膊操兵演练,刀光霍霍,热火朝天。
这是阿巴拜克日大军攻下吐鲁番的第四日。
南阳殿内一片迫人的沉闷之气,顾少棠跨坐在宫殿偏门高处的横柱上,纵览全场。
殿心阶台上,半人高的长案铺着薄毯,其上呈着西域的地形图——自西向东,天山山脉横贯西域,抵瑰古之地,又分二脉,包揽吐鲁番南北之线,如刀切斧斫,将这东察合台汗国的广袤疆土一分为三。
雨化田立于桌边,微俯首,宽袍掩盖,亦显身形挺拔,但见他长指拨过,以长钉在地形图上标识出战略之地。
长钉指落,自吐鲁番北面出,经白水涧道,越过天山山脉,绕过雁城,抵达西北都城亦力把里,在这几处要地,皆以细绳绕了三匝,显得尤为重要。
吐鲁番西北面冰峰横亘,巍峨入云,高不可攀,原是一处天然屏障,然而奇峰绝谷之中,却有几处鬼斧神工的天然山道,一道横跨南北,依山伴水,顺谷形成,称为车师古道,令一道通往雁城,山势迂回,曲径通幽,称为白水涧道。
雁堡就坐落在这两道之间,把守着这两条向外通延的捷径关口。
若要在羽奴思调来更多兵马前走这白水涧道之捷径,攻下雁城,掖控要塞,就必须先拿下这守关的雁堡。
因此,才有了南阳殿中这一场面。
殿中以阿黑麻为头目,端坐高位,汗座阶下,只雨化田与阿巴拜克日各据一桌。
这两人一为军师,一为大将,相对呈座,以显地位,其余譬如穆渊、七星盟、阿巴拜克日的亲将等主要人手都屈膝列位于下,静候指令。
雨化田立于殿心,同阿巴拜克日商议战略,他虽以军师之名,但言行举止间,俨然比阿黑麻更似个掌权做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