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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珣颔首,这才一步步走近她,他眸光沉静,薄唇轻抿,清瘦的脸颊勾勒出清冷的弧度。

    “阿沅,你现在困不困?若是不困的话,我有点事跟你说。”

    他平静的望着她,萧沅芷亦抬眸望进他眼底,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他身上有着浅浅淡淡的酒香味,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有没有醉意。

    他找她有事,她也正有事要问他,萧沅芷一时点点头。

    楚珣牵着她在雪中缓缓走着,然后在一处水榭停下,一直过了好半响,也没见楚珣开口,萧沅芷疑惑的皱眉,明明方才他说有事要与她说,可在水榭停下之后,楚珣却一直凝眸望着她,什么也不说,像是看得她出神,萧沅芷迟疑的唤他道:“三哥……”

    听得她的声音,楚珣这才像是猛然回过神来,唇角嚅动了好半响,这才嗓子沙哑的出声,“阿沅,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重来一世,她虽然已经打算跟楚珣分道扬镳,没有再想过要嫁给他,可好歹她也曾经对他情深一片,他怎么能如此简单直白的说出来,尤其是那夜在山洞,他跟她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之后,他竟然能把这话说的这样的理直气壮。

    萧沅芷一时只觉得全身血液在逆流。

    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好半响,才开口道:“楚珣,我虽然曾经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嫁,可自从那年你娶了清瞳公主之后,我就再没有那样想过了。我堂堂兰陵郡主,怎么可能给人做妾,这点脸面长兴侯府还是要的!所以,你别自以为事了,以为我还对你念有旧情,找君湛去宁州给你帮忙,无非是念着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你对我照顾有加的份上,想还你一份人情罢了。”

    她冷眼瞧着楚珣,嘴上言语犀利,全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那感觉好似她真的把他放下了,可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也只有萧沅芷自己才知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抠进肉里,一片血肉模糊。

    “那样就好!”楚珣目光清浅的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惨白,像是释然,又想是种解脱,随之而来,他整个人的神情好像都松懈了下来。

    “不过,那天山洞里的事,总归是我欠了你的,所以……”说着,他语气一滞。

    楚珣不说话,萧沅芷便一直静静的等着,也不接他的话茬,又是好半响的静寂,楚珣这才面目和煦的瞅着她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把斩杀东蜀国国君的功劳给了你,过几日册封的旨意就会下来,阿沅,给你的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大周第一女将,这也是你一直以来想得到的。今后,你我之间,也算是谁也不欠谁,两清了!”

    用一个从三品将军的位置,换她一个女人最重要最宝贵的桢襙,楚珣竟然有脸说的出来,还说得这般振振有词。

    萧沅芷想也不想,抬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那下手的力道是那样的狠,直接扇的楚珣向后踉跄了两步。

    他脸上蓦地,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两清……”萧沅芷脸上明明笑着,可眼眶里却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瞬间大颗大颗就落了下来。

    “我就说嘛,那功劳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落到我头上,原来靖王殿下竟是有这样的打算,既然是你觉得欠我,回报我的,那我想我领了圣旨之后,也不用再上门谢靖王殿下了。”眼泪瞬间簌簌而落,模糊了她的双眼,楚瑄低着头,萧沅芷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也不想去看他此时的表情,她死死咬着早已发白无血色的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好半响,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开口:“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萧沅芷与您靖王殿下再无半分瓜葛!”

    这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话音未落,萧沅芷已经转身跌跌撞撞朝着远处跑去。

    她原以为上辈子已经够艰难的了,没想到这辈子,竟还有这样撕心裂肺的时候。

    夜已三更,无月无光,她跑出公主府大门时,长安街街头漆黑一片。

    萧沅芷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一个劲的拼命在青石板路上跑着,要是再待在那个到处有楚珣气息的公主府里,她会发疯,会窒息的。

    那一夜,她就这样在黑夜中走了整整半夜,五更东方晨起时,萧沅芷回到长兴侯府到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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