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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想知道谁家,倒是方便得很,但他并没有特意让手下留意,所以也不清楚,才会这么问。
阮峰摇了摇头,不认同地叹道:“她儿媳妇倒是不见出声,总是婆婆吵骂什么上当了之类的。也不知道娶媳妇能上什么当。他们家儿媳妇轻易不出门,竟然还有几个侍候的丫头呢。”
楼石了然地点了点头。
阮媛坐到楼石对面的椅子上,奇怪地问道:“上回我来家里时,我娘忙着就没说完,咱们家东邻换人了?卢大叔一家呢?搬家了?他病就好了?我在家里给他看过,不像是一时便好了的样啊。”
说起这个来,阮峰又是一阵的唉声叹气:“快别说你卢大叔了。你卢大叔两个月前病死了。”
阮媛倒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问:“怎么,卢大叔死后,他家里出事了?”
阮峰叹道:“他家大郎你又不是不知道,嗜赌成性。他爹活着时,还能管管他。自打他爹一病,他可就自由了,没人管得了。连他爹看病下葬的钱都偷去赌了。最后将家里的房契都抵压了。丢下这一家老小,自己个儿跑了个没影。”
楼石皱了皱眉道:“这事我听说了,只是他母亲不肯报官,官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要不然,这种不孝子……”楼石“哼”了声,虽然没说怎么样,但也不言而喻了。
阮峰又是叹气道:“世子爷没为人父母,自然不理解。我却是明白的。子女再不孝,不是到万不得已,有哪个娘舍得上官府告儿子不孝?那可不是玩的。前些年有个老太太被气糊涂了,跑官府去告她的独子打她。世子爷可知道这回事?”
楼石道:“好像听着点儿信。这是皇上直接下的旨。将那老太太的儿子、媳妇全都砍头,吊在菜市场门口一个月,以儆效尤。那老太太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当时就在她儿子的刑场自杀了。可怜留下个小孙女儿,后来听说,被族里人收养了。”
阮峰道:“可不是呢。除非那些个不正常的父母,要不然,再怎么的,父母也不敢妄去官府的。”
阮媛问道:“那卢家后来怎么搬走了?”
阮峰道:“不搬走也不行啊。你也知道,那些个放赌债的也是好惹的?天天上来寻事要钱,卢大娘没办法,本想把房子外卖了,还能卖个高价,好留些银子当路费,回老家。可那些个放债的三天两头捣乱,有哪个规矩的人家敢买?最终抵给了债主,得了没几两银子,卢大娘带着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回老家去讨活路去了。”
“哦!”阮媛道:“然后那放债的,便将房子转手卖了。”
阮峰道:“可不就卖给他家了。”
楼石笑道:“这家姓张,老婆子姓于,年青守寡,膝下一儿一女。儿子二十多岁了,娶了房媳妇。女儿今年十六了。搬到这儿来,还未满一个月。岳父,小婿说得对不对?”
阮峰连连点头道:“世子爷说的,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世子爷怎么知道的?认识他们家的小子?”
楼石看了眼阮媛,笑了。
阮媛奇怪地看着楼石,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对她娘家的东邻这么了解。若是上下属关系,楼石就不会这么看着她笑了。总不能与唐芷有关吧?阮媛不解地看着楼石。
楼石解释道:“他家小子我倒不认识。但他们家娶的媳妇,是唐祭酒的女儿。”
阮媛脱口而出:“唐惠?不能吧?唐祭酒那般的高官,怎么能将女儿如此低嫁?竟住这么破地方?就是庶出,也差太多了。”
楼石想了想,终说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高墙大院里,最不差的,便是秘事了。”
阮媛垂眸想了想,扯了扯唇角,转而不再提这件事。而是问阮峰道:“爹,两位兄长去接小姨,几时能回来?也走了半个多月了吧?”
楼石立时便想到了上回,他与阮媛吵架时,阮媛说的话。不禁皱了皱眉,摘着耳听。
阮峰倒是没多想,道:“来回来去快也得一个多月,天气又热,你小姨身子又不好,大概也要到头秋才能入京。要是你小姨舍不得家里的收成,只怕还得耽搁。你别担心,回来一准给你送信去,让你家来。”
阮媛听了,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他两个兄长接去,立时动身,快马加鞭的话,来回两个月到头了。她却不知道,她自小有人打理,不用为生计发愁,哪里知道生活的苦?哪里听过“穷家难舍”呢?
瞥了眼阮媛,楼石道:“两位大舅兄出门了?不耽误会业吗?来年春闱可是关建呢。”
阮峰无奈地笑道:“快别提那俩小子了。可惜孩子生错了。婵娘太过聪明,而那俩个又太笨了。”
楼石笑睇着阮媛道:“有多聪明?”
阮媛横了楼石一眼,楼石笑得越发开心起来。
阮峰看在眼里,忙不迭道:“别的不说,就说背个诗词什么的,她两个兄长背几天都背不下来,婵娘只看两遍便背得极顺。可惜她是个女孩儿,若是个男孩儿,只怕现在早中了。哪里像那俩小子,到现在还总是考不中。这幸好是在京里,若不然,可有得苦让他俩个受的。”
阮峰说这话时,却忘了他自己也曾经屡考不中,以至于在京城游考多年,受尽了苦。
阮媛不爱听道:“父亲竟瞎说,兄长怎么不聪明了?等明春天的,我敢打保票,兄长是一准过的。”
说这话时,阮媛显得非常心虚。因为阮媛知道,她的两位兄长真的是于学问上,没什么天赋。不是阮媛说,感觉她的兄长与她父亲一个样。不过任阮媛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当着阮峰面说出来就是了。
除非是梦话。这么想着,阮媛不觉偷瞄了眼阮峰,暗自吐了吐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