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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可好?”
此话一出梁母却是青白了脸色,她如何不明白祝熙之的嘲讽之意,人家分明救了你的命,分明于仕途之上帮着你的儿子青云直上,而你如今做的又是何种事情?凡是有点羞耻之心的人也是要脸红羞愧的。
轻叹一口气,梁母红着脸站起身,微微朝着祝熙之与祝英台行了一礼,可惜的是祝家兄妹却是轻轻躲了过去,不曾受了这个礼,受长者之礼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山伯一事皆是老妇一力促成,与我儿无关。他自是一心想与祝娘子在一起的,只怪老妇以死相逼,我儿无可奈何才与县令千金成亲。”梁母蹒跚着走向梁山伯,蹲□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慈爱之意显露无遗,微微红了眼眶,“我如何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又如何不知祝家于我家大恩,若是日后祝家用得上老妇之时,老妇纵是一死也绝不推辞,然只有我儿,我是舍不得的。”
“舍不得?莫非你以为我祝家会对他如何?”冷笑一声,祝熙之静静看着涕泪纵横的梁母心中却不曾有半点心软,他现在已是分不清她是否作戏了,若是作戏能作到此种程度,亦属难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祝家到底怎么他了,尽是叫他受了这么大委屈?”
想是不想自己母亲如此蹲着与自己受累,梁山伯只得拿开手去,慢慢扶着梁母站起身,此时众人才看清他面庞,果真满是泪痕,眼睛肿胀通红,血丝充盈。
“老妇自是知道祝家不会苛待我儿,然若是祝娘子真嫁与我儿便是祝家无此奚落看低之心,也保不得别人会这么此想!山伯是梁家唯一香火,其父更是自小教导他士可杀不可辱,他今日可能为着娶到祝娘子而高兴片刻,于他日却可能因着他人指指点点,说他借了祝家东风并无真才实学且与面首无异受人诟病而痛苦一生。寒门子如何娶得世家女,即是祝娘子肯嫁到我梁家,我亦是不能叫山伯受辱,不能叫梁家清誉被毁。”
“如今我得见祝娘子更是绝了此番心事,只因着祝娘子如此女郎实是不适于我梁家。女儿家扮成郎君往那书院求学已是异类,如今更兼着这般烈性子,日后若真是做了何种出格之事,于世家大族而言无碍,然于我等寒门究竟是使不得的,我梁家如何担得起?我只要山伯娶一平常女子,为梁家开枝散叶,平安和乐一声即好,哪怕他恨我,我也就认了。”
说道最后,梁母已是泣不成声,身子摇摇欲坠,大口大口粗喘着气,若非梁山伯托着她,恐此时早已倒地不起。
“母亲,你莫要动气,莫要动气!都是儿子不好,是我不好,叫你如此年纪还未我操心。都是我的不是·······”梁山伯边帮梁母顺着气便低声认错,微微摇着头,怎么看都像是一惊惶失措的孩子,“我若是听你之话不曾离开吴郡去万松书院求学便好了,皆是我的错。”
“七兄,我们走吧,我乏了。今夜我就想回家,我想母亲炖的羹汤了。”祝英台话语之中尽是疲累,就连眼眸都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暗,只低着头拉了拉祝熙之的衣袖便要往门外去。
祝熙之一惊:“你如此走了,可好?竟不想······”
“呵,他如今已说他若是不曾到过万松书院就好,我还能如何?于他心中,我自始至终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即便不是那般不重要,亦不是最重要。”缓缓摇了摇头,祝英台露出一清淡浅笑,像是一夜之间看淡了人生一般,“往日我只以为我与他是唇齿相依,彼此是唯一不能失之人,如今才晓得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这世间若是真有人将我如眼睛珠子一般护着的,除了家人恐再无其他。我又是何其愚蠢为着他与家中反目,顶撞父兄,何其愚蠢!”
说罢,却是笑着看向祝熙之,一如幼时额濡慕。
“好,我们今夜便家去,再不呆在这儿。我祝家女郎即是出格又如何,自当巾帼不让须眉!他家不稀罕,自有人稀罕!”祝熙之牵起祝英台的手抬步往外去了,恍若这身后梁家与他们从未有过关系,他们甚至从未认得过梁家之人。
苦了马文才滞于梁家,只为着将事情了结清楚。
祝家兄妹果真连夜往家赶去,却在半途被一飞奔而来的骏马拦下,祝熙之正想问是何种情状,却见骑马之人正是云昊,其从怀中摸出一个手信交于祝熙之道:“我家郎君方才被谢大人叫去了,实在来不得,只要我无论如何将此信交与熙之郎君。”
接过信来,就着月光看清了此中内容: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呵,马文才你果真······果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