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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安静的牢房里再次响起穆二没心没肺的鼾声,听得人真心羡慕嫉妒恨。
穆君逸挑挑眉梢,垂眸,打算劝怀里的女人也安心的睡一会儿。
这一眼,却把穆君逸吓了一跳,这才一转眼的功夫,红曦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脸色苍白如纸、虚汗如雨,紧拧的眉心、紧闭的双眼,紧咬的下唇,将整张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似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又在极力地隐忍着。
“红曦?!”
穆君逸惊悚,急忙将红曦在臂弯中扳正躺好,为她诊脉。
手指掐着红曦的脉搏,一向处变不惊的穆君逸冒汗了,以他的岐黄之术居然查不出问题!
她的脉象虽有虚浮,五脏并无损伤,虚浮无力也只是体内残存的迷.药所致。
但迷.药只会让人昏昏欲睡,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痛苦,唯有……毒!
猜到这种可能,穆君逸稳了稳心神,再次为她详细检查了一番。
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有内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看着她由苍白渐渐变得蜡黄的脸色,穆君逸眉心紧锁,尽管没有查出毒素,但他有九成把握确定她被人下毒了。
可惜他有心为她减轻痛苦,也无从下手。
不清楚毒药的成分和药性,贸然施药只会毒上加毒。
穆君逸紧握着红曦冰凉的小手,心疼的眸光深凝着她的小脸,低柔的声音掩不住话音里浓浓的担忧:“红曦,能听见我说话吗?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嗯?”
听出他的忧心,意识有些模糊的红曦勉强睁开眼。
她也说不清自己突然怎么了,只觉浑身酸痛,身体里的每条血管都变得异常敏感,疼痛不剧烈,却难受得她无法忍受。
可是,当眼底倒映出他忧虑的俊脸时,感受到手心中他担忧的紧绷时,她身体的不适也仿佛减轻了许多,睁着迷濛的水眸,朝他咧嘴轻笑:“没事,我就是忽然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她脸上挂满了难受的神色,怎么会没事。
不过穆君逸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话,他知道,她不想让他担忧。
同样,在没有查出问题所在之前,他也不想告诉她未知的状况让她忧虑。
穆君逸扬唇,微微一笑,佯装若无其事地配合着她:“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抱着你!”
红曦嘤咛一声,在穆君逸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不知是不是精神被分散的缘故,这会儿身体里那股说不出的难受感在渐渐消退。
睡不着,红曦缓缓睁开眼,恰好扑捉到他皱眉深思的模样。
情不自禁地抬起小手,轻抚上他褶皱的眉心,轻声问着:“怎么皱眉了,是伤口疼吗?”
想到他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势,红曦挣扎着起身,想要看看他的伤势。
“没事。”
穆君逸将她重新按倒回怀里,漫不经心的两个字显然对自己的状况浑不在意。
他不在意,她在意。
红曦被他紧抱着动弹不得,抿抿苍白的小嘴,语气有些不满,有些赌气:“那么重的伤,你说没事就没事?”
穆君逸垂眸,瞧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心中的烦忧也随唇角绽放开的笑意缓解不少。
轻佻的挑挑隽秀的眉眼,得意又显摆地说:“我也是医者,有事没事我会还知道?”
“你、你你你懂医术?”
红曦吃惊,小舌头又开始打结,水盈盈的眸子紧凝着他,有好奇,有惊讶,唯独没有质疑。
她自然而然表现出的信任犹如一股暖流注入人贫瘠的心田,让人干涸的心也跟着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穆君逸痞痞地眨眨眼,自谦的话经由他愉悦的心情说出来,自有一股傲娇却不傲慢的韵味:“会一点点。”
红曦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地说:“你一个皇子怎么会学医呢?皇子不是应该学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雄韬伟略吗?”
“你说的这些是别的皇子,不包括我。”
穆君逸淡然一笑,清越的嗓音如高山流水般平缓柔和。
可就是这样的淡泊与洒脱,刺得红曦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皇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受宠的才是尊贵高贵的人上人,不受宠的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喉间涌上一股酸涩,不想被他看出心中的难过,红曦赶紧敛好情绪,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装作好奇的模样问:“三百六十行,你为什么选择学医呢?”
“为了自救。”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朴实无华,却是最真实的心境与初衷。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与她聊关于他自己的事,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她看,只是这样的真实的他,也是最让人心疼的。
红曦藉由靠上他的心窝,垂眸掩盖掉眼底的黯然与疼惜。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自己的命运是最悲惨的,打出生就被抛弃在狗窝里自生自灭,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在人情冷暖中挣扎的活着。
殊不知,这世上没有最慘,只有更慘。
与他这种每时每刻活在刀尖上的人相比,她这种自由自在,野生野长的人又是何其幸运。
她刚到这里才短短几天就屡遭算计陷害,九死一生。无法想象,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里,他是怎样坚持到现在。
难怪他这样精于算计,难怪他步步谨慎、处处提防,就连真实的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一个人活着的基本权利,不分高低贵贱,却不知,世上还有像他这样的人,连肆无忌惮流露自己情绪的权利都没有的人。
心,忽然好疼,为他而疼。
红曦苍白的小手下意识地揪紧穆君逸胸口的衣袍,将泛起泪意的双眼小心翼翼的藏好。
红曦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她所有的情绪通过眼睛全部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穆君逸半垂的眼睑下,一抹复杂的流光从眼底飞掠而过。
为她的心疼而感动,为她的心意而彷徨。
她总是这样,用她情真意切的关心和义无反顾的保护,一点一点地动容着他、感化着他。
让他心底的满足和感动如一颗破土而出的禾苗,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茁壮成长……等到某天发现时,它已是参天大树。
无论怎样装作视而不见,无论怎样恼羞矢口否认,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更无法将它从心里拔除。
扪心自问,这样对吗?这样好吗?
桓横在他们之间的人或事,数不胜数,他真能突破所有障碍,保护她不受一点牵连和伤害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且不说他的目的会对她造成无法预测的伤害,就是那件事,一旦被她知道真相,他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可尽管摆着面前的事实如此残酷,他好像已经……放不了手了!
她像绿洲,充满生机,吸引着他这个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不管路途多么遥远、道路多么崎岖、或前程多么艰难、他都已无法停下向她靠拢的脚步,哪怕最后跌得头破血流、伤得体无完肤。
“穆老爷,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红曦弱弱的询问,终于拉回了穆君逸涣散缥缈的思绪。
穆君逸眉头一跳,视线落回红曦仰望着他的小脸上。
瞧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忽然笑了,阴翳的心情也忽然变好,揶揄她:“你也会怕死?那股子勇往直前的傻劲儿,连我都要仰望了!”
红曦被他无良的语气撩拨起心火,挑衅冲口而出:“我是怕你死,你别忘了自己的承诺,你说过,只要你活着,就没人能伤我。你该不会想赖账吧,我就知道你这混蛋没有信誉,只会拿嘴忽悠人……唔唔……”
红曦喋喋不休的数落还没说完,小嘴已经被他的薄唇霸道地占领。
红曦惊愕地睁大美眸凝着眼前的俊颜……望进他深邃的眸,在他黑亮透彻的眼里与她清晰的倒影中,她看到了一种缠绵着感动的情绪。
刹那间,她的心仿佛被炙烈的火焰溶化,变成热热的蜜汁,裹挟着甜腻的味道缓慢地流淌到四肢百骸,融入骨血,连舌根被他吻到麻痹麻木的酸痛,也泛起丝丝缕缕的甜。
她满足的嘤.咛一声,伸出臂弯环上他优美宽厚的颈项,将他拥抱在她瘦小却坚固的怀抱里,奉献出让他贪恋汲取的小舌,与他热情地舞动,真情地缱绻……
感受到她发至心灵的情绪爆发,他的心也软成一片云,在她的热情中一点一点散开,连那颗彷徨迷茫的心也渐次清晰起来。
他贪恋着她的温暖,渴求着她的关怀,是从未有过的迫切,又是从未有过的惶恐,所以他才会在患得患失中不停地煎熬与挣扎!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从不沉湎于情.欲的他,明知不能碰她还总是情不自禁地去爱抚她、占有她,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够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拥有着她、拥有着那些温暖和爱意。
人生第一次,他想任性一次!
不再去考虑该与不该、对与不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走一次、放纵一次!
不管结果如何!
哪怕有一天她拿着利剑刺穿他的胸膛……哪怕他让所有人失望憎恨……至少,他自己无怨无悔!
“红曦,只要我活着,就没人能伤你!”
极致缠绵的亲吻中,齿间缓缓流淌出他情深的告白。
她哭,泪水打湿了黑发,一塌糊涂的感动里,心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只要我活着,也没人能伤你!”
......................................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
整座皇宫在夜幕下入睡,唯有御书房,灯火通明,在这寂黑的宫闱中,像野兽的眼睛冷冰冰的独守着。
摒退了服侍的宫娥太监,女虚皇穆天雄姿态随意地坐在桌案后,信手翻着面前的书卷。
然而,不停被翻篇的书却是一字未入眼。
直到听到殿门被缓缓推开、关闭,他隐藏在烛光下的凌厉黑眸才淡出几丝得意的情绪。
似乎,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进来的是一名黑衣女子。
纯黑色的衣袍包裹着她的全身,只有一张苍老的容颜裸露在外。
徐缓娉婷的脚步踩踏在空寂的大殿上,细微的脚步声带起空洞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