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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了,要不然我就该打发了安氏出去,连一点规矩都不懂的人,留在府中做什么?”黛玉颇有些不以为的说道。
黛玉当真觉得这安雨燕是个傻的,竟然为了给自己不痛快就听信安氏侧太妃的话,在五福苑给自己敬茶。就为了给自己心里添些不痛快,就做出这样没有道理的事情,如今便是被惩罚也是应该。
她怎么也不用脑子想想,如今她是王爷的妾侍,得罪了王爷,得罪了正室王妃对她有什么好处?便只是一味的做人的枪使,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这样的女人便是放在王爷的身边也不足为惧。终究不会长久。
水溶听黛玉这话也是觉得有礼,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安雨燕不过就是安氏布在自己院子里的棋子罢了。只是这枚棋子似乎是不能起到自己的作用,要是安氏知道了,是不是会觉得她选错人了?要是安氏心里后悔了,这安雨燕只怕也就成了弃子了。一个连自救能力都没有的棋子,要是自己也是断然不肯要的。
“算了,我们也不用为了这等不相干的人费脑子,我便继续告诉你我们家中其他亲戚的情况,免得明日见了人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见完了人也糊里糊涂的。”水溶笑着对黛玉说道。
黛玉听了便只是笑着点头,可不是这么回事嘛,安雨燕到底也是和自己没什么相干的,便是不想也就罢了。好歹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也不多她一个人,当成是白养活一个吃闲饭的摆设就好。
夫妻两个围着院子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回去休息不提。
翌日一早,水溶和黛玉早早起来,紫鹃等人服侍他们梳洗。
因为今日是黛玉认亲的日子,黛玉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花了许多的心思,才算是搭配好了一身装扮。
等打扮完了又让水溶看。唯恐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惹人笑话。
水溶看看黛玉。只见她穿着一袭大红缕金百蝶穿花洋缎袄,下面是真红色襦裙,乌黑的青丝绾了个流云髻,戴了一套南珠头面,又插了金凤点翠步摇,那金凤眼睛使用极为难得的黑曜石做的,远远看去活灵活现,像是要展翅欲飞一般。金凤的口中衔了三串一样大小的小米珠串子,珠子虽然小,可是难得都是极为圆润。且又是一般大小,此刻在清早的阳光下随着黛玉的动作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再看看耳上是一对莲子大小光华璀璨的明珠坠子。把黛玉衬托的更加有光彩。
水溶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是漂亮,哪里还有什么能挑剔的。听水溶说极为妥贴,黛玉这才安心下来,和水溶一同用早饭。
用罢早饭,丫鬟已经过来请王爷和王妃过去,只说是已经有好些人都已经来了。
水溶携了黛玉缓步就走到大厅里。黛玉面子上虽然不显露出来,可是心里到底是紧张的很。昨日虽然听水溶说了一个大概情况,却也知道北静王府的亲眷有许多,这其中更多的都是皇家勋贵高门大户,也不知道会不会看轻了自己。
一路走一路想,可是大厅到他们夫妻住的正院也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这就已经到了。
如今见了才知道,北静王府的亲戚果然多。此时厅中已经有三四十个人了,可是水溶只说这还不到一半,想来后面还会有很多人要来。
黛玉原本是很紧张。可是到了这会儿真的见了这些人倒是不紧张了,只是定了心神略微看看大厅里的情况。这厅中的人虽然多,可是到底是没有女主人,不过是管家和管家娘子在照料,到底是有些乱。黛玉心中便暗暗的想着,到底是王府失礼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北静王府的面子就丢了。
黛玉看了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既然老王爷和安氏两人都摆明了不管今日的事情,那么自己去招呼这些人就是。
黛玉是新人,原本是不需要招呼客人,可是北静王府这样的情况,黛玉也是在是没办法。不过黛玉觉得,毕竟自己是北静王府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众人也应该都是知道北静王府情况,便是今日出面招呼各位亲眷大约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好在黛玉正在彷徨的时候,就听到人禀报说是东肃王爷和王妃已经来了。黛玉和水溶忙就去了门口迎接他们进门。
黛玉原本想着东肃王爷和王妃今日是不会来的,毕竟北静王府亲属众多,便是王府的两代主母的亲戚便有好些,倒是不用许多人来锦上添花。所以诸如南安王府、西平王府和东肃王府都是应该不会来。
因为见到了东肃王妃,黛玉心里到底是踏实了许多,笑着小声问道:“姑姑怎么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因厅中人多,东肃王妃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便小声的回了一句,然后就帮着黛玉招呼厅中女眷。
实际上东肃王妃离开京城多年,对于京城的许多人也是不认识,可是到底她嫁入王府多年,起码的规矩比黛玉知道的多,便是从语气中也能猜测出来一些,礼数上也就不曾有错漏。
水溶家的亲戚们看着黛玉虽然是新人,可是也能落落大方的招呼客人,倒是对黛玉的评价极高。觉得水溶娶了这样一位王妃,也算是北静王府振兴有望,再不会和以前一样,便是参加各种酒宴也没有能撑住场面的女主人。
黛玉也知道今日许多人的目光都是围着自己转的,因此便是有些害羞。可是她心中就想着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让北静王府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倒是把羞怯之意搁在了一边。
“玉儿,委屈你了。”水溶看着黛玉如此,心中倒是颇为欣慰,可是却又觉得今日到底是自己对不住黛玉,要是自己的母亲在府中,何至于如此,说来说去总是自己命薄。
“你我夫妻,原不需要如此多礼。”黛玉笑着看看水溶说道。说罢了话,自去招呼客人不提。
“怎么你父亲还没有到?”说话的是水溶的姑姑慧敏郡主。因看着黛玉和水溶两口子亲自招呼客人。便问道。
慧敏郡主是北静王府老王爷水旻垸的亲妹妹,也就是水溶的嫡亲姑姑,夫家是长平侯府楼家。早年王氏当家的时候,和王氏这个嫂嫂关系极为不错,两家常来常往。这几年虽然是因为当初水旻垸和安氏的原因和北静王府远了许多,可是到底是一个爹娘生的,就算是再怎么怨哥哥,也还是要帮衬哥哥,所以今日来的也早。
慧敏郡主今日也是帮衬不少,但凡是有命妇进来都是她帮着招呼。从她和东肃王妃两个人来了。厅中的场面好了许多。可是如今客人来了不少,差不多都要到齐了。自己的兄长却还没有来。且不光是他没来,便是安氏的几个孩子到现在也是一个没到,这可不是摆明了没有把水溶这个兄长搁在眼中?心中想着,慧敏郡主不免就有些不痛快。
“王爷,德阳大长公主已经到了我们府门口了。”水溶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到小厮过来说道。
这位德阳大长公主,是水溶的姑奶奶。也是太宗皇帝的刘皇后的嫡出小女儿,因为是老来得女,所以最得太宗皇帝的喜欢。千挑万选才许配了定国公武家,成亲几十年来,夫妻和顺子孙成群。两口子也是从来没有红过脸,是皇家公认最有福气的公主。到了如今太宗皇帝的七子六女也就独独剩下她一个,所以在皇室算是相当有地位。便是当今皇上对这位嫡亲的姑姑也是敬重有加,这就更加奠定了德阳大长公主的地位。
慧敏郡主也听到了小厮的话,这会儿可是当真着急了。如今连德阳大长公主都来了,却依然不见兄长水旻垸到来。这要是传出去,北静王府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哥哥当真 是糊涂到底了。
“罢了,既然你父亲不来,叫上你几位叔叔婶子和兄弟,我们去迎接就是。”慧敏郡主这会子也是有些生气的对水溶说道。
在慧敏郡主看来,虽然说水溶不得兄长疼爱,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唯一的嫡系,又是堂堂北静王府的王爷,难不成兄长就糊涂到连这点儿脸面也不给他?兄长早年的时候糊涂也就罢了,怎么到了这一把年纪还是如此糊涂?说来说去,这安氏就是一个祸根,要不是因为她,这北静王府怎么就能成为京城的笑柄?
水溶听了慧敏郡主这话,自然是不敢反驳,何况水溶也实在是不想对父亲三催四请,好歹今日这样的大日子,父亲如此原就是不应该。因此水溶心下也是打定主意,要是父亲今日不打算过来自己也就只当是父亲和母亲一样就罢了。
水溶忙就遣人叫了一些人过来,然后又叫了在一旁陪着玉敏郡主的黛玉等人同出迎接德阳大长公主。
却说水旻垸今日原本也是打算早早就来的,可是谁知道一早起来,安氏便说是自己脑仁子疼的厉害,起不了床。水旻垸平日就最心疼安氏,看着安氏疼的难受,便也就不操心正院的事情了,只是忙着安排人找大夫抓药,倒是也折腾了一个早上。这会儿也是在五安氏屋里陪着安氏,便是连安氏所生的三男两女五个孩子也是都留在小院里守着,倒是把正院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安氏冷眼看着水旻垸只在房中陪着自己,心里倒是痛快了许多。她那里是什么脑仁子疼,只不过是想着今日府中来的人多,自己又不是正经的王太妃,便是去招呼客人也是不受人待见,索性不去便罢了。不过倘若是自己一个人不去,到底是心有不甘,因此她便不想让老王爷水旻垸去。
安氏的想法其实也简单,她只是想着如此一来,也能让水溶两口子明白,自己这边始终是能得到老王爷支持的,要想从自己手中拿走中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对于王爷和新进门的王妃来说,孝字悬在头顶,那是压制他们最好的法宝。
原本事情都是朝着自己的计划走的,却不料忽然就出来一个德阳大长公主,倒是把所有的计划全盘打乱。水旻垸接到德阳大长公主到来的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德阳大长公主如今已经是年近七十的人了,平日里对于子侄和孙子一辈的事情已经是很少参与,也唯有宫中聚会的时候。皇上派人去接了才会出席。便是前日水溶成亲的时候也她也不曾来,怎么今日倒是忽然来了。
水旻垸忽然就觉得今日德阳大长公主来北静王府究竟是给自己家府中面子,还是给这位新娶进门的媳妇面子还真是未可知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因此水旻垸也来不及想别的,只是急急忙忙就带着人到了正院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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