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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推她下楼的？！”
他的神情太让人感到可怕，她甚至不敢相信，那句话，竟然是在问她！原来，他们之间，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是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压低嗓音，一字一句，语声虽然哑沉，其间的质问之意却不容置疑。
苏芒瞪着他，不知怎地，只觉的自己的嗓音，整个梗在喉头，任她徒然开合樱唇数次，就是无法吐出一个字来。一时间，她仿佛，突然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可是，她明明有好多话可以解释的。
可是，她是怎么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她越是不说话，对于阎少祖来说就是一种逃避与默认。
“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他不耐地提高嗓门，两束炽烈眸光像最严酷的枷锁铐住她，令她丝毫无法动弹。这样的他，太可怕，可怕的让她的心狠狠的颤抖！
“阎、阎少祖，你……误会了……”
她好不容易吐出语音，却是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颤抖沙哑。
“我误会了？误会什么？”
阎少祖怒视她，激烈而愤恨地，一面抬起手臂，指向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
“难道不是你害得她摔下楼来？不是你把她弄成这副模样？”
他质问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句冷过一句。显然，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也不用什么解释，他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罪名！
“幸好她只是额头稍微碰撞了一下，无甚大碍，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承担得起这责任吗？”
“不、不是的，我没……”
她摇着头，挣扎着想要辩解些什么，但她的心绪太激动，而他看她的眼光又太严酷，让人也心跳狂乱，连呼吸也无法顺畅，只能怔怔地瞧着他，面容雪白。
“为什么？苏芒，你说啊，说清楚啊！”
见她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仅剩的理智开始崩溃，猿臂一展，紧紧攫住她颤抖不已的纤细双肩。
“你说话了啊，苏芒，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你推她下楼的吗？是不是？你回答啊！”
她没回答，下颔微微仰起，怔怔地望他，弥漫着水烟的双眸仿佛笼着某种哀伤。
她如此看着他，仿佛无限心伤，却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眼光、那神情，让他心神强烈一震，不觉倒退数步，紧绷的身躯开始不听话地抖颤起来了。
“是……是你做的？真是你做的？”
他低喃着，迷惘的脸庞写着不敢置信。
“为什么？苏芒，为什么你竟能如此狠心？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下得了手！你还是人么？你还配叫人？你竟然能这样伤害她！你该死！”
“我……不是……”
他瞪着她，面容忽青忽白，徊过几道异常神色，太阳穴旁的肉更不停抽搐，显现激动莫名的情绪。
“你该死的怎能做这种事？！”
他忽地发作了，双臂再度钳销住她，凝定她苍白面容眸满是怒意。
“她身子骨一直不好的，难道你不晓得吗？”
“我、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怎还能推她下楼？你该死的是哪一种可怕的魔女？这样心狠手辣地对待自己的妹妹！”
他更激动了，强烈抽搐的面容除了严厉的恨意再也容不下其他情绪。
“她随时可能会死，而你居然还如此待她？”
“阎少祖、阎少祖……”
她呼吸短促，沙哑地唤着他的名，苍白抖颤的辱瓣一开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说啊，说你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妹妹？说啊！”
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教她怎么说呢？怎么和他解释这复杂的一切？
苏芒狂乱地想，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拼了命吸气，徒劳无功地想令纠葛成一团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些。
她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对面前这个爱极了苏影的男人解释方才的一切？
她能怎么说？
她想……她觉得想哭。而她，也真的哭了……
“你哭什么？”
阎少祖充满怒气的暴烈嗓音惊得她六神无主。
“你居然还有脸哭，有脸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这恶女！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他摇晃着她，十指紧紧嵌入她柔弱的肩，痛得她神智迷茫。
“不是的，阎少祖，我不是那意思……”
她不是有意以眼泪博取他的同情，也明白她就算流再多眼泪，在他眼中仍是那个伤害苏影、十恶不赦的魔女。
“我……”
简洁有力的巴掌蓦地甩去了她尚未出口的言语。
“天哪！”
听见争吵而来的曼莉和霍尔看见眼前这一幕已然呆住，而唯一露出笑容的就是本应该昏迷过去的苏影。她微微睁开眼，将所有的一切都落入眼中，直觉的，自己心里太过痛快！
苏芒！痛苦吧！死命的痛苦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而你的痛苦，还远远不止这些，绝对，不这些的！知道么？！我保证，不仅仅是这些！
她愕然，震惊地抚住吃痛的右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像是一头愤怒不已的豹子，一心一意的想要撕碎她这个罪魁祸首。
缓缓的，她抬起手，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心像是被撕扯成一片片。
他……对她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是么？
苏芒，缓缓的，扭过头，然后，幽幽的，凝望着他，凝望着眼前这个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掌掴她一耳光的男人，他仍是瞪视着她，湛然幽深的黑眸中一闪而逝的可是后悔？
不，他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就像他曾经用轮椅撞痛了她膝关节一样，对掌掴她、在她玉颊烙印红痕的举动作肯定也不曾稍稍迟疑。
不，他不会心疼她的，永远不会！
他一丝一毫也不会心疼她，他心疼的对象只会是苏影，只会是她！
因为他爱她，十几年来一直深深爱的只是她一个人……
苏芒痛楚地想，痛楚地望着眼前正低头逼视着她，神情复杂难解的男人。忽然，一双眼瞪的大大的。发颤的声音，滚出她的喉咙。诉说着另一个让她无比沉痛的事实。
“你……你能站了，阎少祖。”
她凝望他，轻轻地、压抑地自嗓间逼出一句，眼角，不觉再渗出一颗珠泪。
他一愣，仿佛没料到她说出口的竟是这样一句，黑眸掠过复杂神采。
“你能站了，还能……”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口强烈发疼，这个事实震惊了她！
“还能走。”
“是的，我能站了，也能走了。”
阎少祖的瞪她，语气森冷。
“那又怎样？”
“是因为……因为苏影……”
她话语一颤，成串泪珠跟着不争气流泄一颊。
“因为担心她才突然站了起来？”
“我说那又怎样？！”
他怒视她，不耐地高吼。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纠结他的腿做什么，事实上，他早就能站了。只是一直在装作无法行动而已。
她没立刻回答，伸展衣袖拭去颊畔清泪，半晌，方重新仰头，凝睇他的星眸流转着教人无法轻易认清的神采。
“我觉得……觉得很高兴。”
“什么？”
他瞪她，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她却没有解释，只是一迳凝望着他，深深地、朦胧地，丽颜仍是雪白得吓人，呼吸却已逐渐恢复镇静。有些事，看透了，反而好啊。只是她傻了十年才明白一件事，不是你的，不会因为你的努力就会变成你的，这世上，真的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所谓，有付出就有回报，并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就像，爱情……
好一会儿，那毫无血色的柔唇竟还微微一扬，勾起浅浅淡淡的微笑。那个微笑让阎少祖的心跟着紧紧拧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你笑什么？”
苏芒没回答他的问题，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
灿烂的让心疼，让人呼吸都困难
该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苏芒，你可笑的爱情，就应该这样的破灭掉了！别再无谓的执着下去了。
只是，她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而她，不知道怎么能补回来。
好痛，比脸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强烈多了。已经要达到了她痛觉承受的最高限度……
“我很高兴，阎少祖。你的双腿……终于复原了。”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对你没了责任。你跟我，再无羁绊了……
真好！
Ps:这一章很闹心，不过，接下来，你们懂的！所以，不要潜水了！亲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