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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拦住燕天御的去路,伸手指着某一处,“刘总管说,夏小主现时正在天液池畔的落霞轩里。”
燕天御快步而去,沿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不远的前方便是那湖水荡漾的天液池。在那天液池畔,是一大片的梅林。现时正逢腊梅初绽,远远望过去,仅见那点点的雪白缀满了枝头上,随着微风轻摆着,不时送来阵阵的芳香。燕天御不由得心里怦然一跳,随即便迈开大步沿着那梅林间的小径前行。
在那梅花掩映处,微微露出了一角的凉亭。这凉亭四面靠水,给人一种清幽别致。亭外的空地之上,几株腊梅正开得娇艳,那满树的花枝倒映在水里,好像一幅动人的画卷。而在树下,摆放着一张梨花的软榻,而榻上酣睡着一位年轻女子,一条青色的锦缎被半覆盖在那名女子身上,半垂在地上。此时此刻的她,星眸微闭,云鬓半散,只见她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那温暖的阳光穿过树梢,映照在她那娇美如花的脸庞上。
燕天御的脚步骤然放慢,就连呼吸也变得轻柔起来。而坐在榻边的芊儿抬起头来,发现了正慢步靠近的燕天御,慌忙放下已经绣了大半的金丝牡丹。“皇上!”她轻唤一声,站起身来屈膝行礼。
“嘘……”燕天御把食指搁在唇畔,示意她莫要声张。轻轻地迈步过来,伫立在榻边呆呆地凝望着夏娉婷那清秀的睡容。
芊儿为他拖来一张绣墩,而燕天御便在榻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捧起夏娉婷的手轻轻地握在手掌里。她的手是如此温暖而纤细,那柔弱无骨的滑腻,使他的心的骤然温柔似水。那微微露在雪白袖口之下的,是她那如玉般的玉腕。而腕上那一串暗黄色的佛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瑰丽的光彩。燕天御不由得捏紧佛珠,心里蓦然一沉。昨天从镜泉山庄回来后,他思绪有点凌乱,又心急如焚,哪里有注意到她的腕上多了一串新带上去的佛珠呢?如今竟然赫然看见,不由得痴愣不已,有点触目惊心。莫非,凤舞所说之言,真的确有其事?
一朵洁白梅花让微风吹落枝头,不偏不倚地落在夏娉婷的眉心。她的睫毛微微轻眨,悻悻然睁下了双眸。眼前,映入夏娉婷眼里的,好像一抹雾,让人看不穿他的眼底所思所想。“天御……”她不由得轻声低呼,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燕天御凝望着她,那漆黑的星眸如水银般一动也不动。他有点蛊惑地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夏娉婷有点困倦未完全清醒,有点不解地笑着道:“我不就是你家的娘子婷儿吗……?”话落,她又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欲要再次闭上双眸。
燕天御捏紧她的手,凑过头去,用眸光细细地凝望着她的眉眼,好像要把她的每一分肌肤每一次面容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夏娉婷不由得眨眨眼,那慵懒的娇颜扬起了一抹笑靥,“天御,怎么了?”
耳畔,突然传来燕天御那略微低沉的声音,“婷儿,可否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呢?”
夏娉婷怔愣了片刻,不由得‘噗嗤’一笑,“我嘛!我是从九天云外的凌霄殿来的,我是玉帝的小女儿,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历劫……一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磨难,方可重返天庭,嘻嘻,你信不信……”她一边嬉笑着以袖掩嘴,一边带头调皮的眼神对燕天御眨眨眼。
燕天御只感觉到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紧抓住她的手不放,面对她的轻颦浅笑,他却半分也未能笑出来。“真是这样吗?”他的神色异常凝重,仿佛带着浓浓的哀伤。
夏娉婷望着燕天御那郑重其事的模样,笑得有点诧异,“那当然是假的啰!莫非你真的相信我是九天仙女下凡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