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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上翘,一看就是凶悍之辈,嘿嘿,也被林将军制服啦!”
“你说林将军把俘虏弄到荆州干什么?现在到处都是人多地少,难道把俘虏弄回去杀了吃肉?”
“啥?胡说八道,林将军在荆州的土地有几十万亩咧,据说人手不够,到处掳掠人口咧!”
……
程舒和常书丹听到这些谣言后,但笑而不语,乡民愚昧,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都能传起来。
刚把俘虏送走,林纯鸿又接到了河南巡抚尚璟的命令,命令中不无精告之意,并严令其尾随贼寇进入泽州,扼守晋豫咽喉,为四面之援兵。
林纯鸿将尚璟的精告毫不放在心上,鉴于河南已无贼寇,便听从尚璟的命令,往泽州开拔。
抵达泽州后,出于见识一下明末枭雄的心思,林纯鸿立即前往涉县拜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副总兵左良玉。
涉县位于太行山东麓,扼晋南至直隶之咽喉,左良玉便屯兵驻扎于此。
得到了二千多昌平兵精锐,左良玉手头的兵力达到了五千,更何况,刚打了胜仗的五千多荆州军也受其节制。一时之间,左良玉顾盼神飞,暗自得意。
“报……总兵尤世禄围攻辽州,肩部中箭,身受重伤,其子副将尤人龙腿部中箭,无法作战……”
“哈哈,尤总兵守土有责,能不尽心?”左良玉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左良玉虽然在涉县,但睁大了双眼盯着辽州。听闻此战报,左良玉疑惑不解,寻思道:那闯将向来来去如风,甚少死守一地,这次是那根弦不对,居然困守在辽州?
“报……紫金梁摆脱尤世禄后,翻越太行山,进入顺德府,与总兵邓玘接战,互有损伤!”
这条战报解除了左良玉的疑惑,原来李自成想拖住尤世禄,配合紫金梁行动。想通了此节的左良玉,对部将张应元说道:“以前诸贼各自为战,现在居然懂得互相配合,恐怕不好对付!”
张应元嘿嘿笑道:“任贼寇怎么配合,我们也杀他个落花流水,又有何惧?”
左良玉见自己鸡同鸭讲,瞟了罗岱一眼,也不说话,盯着舆图呆,心里泛出一丝寂寞之感。
按说现在左良玉兵精粮足,应该前往辽州协助尤世禄剿灭李自成,但考虑到辽州乃宣大总督张宗衡和总兵尤世禄的防区,自己没有义务帮两人肃清防区的贼寇,就打定主意谨守涉县,不让贼寇窜入京畿即可。
实际上,左良玉高看紫金梁和李自成了。紫金梁虽然被公推为盟主,但变民军之间矛盾重重,从未互相配合。李自成在辽州逗留多日,原因很简单:手下舍不得到手的城池,正在辽州烧杀yin掠取乐。到后来,尤世禄放弃紫金梁,快包围辽州,想走也来不及,只好困守辽州。
虽然左良玉打算坐山观斗,但不代表他不想摘熟透的桃子,见李自成困守孤城,觉得立功的机会已到,正准备擂鼓聚将,忽部下报道:“游击林纯鸿求见!”
左良玉哈哈大笑:“两日前还在修武,今日便到了,到得好快!让他进来吧。”
左良玉在关辽边军混迹多年,后又跟随侯恂收复永平四城,和鞑子血战无数。按照他的经验,北方人身材高大、作战勇猛,而南方人身材矮小、精于算计,根本不适合作战。但前些日子,荆州军以五千兵力硬撼李自成部将高杰,迫使李自成放弃攻打怀庆,让左良玉颇感惊奇,不免对林纯鸿好奇不已。
“末将林纯鸿参见总兵大人!”林纯鸿单膝着地,半跪于地,声若洪钟,拜道。
左良玉见林纯鸿身材高大,参见之礼明快干脆,心里暗自一喜,笑道:“林游击快快请起,远道而来,辛苦了!”
“谢大人。”林纯鸿爬起来,大声道:“为朝廷效力,分所应当,不辛苦!”
“呵呵,好,好……怎么样?手下的兄弟还好吧?寒冬腊月的,咋来到北方,吃得消不?”
“有劳大人关心,兄弟们都还吃得消!”
“呵呵,修武之战应该损失不大吧?”
“报大人,修武一战折损兵力三百六十一人。”林纯鸿大声回道。
左良玉大奇,以新募之兵参加规模上万的战斗,居然只折损三百多人,这林纯鸿到底是吹牛还是有过人的本事?
左良玉内心惊疑不定,但面上满脸欣赏之色,起身来,拍了拍林纯鸿的肩膀,赞道:“好样的,贼寇遍地,正需要吾辈同心协德,努力剿灭!”
说完,转身回到座位上,问道:“粮草军资还跟得上吧?”
林纯鸿点头答道:“目前营中有一月之储备,后续的辎重还在路上!”
左良玉不由得点了点头,暗思道:“这林纯鸿似乎是个雏儿,既不夸大自己的损失,也不向朝廷催要粮草,应该不难掌控。”
左良玉之所以认为林纯鸿乃官场新丁,源于大明战将的一个恶习:在一场恶战后,战将在拟定战报时,几乎必谈两事,损失惨重、粮草不继。目的就在于要求朝廷补充兵力和辎重,顺势扩充兵力。同时,以后万一战败,也有了推诿的借口。
实际,林纯鸿任典史多年,哪能不晓得这些小道道?他之所以不按习惯行事,主要是担心左良玉乃至朝廷借机往他的队伍里掺沙子。
左良玉不再询问荆州军详情,心中早已把荆州军当成了炮灰,说道:“闯将李自成窃取辽州,据守抗拒我大军,我正准备前往围剿,还请林游击稍候!”
说完,转头对传令兵喝道:“擂鼓聚将!”
咚咚的鼓声如狂风暴雨般响起,不多时,众将鱼贯而入,侍立于中军帐中,不敢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林纯鸿这个新人。
林纯鸿挺胸收腹,精神抖擞,心里却在不停的哀叹:“娘的,老子算是和李自成卯上了,打来打去总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