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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时候,他便拉着心情还算不错的巧巧念叨。
“巧巧,祖师爷爷梦里说过,你是我命定的妻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巧巧不理他,去书柜处查资料。风宇再次追过去,说。
“你看,你和陆麒宣,那不能算是真正的婚姻。他相当于你的初恋。而我,才是你最终的丈夫!”
“所以,你试想想,上辈子、上上辈子,我们都在一起过……你难道就不想温故一下曾经的美好时光吗?”
巧巧瞥了他一眼,冷哼。
“不想!”
风宇甚是无奈,嚷嚷:“我才是给了你事实婚姻的那个人!你就从了我,等找到救陆僵尸的方法,大不了,我精神上再把你还给他?”
巧巧站住来回走动的脚步,认真看着风宇。
“首先,就在你留在古代的那段时间,我们已经有了事实婚姻,没准儿,现在孩子都扎根了。其次,这次昏迷之前,我们已经在鬼火面前叩拜了天地,所以,形式上也有了。我已经真真正正成了有夫之妇,你若是再心存不轨,就是辱人之妻!”
说完,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了。
马拉飞呆了。冲着巧巧挎包的小背影大喊。
“什么?你们竟然趁我不在上床?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给我带绿帽子吗?”
巧巧不理会风宇的叫嚷,勾了勾唇角,这些话让她回忆起几多美好,是自己还可以坚持下去的最大的动力。
风宇的各种叫嚣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忘却忧伤,轻装上阵。万一没有成功,至少被疗愈后的心伤不会太重。
可是,只有巧巧自己知道,这份情、这份伤早已经化作细胞,融入了她的身体里,不可能忘却,更不可能淡化。随着岁月的流淌,会越描越黑,越描越重……
龙杰和风儒也是没事献献殷勤,约巧儿出来逛街聊天……
目的无非就是一个,让她尽快从伤心中走出来。
但巧巧对于这些都是一笑置之,她的整颗心都在寻找时间坐标上。她要找到陆麒宣离开的那个时间节点,然后,放下一切,去找他!
这期间,马拉寻已经出院,和马拉夫人一同住进了巧巧的公寓。
马拉夫人当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只是妊娠反应越来越重。对于巧巧的关注自然不可能全心全意。
本着多一个人多份力量的原则,风大摇也搬进了公寓。他和丽娘关系也逐渐趋于稳定。
虽然现在再也不能挟持龙杰进入阴间,不过丽娘自然有办法,正如巧巧一样,为了心爱的男人,即便是一线希望也定会尽力争取。
巧巧也是很感谢师傅的,至少,在失去了陆麒宣之后,丽娘还可以找到精神寄托,才不至于太过难熬。
一个月时间,对于忙碌而纠结的巧巧,可以说是白驹过隙,过得如同飞一般,转眼就接近了腊月十五月圆。
巧巧已经用上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的所有时间,可时空力量的破解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
不过,巧巧也知道急不来。想当初马拉飞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才来到她的身边。这才一个月,能吃透基础内容已经是不容易了!
巧巧只恨自己前十八年没有把心思用到功课上,马拉飞和风宇还需要轮流给她讲解物理学知识、化学知识、哲学……
否则,巧儿相信,以她天资过人的基因存在,定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蹴而就……
理想是理想,和现实的距离仿佛隔着太平洋。
看着越来越圆的月亮,巧巧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试的,当然是他们更改好的圣兰经文。
不尝试,又怎么知道可行不可行?
更何况,春节也要来了,她不能让陆麒宣一个人度过他重生之后的第一个除夕。
父母那边,好歹还有马拉飞,是一种慰藉。可陆僵尸却是一个人。
但是,还没等到午夜的来临,十五那天上午,大家却迎来一个天打雷劈的消息,巧巧怀孕了!
她在准备行李的时候突然晕倒,三个男人把人送到苏冷的医院,不管什么病,立刻住进了独立病房。
可当苏冷欲言又止地送来检查结果,又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三摇头地离开后,巧巧就悠然转醒。
迎接她的,却是马拉飞熊熊燃烧的怒火!
“谁的孩子?”马拉飞瞪着大眼睛,虎视眈眈问病床上的巧儿。看看风宇,又看看龙杰!
风宇、龙杰无辜对视了一眼,都无语,除了陆麒宣,还能有谁?不是明知故问吗?
看巧巧不说话,马拉飞更疯了。
“怎么可能?僵尸怎么可能会让人怀孕?”
其他人也很诧异,没人说过僵尸究竟能不能怀孕啊!
马拉飞一把提起风宇,问道:“真的不是你吗?”
巧巧一巴掌就乎到马拉飞身上。
“发什么神经?把话说清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除了陆麒宣,不可能是别人的!”
马拉飞却也不解释,指着巧巧的肚子就喊。
“打掉,现在就打掉!”
巧巧从床上蹿起来,再次一巴掌乎到哥哥脸上。
“是你的孩子吗?你有这个权利吗?”
马拉飞也不介意,依旧瞪着眼睛指她的肚子。
“这根本不可能是陆僵尸的孩子!他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懂不懂?”
这下巧巧慌了,看看宇哥哥,又看看龙杰,最后把目光落在哥哥马拉飞身上。
“那孩子是谁的?我可是只有陆麒宣一个男人啊!”
风宇起身,把巧巧重新抱上病床,安抚了一下,才揪着马拉飞,责怪道。
“有什么话,不能咱们一起商量吗?干嘛非要当着巧巧面刺激她?”
马拉飞讪笑,撇撇嘴,体贴这一点上,他永远也比不上风宇。
巧巧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孩子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儿?
“现在已经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所以,让他把话说清楚!”
风宇放开马拉飞。
“僵尸的一切都是停止的,所以,精子也是僵尸精子。不可能生长!试问,又怎么可能让巧巧怀孕?如果能怀孕,我一开始就提醒你们要避孕了呀!”
龙杰也是呆了,他心中很痛,自己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哪个男人能接受?
最靠谱的还是风宇,定了定神,再次看看桌上的检查结果,说道。
“如果苏冷给的结果没错,那巧巧已经怀孕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这样?”
风宇知道马拉飞肯定了解内情,否则,他不会第一时间就说打掉!
马拉飞也定了定神,心中庆幸大家长们都还没赶过来,否则,真怕自己娘亲会气得晕过去。
未婚先孕,在哪个时代都被人不耻。更不要说,骨子里还很传统的古代人,马拉寻夫妻。
而且,他们对陆麒宣一百个不满意。
“一定是有人利用了巧巧的肚子,走了阴路子!”马拉飞愤恨开口。
“什么意思?”巧巧问,她不是很明白。本来还欣喜着终于给陆麒宣留了一丝血脉。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奢望了。
马拉飞眼神闪躲几下,才说。
“巧巧的转世就是走的这样的路子。人鬼的结合自身不会有结果,也是百年不遇。可也正因为难得,却给了想要非法转世的人一个机会!就是说,有人找了阎王,塞了一个孩子到她肚子里。明面上,是巧巧和陆麒宣的孩子,实际却并非他们两个人的基因!”
巧巧抚摸肚子的手顿了一下,却很快冷静下来,抬眼看看马拉飞,问。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和陆麒宣的结合给了这孩子,一个生的机会?就像当初师傅和丽娘那样,师傅的酒后荒唐,才给了我一个异世重生的可能?”
马拉飞蠕动几下嘴唇,终还是点点头。
巧巧的泪再次滑落。不为人母,不知母之苦!
现在她才明白,即便不是风大摇和丽娘的基因,可这怀胎十月的苦,丽娘是承受过的。如果丽娘再说一切和她没关系,巧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没有她的细心照料,又怎么会有她巧巧的顺利降生?
这再生之恩,她直到此刻才算真正体会……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我都会留下来!他就是我和陆麒宣的孩子……”
巧巧坚定开口。
所有男人都不说话,对视了一下。这个事情,谁都不能代替巧巧做决定。
马拉飞突然就怒了,冲着龙杰说。
“我就说,阎王那个老东西怎么非要收回你的阴眼。他一定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就是怕我们过去找他的麻烦,才会断了大家前去阴间的路子。”
马拉飞气得原地来回走动,恨恨开口。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送了什么,这个老家伙见钱眼开。提前说都不说一下,事情就做了。”
其他人没什么话可以插进去,只能看着马拉飞原地跳脚。
“阎王倒是算得精明。他明知道巧巧爱陆麒宣,爱到了骨子里。即便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会留下来。他就是算计好了!这个老东西,别让我逮他。否则,我抽他筋,拨他皮!”
巧巧淡然看着自己哥哥焦急万分的表情,问道。
“这种机缘是不是很难得?”
马拉飞看看她,点头。
“当然,千百年不遇,需要机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一般都是未满周岁的婴孩儿,没有什么记忆,也没有语言能力。他那边儿咽气,你这边……那啥那啥……时间上差不多,然后就可以做了……具体都是阎王爷操办。我们当年也是贿赂给他罢了……”
“贿赂了什么?”龙杰问,他就是好奇,阎王爷究竟喜欢什么?
巧巧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感兴趣。毕竟当时陆麒宣也说过,阎王要的不仅仅是阳世的钱财。
马拉飞踌躇半天才开口。
“我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也要说!”巧巧气极,她知道马拉飞一定是知道。
看到众人都盯着他,马拉飞很是无奈,模糊焦点道。
“哎呀,你们想嘛,要转生一个孩子,自然需要牺牲贡献另外一个嘛!一命换一命!”
“什么?”这下,不仅仅是巧巧,连风宇都是闻所未闻。
巧巧心中咯噔一下。盯着马拉飞,问。
“颖娘……”
只是,话没说完,马拉飞就慌忙摆手。
“别问,都别问啊!我不想说!说了做噩梦!”
巧巧看着哥哥,当即就心中明白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凄然开口。
“哥哥,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因果循环吗?我的存在就是因着某种牺牲,那现在有人利用我,送过来一个生命,又有何不可?就像我和师傅,这和自己亲生骨肉有什么区别?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亲人,我想送他来的,一定也是他的至亲至爱,忍受着生离死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自然也像当初你和爹一样,满怀希望地盼着他能够平安降世,快乐成长!”
马拉飞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巧巧的话都是真的。他无从反驳,一切的挣扎都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难道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病房里陷入了静默……
最终,还是风宇打破沉默。
“让我暂时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吧!”
大家看看他,不知道何出此言?
风宇走近巧巧,说。
“你们总要给父母一个让他们安心的解释吧!总要给孩子一个家,一个身份!更何况,巧巧用这样的未婚身份,如何堵上世人的悠悠众口?”
龙杰反应过来,冲起来,说道。
“我来!让我来!”
马拉飞看看后知后觉的龙杰,白了他一眼。
他又看看巧巧,开口。
“如果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照风宇说的办。嫁给他!给孩子一个名分!”
巧巧红着眼睛。
“我就这样,什么时候需要去管众人之口?孩子是陆麒宣的。我不会让他认其他任何人为父亲!”
说着,便别过脸去。
马拉飞气结,冲她喊。
“那爹娘呢?要看着他们伤心欲绝吗?”
巧巧不说话,风宇心口闷痛一下,自己难道连做个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对龙杰和马拉飞摆摆手。
“你们都先出去,让我和巧巧单独聊聊!”
马拉飞看看风宇,点头,然后便很快驾着“神魔乱舞”的龙杰出了病房。
“宇哥哥,你不要为难我!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人。这些,你应该能明白,对吧?我不想耽误你!也绝对不会背叛陆麒宣!”
风宇想笑。说道。
“还记得我曾经和陆麒宣促膝长谈那次吗?”
巧巧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她觉得好冷。
风宇坐过去,紧紧挨着巧巧,希望给她一些温暖。
“巧巧,我和陆麒宣两个,这一辈子就耗你身上了。懂吗?”
巧巧闻言打了个激灵。宇哥哥那个咬牙切齿的“耗”字让她无所适从。
风宇继续开口。
“我们两个都是非你不娶的。无论你选择谁,另外一个人,那绝对打一辈子光棍儿!这就是我们的决心。”
“男人不同女人,爱也不是占有。虽然我们彼此嫉妒,可也彼此信任。我们都知道你与众不同。也知道你的这一生不会一帆风顺。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他不在,我义无反顾保护你。他在,我可以默默看着……但是,绝不会有退缩!我想,对于他来说,心态也是一样。所以,他当初才会走的放心……我们两个,就是为你而生的!”
巧巧看看身旁的风宇,神色尴尬。
“你俩,还真奇葩!我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风宇笑笑,不置可否。敢于担当的男人们的心思,又岂是小女生能够参透的?
“所以,你大可不必为‘背叛’二字伤神。这些,可以看作是为了孩子,为了父母,做出的的权宜之计。无论你嫁与不嫁,都是自由的。将来,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潇洒放你离开。我们之间,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果然,风宇的话让巧巧犹豫了。
孩子需要一个名誉上的父亲,更需要给父母一个合理的交代。
对于时空的破解,现在还是未知数,前路也许很漫长,但孩子总是需要一个貌似完整的家,需要上户口,需要一个身份!
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从小就对身世很纠结。那种无人认领的痛,乐观的她虽然可以深深埋在心中。可痛就是痛,无论你如何掩饰,都会永远存在……
她能让自己和陆麒宣的孩子生下来就打上私生子的印记吗?又不能说父亲死了,因为陆麒宣毕竟还活着。最重要,死这个字,是巧巧万万不想提起的。
“宇哥哥,你说的,我明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风宇看看苍白如纸片的巧巧,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他内心也是忐忑的,虽然祖师爷爷一再告诉他,巧巧终究会嫁给他,可是,这就如同一种奢望,他根本不敢想。
但是陆麒宣的遭遇,让他心存了侥幸。是不是没有了那个人,你的机会更多一些,他距离巧巧的心也更近一些?
他和陆麒宣确实有约,彼此就做巧巧永远的守护人。
其中一个牺牲,那另外一个必定不可以始乱终弃……
他能够做到,即便巧巧已经是陆麒宣的人,他都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自己对巧儿那一腔至死不渝的坚持。
而风宇也相信,换成陆僵尸,他的选择也会和自己相同!
孩子不是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人的,但也却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存在于精神意念中的共同抚养……
等待巧巧决定的时候,风宇整个人都冷汗淋淋,他不是不怕,他怕他连这种卑微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风儒带着风大摇和马拉夫妻也赶来了,看到外面的三个男人。
马拉夫人急切问道。
“怎么回事?巧巧为什么会晕?为什么会吐?”
风儒晃晃手中的手机,很显然,接到电话的风儒已经通知了所有人。
局促不安的风宇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马拉飞站出来,解释。
“大家等一会儿吧,可能,有个消息,巧巧想要自己宣布!”
说话间,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巧巧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看着一众亲人,很是为难。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母亲忧心的询问声,让她原本动荡的心,更加不安。
父母大于天,她害怕看到母亲伤心欲绝的眼神……
风宇心中一酸,一把抱起巧巧,向里屋走去。他在巧巧耳边低语。
“都有孩子了,怎么还能凉着脚?”
巧巧看着头顶那张关切的脸,忍不住心酸。也同时咬了咬牙,似乎破釜沉舟般低语。
“宇哥哥,你的建议,我,我暂时同意……先骗过爸妈……但……”
巧儿的声音低若蚊蝇,可还是让风宇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话都没说完,巧巧感到那双抱着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那是一种不可抑制的激动,是意味不明的内心震动……
巧巧不知道风宇心中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可她能够听到,耳边胸口的那颗热切之心,在狂跳,在叫嚣。
她一瞬间便后悔、退缩了。她想说的是,这并不是真的,只是先稳住父母。
可看到风宇的样子,她担心这样的决定会不会让风宇误会?或者迷惑?
很快,身后再次传来马拉夫人对龙杰的询问,巧巧想要反悔的话只好暂时压了下去。
风宇把巧巧放回到床上,掖好了被子,才在耳边低声言语。
“我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马拉夫人。等陆麒宣回来,我会亲自跟大家讲清楚……”
风宇的体贴让巧巧松了口气。
她已经能够猜到,如果父母知道她怀了不是陆麒宣孩子的孩子,或者说,就算是怀了陆麒宣的孩子,肯定会被勒令打掉。
她婚都没结,非人类的爸爸就独自跑了,哪个父母会让留下这样一个祸患?对于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只有合理的身份,才能安全存活。
否则,万一他们表面答应,却暗自在饮食中来个坠胎药……后悔也是来不及啊!
想起那些宫廷剧目里面的勾心斗角,诸如红花、麝香之类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落了胎的情节,巧巧就禁不住肚子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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