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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偏偏要离开这里,是怕我想要以此相要么?”声音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只是这问题却颇为尖刻。
叶晖惊异地转过头看着自己面上仍旧笑得一派温和的叶英,好似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
他从未听到过大哥说这般话,就好像……就好像同韩光是即为熟稔的至交一般,因为他敏锐地听出了自家大哥的意思,他并非是暗含讥讽,他只是在以这句话打趣对方,甚至……他好像很欢迎韩光入住藏剑山庄的样子。
“我不记得任何事情,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要去找人,找一个红衣人。”韩光低着头想了想,而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红衣人?”听到韩光说的话之后,也会条件反射地就想到了想来与他们藏剑山庄还算交好的天策府,天策将士们的服饰便是以大红为底色,韩光所说的,是否有可能是其中一人?
然而叶英却神色不变:“这江湖上喜着红衣的人何其多,你又知道自己找的是哪一个了?”
“我并不清楚,只是,若是找下去,总会有找到的那一天。”韩光走到叶英的面前,略低下头注视着闭目的叶英,而后过了许久,又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剑上。
“你的剑很好。”默默看了许久,而后韩光感慨似的长出一口气,而后称赞道。
“你的刀也很有趣。”叶英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似的,微笑着回了一句。
“……今后的日子叨扰了。”韩光盯着叶英紧闭的双眸,两个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双双露出了笑容。
“我藏剑山庄向来好客。”叶英伸出手,准确地触上了韩光腰侧的那把弯刀,而后半是遗憾地叹。
“只可惜无灵。”
“刀就是刀,死物便可,要那么灵气作甚。”韩光听到叶英的低叹,收起了笑容,而后冷冷道。
“也是,你自己便是一把极为有灵的兵器了。”听到韩光的话,叶英没有动怒,反倒笑得更加柔和。
“既然准备在藏剑山庄住下,我带你去看看这儿的景色,如何?”叶英笑完了之后伸出手做了邀请,韩光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就这样极有默契地走出了客房,徒留听不懂两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的叶晖一个呆呆地站在房间之中,搞不清楚状况。
“刚刚……”大哥,好像,同那个被他救回来的人聊得十分愉快,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有收起来过,而且主动邀请对方在藏剑山庄住下,也主动带他出去参观山庄了……这个……是他家的大哥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在带着韩光走马观花似的看完了一众景色之后,叶英带着韩光来到了天泽楼下,而后静默地看着韩光。
“我和很多人不一样,你也和他们不一样,不是吗?”韩光看着抱着自己佩剑的叶英,而后露出微笑,叶英一路上虽然闭目却完全不似双目失明的样子,这藏剑山庄的一草一木都能悉数入心。
“以心为剑,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剑客。”
“那你眼中别的剑客,又是什么样的呢?”听到韩光的话,叶英饶有兴致地抱着剑回问。
韩光听到叶英的问题刚想回答,只是脑中又闪过了一连串的回忆。
两个白衣的剑客,站在紫禁之巅遥遥对立。
“诚于心,诚于剑,诚于人。”口中不自觉喃喃出这么一句,而后韩光恍然回神,看着叶英,对方却好像早有所料一般地坦然回望。
“诚。”韩光顿了顿,然后又说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我印象之中有一个绝世的剑客对我说过,诚之一字,即为他的剑道。”
“以诚为道么……若有一日,定要同你所说的剑客请教一番。”叶英听着韩光的话,沉默良久,而后长叹一声。
“你为何留我?”韩光看着叶英,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到,声音里罕见地表露出一丝迷惑。
“你的刀。”叶英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他本就是打算同韩光切磋一番。
“我现在记忆尽失,武功也一同失去了,现在根本就连如何挥刀都不得而知,即使如此,你仍旧想要留我?”韩光听到叶英的回答笑了。
“失去了记忆不见得不能找回来,更何况,一个用刀的人,即使不记得一切了,也不会忘记怎样拿刀。”
“既然如此,请多指教,叶庄主。”
“彼此彼此,韩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