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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御驾行至西六宫处,张鹭生见天色已忒晚了,只得硬着头皮问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在何处用膳?”赢烈说道:“去瞧瞧皇后罢。”张鹭生听了,赶忙命人下去传话。
到了坤宁宫,赢烈迈步进宫,入内只见萧清婉在明间内炕上,正倚着靠枕做针线。
看皇帝驾到,萧清婉连忙放了手里东西,就要下地。赢烈上前止了,又说道:“你身子才略好些,就下了地了,明儿再弄出些病来可怎么好。”说着,又扫了一眼她撇下的活计,原是一方肚兜,又道:“你胎还不稳,就弄上这个了。待你好时,就做上一百幅,又值什么?急着这时候弄,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个儿的身子。”萧清婉浅笑道:“臣妾无碍,但只要无人谋害,臣妾与孩子自然万事无忧。”赢烈面色一沉,握着她的手,说道:“婉儿,不要迫朕。”
萧清婉垂首低声道:“臣妾不敢,不过实话实说。”言毕,又仰脸望着他,语带真切道:“皇上,臣妾入宫几载,从不曾阴害过旁人,却屡屡遭受小人的算计谋害。前回平白了丢了一个孩儿,这次又险些重蹈覆辙。皇上,婉儿只求孩子平安康健的长大,不敢奢望其他。倘或皇上不能让婉儿母子安泰度日,那婉儿恳请皇上再不要踏入坤宁宫半步,且废去缊儿的太子之位,好与婉儿母子一个清静。”
一语未尽,萧清婉便觉手被赢烈死死攥住。赢烈望着她,面上阴晴不定,只觉掌中柔荑冰冷不已,便用力握了又握。萧清婉抽了几抽,没能抽出来,便由他去了。
二人相对无言,良久赢烈方才放开手,将她搂在怀中,缓缓说道:“你放心,朕必给你个交代。”萧清婉偎在他怀中,一字不发,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赢烈起身,当即下了一道旨意,将宝林林氏打入冷宫。
上朝之时,赢烈才登上龙座,便有数位朝臣出班,弹劾林霄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等事宜。赢烈勃然大怒,当堂命人除去林霄的紫袍金带,革职查办,查抄相府,并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查此案,由萧鼎仁总理此事。
事发突然,林霄措手不及,当堂被革了官职,下入狱中。满朝文武,尽皆哗然。然而因着往日林霄行事刻薄,兼前头协同群官捐纳一事,树敌甚众。群臣既与他无甚交情,又看只为寥寥几本奏章,皇帝便已龙颜震怒,心中皆揣度皇帝这是要办了林家,故而也不肯触此霉头,各个韬光养晦,闭口不言。
朝散之后,萧鼎仁当即命都察院派人将林府查抄,并幽禁林家一应家眷,又将林氏一族党羽尽数缉拿。
因事前并无预兆,林府没有预备,待都察院人到,登时便将林家弄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宋功泰亲身至此,下令将林府家人搜身之后,皆赶到林府西北角的小院内幽禁。只可怜林家那些太太、小姐并姨娘、丫头们,都是千金之躯,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时里,林府哭号遍天,呻|吟满地,这些女眷们各个花容不整,罗衫凌乱,咬牙暗骂不绝,然而法不容情,也只得低头听凭拨弄。有不服管束者,向查抄的卫士们叫嚷论理,那起卫士颇不耐烦,张口便道:“往日里人捧着你们,你们是千金小姐。到了明儿,朝廷治下罪来,还不知卖到哪窑子里去哩!还不老实些,仔细老爷棍棒伺候!”呵斥的这些女人们哑口无言,含羞而去。
林家也是功勋贵胄,世代为官,府邸自是深广。这日足足闹了一整日,直至日西宵禁时分,才算勉强搜了个明白。
宋功泰看了底下卫士送来的物件,见其内有几本账册,并些书信很是紧要,又看天色将晚,便令鸣金收兵,只留一队卫士看守门禁,匆匆回府而去。
赢烈下了朝堂,径直回了养心殿,一日未出。到了晚间,也独自宿在了养心殿内。
萧清婉在坤宁宫内闻得消息,只一笑置之。其时,正逢宸贵妃过来,坐着挑汗巾子,闻听此事,便望着自家妹妹说道:“这便是你前头说过的大事了?”萧清婉笑道:“拔树拔根,只搓弄林氏一个有什么意思?她有林家在后头撑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歪来歪去就是倒不掉,不如这样来得痛快。”宸贵妃皱眉道:“你这样逼迫皇上,不怕弄拧了事?”萧清婉淡笑道:“我又没有指使人诬陷林霄,那些弹劾的奏章上写的,可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若是皇上要把这样的人当做股肱来使,那才真叫颠倒了呢。”说着,又正色道:“皇上,也该下个决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是我不回评论,是我现在压根就看不见评论……